见无人理会,女子轻推布挡,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一身素白,发髻简单,怀抱琵琶,十指簌簌。
单薄的身姿站在门口处瑟瑟发抖,双颊也是微微染红。很显然是在外经受了长久的寒冷才决定走进这客栈中试上一试。
“呦,来了个小娘子啊……”那一桌正在喝酒的客人中,有一髯须大汉看见了她,两眼稀松,步履蹒跚的向她走去。“美人,来,来唱一曲,爷给钱……”
男人抓住女子的胳膊,调笑着将她拉向那一桌客人。
女子表情很不情愿,但无奈男人手劲极大,只是轻轻一扯,就将她扯向了柜台边靠着。
“郎君……郎君……我,我只是唱曲的,只求你们能施舍我一点钱财,让我好继续赶路。”女子柔柔弱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叫……叫什么郎君,小娘子,叫声哥哥给听听……”髯须大汉调笑的说道,对着被他挤在柜台边的小娘子上下其手。
那一桌剩下的人轰然大笑,震的屋顶都微微作响。
小娘子怀抱琵琶,左躲右闪,水眸氤氲,显然是快要哭了出来。
“吆,要哭了……别哭,别哭,你这一哭,哥哥我心疼……这样吧,来唱一曲,好的话,哥哥给钱。”髯须大汉倒也识趣,打着酒嗝安慰到那娘子,然后转身,踉跄退回桌边,一屁股坐下。
白衣娘子眼见大汉回坐,才缓缓收拾害怕的表情,素手纤纤轻轻拨动琴弦,咿咿呀呀的开始唱了起来。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她唱的正是唐后主李煜的《长相思。一重山》,人雅声秀,倒真是有一种别样的酥软。
连潘云也忍不住跟着轻声附和起来。
“好,好……”歌声落下,那桌大汉们站起,齐齐鼓掌叫好。
“你过来我们这里也唱上一曲吧。”潘云抬头,出声唤那仍在致谢的素衣女子。
娉娉婷婷,袅袅柔柔,白衣女子款款走了过来。
“见过郎君,不知郎君想听什么?”
“来首你拿手的吧,这乡野之地,难得有如此靡靡之音,你唱什么,入得我耳就行。”
“那奴家就唱了。”女子再度轻拨琴弦,咿咿呀呀开唱,等一曲终了,潘云从荷包中掏出一鼎碎银放置在桌上,示意女子拿走。
“郎君与娘子要去哪里?”女子拿起碎银,看似无意的开口询问道。
“要去苏州府,不知娘子要去哪里?”卓青青抬头,双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的白衣娘子。
“我……我也是要返回苏州府的……”她柔柔的低垂头颅,光洁的颈子修长。
都言月下看美人,可这烛火闪烁中观美人,倒也是颇具风情。
她鬓发微乱,轻搔脸颊,怯懦中微带含羞,似鲜花上滚动的露珠,剔透秀丽。
“哦……可惜,我们人太多,马车内坐不下,若是能坐下,多捎你一个也没什么。”卓青青夹起一颗花生,塞到自己嘴里。“哦,对了,你可以去询问店家,看附近有没有来往的马车,租一辆回去也比一路卖唱强。”
“这位娘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