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枫一脚刚踏进那扇虚掩的柴门后,他就看到了那张自己最讨厌的脸,“哑巴!大雨天你死哪去了,还不赶快去劈柴,你不知道中秋节有很多客人要来吗?误了李大厨的事,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
“唉,我真是被你气糊涂了!”刘大麻子大手一拍自己那发亮的脑门,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和一个哑巴费什么话呀!声音再大他也是听不见的啊!”
然后,刘大麻子习惯性地从墙上取下一面大铜锣,对着林枫就是“嘡”的一声,“去吧!干活去吧!”
林枫连眼也没眨一下,一声也没吭,就连那湿露露的衣服也没有换,立刻转入旁边的一间小屋,“噼噼啪啪”干起了活。
看着“哑巴”麻利的动作,刘大麻子心中暗暗庆幸“幸亏你还能听到点这面大铜锣的声响,不然你就真的成废物了!”
说完他一面将大铜锣重新挂到了墙上,一面得意地摸了摸了自己的那两撇小胡子,然后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哼起了小调。
自从三个月前,自己成功地招入了“哑巴”这个傻劳力,身为“云雀楼御用备料师”的他,可说是春分得意啊!
提起“云雀楼”的威名,在九洲世界可是大大的有名,而这威名更大程度上倚仗的是它的一道招牌菜“檀香酥香鸭”,而这道菜的制作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大厨,至于自己嘛?就是专门为制作这道菜准备烧火用材的大总管。
烹制这道菜的烧火用材用料极为特殊,都是生长足有千年的檀香楠木,要知这样的楠木质地极其坚硬,要想将其劈开可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李大厨对用料的苛刻要求。
李大厨要求所用的檀香木料,每截都必须是长一尺宽三寸厚六分的长条木,误差不能超过半分,并且这些木条要完全用手工劈成,至于木工们用的木锯,更是万万不可使用的。
为了达到这样的要求,以前刘大麻子可是连吃奶的劲头都使上了,即使如此还是经常受到李大厨的责骂。
如今好了,自从有了“傻哑巴”,自己真的可以说是享了清福,这个“哑巴”别的本事没有,劈木头可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并且从不喊累,无论李大厨需要多少劈材,他都能按时保质完成,这也是刘大麻子最喜欢这个“哑巴”的地方。
唯一让他感到不快的,就是这个小子天生不会说话,虽说自己贵为“云雀楼”的“御用备料师”,其实自己能指挥的人也就这些劈材的小子们,可自从“哑巴”来了以后,精明的李大厨就将原来劈材的小子们都辞退了。
这样一来,自己每天就只能面对这个又聋又哑的“傻子”了,自己有气时想骂他几句,可他听不懂,自己有喜事时,想对他炫耀一番,那更是对牛弹琴,如果不是檀香木离不开这个小子,自己早已将他解雇无数次了。
就在刘大麻子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外面的屋门正慢慢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闪进一个身穿绿衣的漂亮小姑娘。
只见她蹑手蹑脚走到刘大麻子的身后,悄悄从墙上拿下那面大铜锣,轻轻地举到他的耳边,然后卯足劲对着大铜锣就是重重的一下子。
随着“当”的一声巨响,刘大麻子被惊得一蹦老高,“唰!唰!唰!”仅有的几根头发根根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嘴边的那两撇小胡子更是如风中的丝线,剧烈地抖个不停。
“你!……”刘大麻子刚想破口大骂,可一见来人,立马如老鼠见了猫,不但不敢骂一声,反而尽力将自己那一张胖脸快速地调动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开心讨好的模样。
“李大主子你敲的真是太好了、太妙了,太……太……”刘大麻子一时激动竟有点说不下去了。
“太什么啊?”绿衣姑娘俊脸一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太……太……太什么啊?刘大叔难不成是想你的太太了吗?”
“不!不是!”刘大麻子连连摆手,可越是着急越是说不上话来,憋了个大红脸,最后好不容易说出了五个字,“真是太爽了!”
“咯咯咯”绿衣姑娘早已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刘大叔就是对我好,我这样无礼对你,你都不介意,赶明我一定让我爹重重赏你!”
不知何故,绿衣姑娘话到最后,好像触动了心中的伤心事,本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一下子就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顿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刘大麻子显然没有看出绿衣姑娘情绪的瞬间变化,还沉静在她的那句“赶明我一定让我爹重重赏你!”这句话中,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当”气的绿衣姑娘一抬手,将那面大铜锣重重地摔在了刘大麻子的脚下,“让你再笑!让你再高兴!赶明我非让我爹重重罚你不可!”
刘大麻子简直被绿衣姑娘弄蒙了,刚刚还三百六十度的小心脏,一下子降到了零下三百六十度,战战兢兢地小声道:“李大……李大主子……小……小人哪里做……做错了……您可千万不要……不要……”
“住嘴!”绿衣姑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本姑娘的话难道也错了吗?”
“我……不……小……小人……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刘大麻子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连连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因为他可知道得罪了这位姑奶奶的下场。
“够了!”绿衣姑娘一转身,一脸“雪霜”,对着刘大麻子厉声道:“我今天不找你!快叫林枫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