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快亮我们才赶到目的地,一座废弃的寺庙。
还有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
我走近看才发现这个女子就是柳风姿,她怎么会在这里,不会他妈也在吧?各种不情愿和忧伤啊,我本来只是个傀儡,现在,还是个电灯泡。
柳风姿眼巴巴的站在门口,见到宁王才舒展愁眉,各种慰问:“王爷可还顺利,受伤了没有,累不累?”
宁王明明十分疲惫,却还强撑着笑意,将柳风姿搂进怀里安慰道:“柳儿放心,我没事了。”
柳风姿在宁王怀里舒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说自己是电灯泡都是在抬举自己,我丫就一隐形人,他们俩压根没当我存在啊,MD,在王府也没见你们俩这么亲热,现在到来恶心我。
今日之事,想必他们早有防备,如此我的处境怕是更危险了。
如今的柳风姿也像换了个人一般,不再是王府里娇羞的夫人,褪去华服珠钗,这一身月色麻衣配发间的木簪,举手投足间都是英气。
她走近我,打量几番后对我轻轻一笑:“王妃受苦了,往后的日子怕是更为不易,希望你好自珍重。”
她这话里有话的,我似懂非懂的答应着,各种“哈欠”唉,昨夜赶了一路,倒是让我睡会呀。
可是没过多久,柳风姿就从后院牵出三匹马来,没一匹都十分健硕,难道我们还要出发,他们难道都是铁人吗,都不用睡觉的。赵弋都快从梦中醒过来了。
她把我牵到我们面前,说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发吧。”
他点点头,询问似的瞟了我眼,好吧,确切来说是命令的眼神,我干笑着点头:“可是,我不会骑马。”
“你会。”宁王边骑自己的马,边不容置喙地说。
“真的不会。”我要是会早骑着跑来,他语气越坚定,我语气却越是委婉。
宁王看我不甚烦,竟过来一个横抱将我抱上了马,这动作的粗鲁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我措不及防,他又挥鞭打了下马儿。
“呲”马儿快速地跑了起来,我死死拉着马鞍,这早晚都会被摔下去的啊。
柳风姿虽平时不喜欢我,但见我吓破了胆的模样,倒也同情起来:“王爷,她毕竟是女儿家,若是跌下马来,怕~”
宁王目光随着我的马儿渐远,心中怒火却未消停,可奈何我还有利用价值,只好跨上自己的马儿追了上来。
风呼啦呼啦在我耳边吹,我紧闭着双眼不敢挣开,腿死死夹着马儿,手紧紧握住马鞍,这简直比云霄飞车还来得刺激,我感知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赵弋,赵弋~,你快醒过了救我啊!”
赵弋最近越睡越晚,昨天我的彻夜未眠估计也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今天离谱的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最可悲的是,马儿不知踩着什么了,突然腾跃起来,把我重重地甩了出去,在我睁开眼看到天旋地转后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已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往外头望了望,又是个陌生的地方,看这装饰,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吴屋子里静悄悄的,周围似乎没有人。
赵弋与我一同醒了过了,无厘头的看着我:“你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绷带包的挺扎实的,说道:“那天夜里宁王把我带到了很远的地方,第二天又逼迫我骑马,然后就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宁王带着你离开队伍了?”赵弋说此话时表情略凝重。
我点点头,补充道:“柳风姿也来了。”
听到此话赵弋脸色又沉了沉,说:“看来是要变天了。”
“你的意思是宁王要造反了?”我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也太没有心理准备了吧,我连队伍都没有站好,他们就要开撕了,那我怎么办?
我慌张的对赵弋说:“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快想想怎么办呀?”
赵弋摇头,只幽幽说了句:“静观其变。”这不是废话吗,算了,我还是继续装昏迷吧。
可惜到了晌午我的肚子就挨不住了,一直咕嘟咕嘟叫个不停,要出门却发现门被反锁着。
也不知这院子有多大,我叫了很久才来的人,可是,那人见我醒了赶忙跑去通报了,这一来二去,我都快饿晕了才有人来。
来的是一个文质书生,帮我开了锁,躬身请安,说话很是恭敬儒雅:“王妃醒了,小生秦令,王爷专门派来照顾王妃的。”
‘照顾’这词可真委婉,这人虽然长得不错,可目的太不纯了,我没好气道:“他人呢?”
他又一躬身,避开我的问题,只说道:“王爷外出了,王妃请在寒舍安静养伤。”
宁王可真够毒的,把我弄得差点脑残不说,还带到这种都不知道是哪的地方,让这小白脸看着我。
我向院外望去,湖边垂柳蔓蔓,下有风荷绰约,湖中曲桥,湖心小亭,各自呼应,尽显主人家江湖之外的心境,唉,图文不符,真是糟蹋了这番美景。
秦令见我目光留恋在院外,道:“王妃可在府中任何地方休憩,想用想吃什么也尽管吩咐。”
我听到心头一乐,比我想的待遇好,赵弋无奈看我,骂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确实还是他观察入微,只见他试探地问秦令道:“表弟,榆阳这边常年干旱,你这池塘却水源丰沛,可有什么玄机?”
当时我就傻眼了,秦令也是一愣,平静如水的眼底泛起涟漪,他挂着优美弧度上扬的嘴角抽搐了下,不可思议道:“王妃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还有,此地名称?”
只见赵弋得意一笑,解释道:“表弟与王爷模样便有几分相似,而且你习惯用左手,王爷虽如今常用右手,可他左手握笔取物都太过自如,再则皇后也是如此。”他见秦令不知觉的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继续说:“至于这榆阳,这红芯曲柳怕离了榆阳也活不了这么好。”
简直是福尔摩斯,我都忍不住想替他鼓掌,秦令心服口服,对我刮目相看道:“不愧是太后的侄孙女,怪不得表哥那样忌惮你。”
然而以上称赞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赵弋欠手,一副君子模样,完全不顾自己妹子的身份,说道:“表弟是闲云野鹤之人,如今因我被一同困在权利斗争中,实在抱歉,只求我们放各自一条生路,免家族之祸。”
赵弋这话听着像是招安,仔细一想不就是变相的恐吓么。
秦令闻此犹豫片刻,说道:“您与小生本就在一条路上,自然会保您周全。”
“谢表弟此言。”赵弋笑道。
看他如此神情,我不解道:“秦令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放了我?”
赵弋摇头:“若是宁王不可靠,信秦令到未尝不可,书生都是如此顾前顾后,成不得大事。”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好活一天是一天,他赵弋那样高的智商,我应该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