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好了之后,我便马上对外宣称郑婕妤染了怪病。
一直替我看病的杨太医过来时,我马上遣退左右,并塞了一袋银子给他:“郑婕妤染了不治之症,已回天乏术。”
杨太医毕竟在宫里待了许多年,自然立刻就能领会其中的意思:“卑职明白。只是这银子,卑职不能收。”
我非得将银子塞给他:“我让你收,你收着就是了。”
杨太医忙朝我跪了下去:“十年前,若是没有宋将军,卑职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如今娘娘不过让卑职帮一个忙,卑职自当万死不辞!又岂能收娘娘如此大礼?”
我之前并不知道杨太医跟宋蠡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会多此一举。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客气:“多谢杨太医。”
两天后,杨太医便对外宣告,郑婕妤重病不治,回天乏术。
我作为后宫之主,为了避免病毒蔓延,自然立刻下令让人把郑婕妤拖到野外火葬掉。当然,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连城。
临行前,连城这个硬汉朝我行了个大礼:“娘娘的大恩大德,连城定当铭记于心!若他日娘娘需要帮忙,连城必定在所不辞!”
我忙把他扶起:“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们要保重。”
连城和郑婕妤二人同时朝我跪了下来:“娘娘保重!”
我拱手道:“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连城和郑婕妤亦拱手道:“江湖再见!”
我不知道顾霖是否知道郑婕妤已死的事情,总之,他并没有派人过问。我也早已明白他冷血的性子,便也没有多想。
我早已摸清了皇宫周围的守卫,每夜子时会换一次岗。等到那个时候,守卫最为松懈,也是出逃的最佳时机。
离开前,我看着梳妆台上那静静躺着的菡萏花簪。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顾霖的脸。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对他,我竟然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我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太犯贱。
视线不知不觉间已被泪水模糊。我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抹去眼泪,狠狠地警告自己,过去的,不值得的,从今往后,都不许再留恋!哪怕是有半点不舍,都不可以!
最后,我只带走了我之前赚的那些钱,其他的,都不需要带走。
就这样,我告别了生活了大半年的承宁宫。
我一路小心翼翼,险险躲过了各路巡逻队,总算平安抵达朱雀门。我忙找了个角落,安静等待逃跑的时机。
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始换岗了。可换岗的间隙简直小得可怜。我压根就没有空子可钻!
逗留了一会儿,我又偷偷跑了回去,打算换另外一个门碰碰运气。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停了一辆马车。我不知道那马车是谁的,总之,肯定是要往宫外去的。照目前这个情况,我必须也只能赌一把。
我上了马车,立刻用堆在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我想着,也许因为这乌漆抹黑的环境,马车的主人可能一时不会发现我。只要平安出了宫,一切都好办。
我在车上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有人掀开了车帘。果然,那人上了车之后只往旁边一坐,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绷紧了神经,竭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我的心从来没有想此刻这般跳得这样快过。即便是第一次盗墓,我也不曾这么紧张。
马车缓缓前行,没一会儿,便听到一声:“停车检查!”
然后,传来的是车夫的声音:“哪个没长眼的,连我们七王爷的车也敢拦?”
卧槽,顾璇!我顿时一惊。我可以说是冤家路窄嘛?
那侍卫忙道:“王爷恕罪!小的是新来的,不识王爷的马车,请王爷开恩!”
然后是顾璇一贯儒雅的声音:“罢了。阿询,走吧!”
“是,王爷。”
马车就这样顺利出了朱雀门,然后又行了许久,我终于是松了口气。
就在我放松之际,顾璇的声音忽然传了来:“阁下是何人,现在可以现身了么?”
我不由大吃一惊。敢情他是一开始就知道我躲在车上,只是一直不说而已?这个男人,还真是够淡定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正也是无处可躲了,便直接把被子扔到一边,淡定道:“是我。”
“浅菡?”顾璇的声音是明显的惊喜,他立刻凑近我,衬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看着我,“你怎么会…”
我道:“我逃了。”
顾璇连忙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激动地难以抑制:“你终于想通了么!你终于答应要跟我离开了是吗!”
我干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你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待在皇宫里了,并不是因为你。”
顾璇依旧笑着:“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愿意离开顾霖,那便好。我总归是有机会的。”
我不由在心里翻着白眼。古代的男人不是大部分都有直男癌嘛?难道眼前这个是个另类?
“我已经是顾霖的女人了。”
“没事的,我不在乎!”
“我怀了他的孩子。”
顾璇终于还是微微一愣。
我不由冷笑,我就不信,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真得能够接受一个怀过别人孩子的女人。
顾璇却道:“我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浅菡,你不要太难过。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我难免有些吃惊。
顾璇温柔地看着我:“浅菡,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承受失去孩子的伤痛。我哪怕是死了,也定会护你们周全!”
狭小的空间里,我们可以近距离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他的誓言,是那样动听。
可那又怎样呢?毕竟,我不爱他。
“顾璇,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愿意等!”顾璇急切道,“哪怕是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我不由叹到,还真是痴情种!这男人的生命里除了挖亲兄弟墙角以外难道真没别的事情做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