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诛心会,除了客房,就只有寥寥数个能让人独居的院落,而飘雪居就是其中一个。飘雪居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不是这里会飘出雪花,而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纳兰飘雪。
纳兰姐妹自出生起就拥有强大心能,故而引来诸多心魔的垂涎,其父母也是被心魔所害。诛心会救下她们之后,两姐妹在心能修炼上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外界人称:纳兰双秀。
如果说纳兰夏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那么纳兰飘雪便是天才中的天才。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诛心会所有的高深术法,后来更是一法通万法通,即便是其授业老师也被她远远超越。刚过成人礼便得到了四圣灵之一白虎的认可,并在一年之内就成功召唤出白虎之灵。自此以后,纳兰飘雪便成为了诛心会中仅次于会长的第二高手。
飘雪居是个四合院,因为纳兰飘雪喜好清静,所以这里没有电脑电视等现代化设施。站在院中央,可以看见孤零零的一根电线在房檐上环绕一周,却只是连接了各房的灯泡。这里所住的人也很少,除了主人,就只有一个负责日常饮食起居的老妇人。不过今日飘雪居迎来了一位新的住户,他就是纳兰飘雪新收的徒弟——任飞。
在一间厢房里,任飞在纳兰飘雪面前正襟危坐,他小心翼翼道:“这就算是拜师成功了?”
“我诛心会并无那么多繁琐的礼仪流程,今日在礼堂就算是拜师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我这个人最重规矩,作为我的弟子,和人说话前要先带上称谓。”纳兰飘雪对任飞说话的态度十分不满。
任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恭谨道:“老师,学生明白了。”
“恩。”纳兰飘雪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道:“这本是我们诛心者的行为准则,你需牢记于心。”
接过书籍,任飞目测了下页数,一阵头大,心想那么多准则要遵守,这算哪门子的不繁琐。
当然心中所想不能说出来,他收起书,继续聆听老师的教诲。
纳兰飘雪打开窗户,看着院子向任飞吩咐道:“这间厢房以后就归你居住,老师的房间在对面,你若无重要事情,不得随意打扰我。另外,我这里没有自来水管,所有生活用水都在院中的大水缸里。那个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妇人是萍姨,她是个普通人,所以打水工作由你来做。”
“打水?”任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作为现代人的他认为这种情节只会发生在电视上。
纳兰飘雪掩嘴一笑,看得任飞一阵恍惚。“我比较爱干净,自来水我是不用的,缸里的水都是从二十里外的山涧中取来的,我在那里标有记号。正巧今日水还未打,你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原来有洁癖啊。”任飞心中想着,嘴上却说:“现在就出发吗?用什么打水啊。”
纳兰飘雪带着任飞来到院中,只见她伸出手掌轻拍了水缸一下,巨大的水缸竟被其一掌拍得飞了起来,直直撞向任飞。
“呀!”任飞吓得大叫,眼看躲闪不及,他双手一撑,硬生生止住水缸来势。“幸亏我力气大涨,不然还不被这一下砸成肉酱。”他心有余悸地想。
看到水缸被挡住,纳兰飘雪赞赏道:“力气倒是很大,虽然还未能将心能完全融入己身。”她一指水缸道:“这就是你的打水工具,举起它。”
“什么,你让我举着这玩意去二十里外打水?”任飞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不信。
纳兰飘雪眼睛一瞪,训斥道:“怎么又不带称谓,老师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呦!别在这里磨蹭了,中午打不回来水不准吃饭!”
任飞苦着一张脸,暗暗想:“还没我大,摆什么老师架子,要不是你长得漂亮,我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看任飞杵在那里不动弹,纳兰飘雪督促道:“还不走!不想吃饭了。”
任飞只好将水缸举过头顶,快步向外面跑去。
“等等。”纳兰飘雪突然叫住任飞,扔给他一粒丹药。“把这个药丸吃掉,对你很有好处的。”
任飞将药丸整个吞下,扭着头向纳兰飘雪问道:“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训练啊。”
纳兰飘雪正要转身回房间,听见任飞的问话,她神秘一笑:“已经开始了。”
诛心会基地处于群山深处,人迹罕至,与世隔绝。在这天然的屏障中,多有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可以飞行的诛心者爱好在此游山玩水,并留下一些奇异的标记。
任飞此时正站在一座悬崖底下,望着光滑绝壁上的一个雪花符号发呆,符号处一个两指宽的小洞正汩汩地流着山泉,泉水清澈无暇,顺着崖壁流下,落入正下方约十米处的细小山缝之中,这水流找不到源头,也看不到终点。
任飞心里那个苦啊,这根本就没办法取水。且不说他能不能把大水缸带上那数十米高的泉眼处,就是上去了,也没地方放啊,难不成要他变成蜘蛛侠,粘在上面取水?
“对了,那个漂亮老师先前给我吃了一粒药丸,想必是什么灵丹妙药,也许我现在就能飞了。”心中想着,任飞摆动着胳膊,像只老母鸡一样蹦跳起来。
蹦了半天,任飞也没飞起来,他觉得自己很傻,不由得叹气道:“看来今天吃不到午饭了。”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峭壁,泉眼周围满是青苔,湿润而松软,倒是可以凭借现在的蛮力打出一个抓手,但没有稳定的落脚点,还是不能在上面长留。
“落脚点……”任飞上下搜索着,突然一拍脑门,自语道:“我何必局限于泉眼,那下方的山缝常年被水流冲刷,一定坚硬无比,我可以将脚卡入其中,举着水缸接水。”
想到此法,他找了根结实的藤蔓将水缸绑在身上,双手攀着崖壁,缓缓向上爬去。这也是他现在臂力惊人,换做常人可无法像他这样负重攀岩。
不一会儿,任飞便来到了山缝处,双脚用力一踢,把整个脚掌卡入缝中,只留个脚后跟在外面。往下踩了踩,很结实,于是他取下身后的水缸,靠在石壁上接水。
见水缸渐满,任飞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暗道自己果然聪慧过人。这时,一只山雀不知从哪里飞来,在他背后擦身而过。任飞本能地躲了躲,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啊——咚!”山中回荡起这样的声音,呈大字型砸在地上的任飞龇牙咧嘴地哀嚎着,身上多处流血,骨头也折了好几根,一只手完全没了知觉。他吃力地抬起那只手放在眼前,只见手骨已刺出手背,整个模糊一片,扭曲变形了。
“我不玩了。”任飞哭诉道,随后他就发现那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几分钟后,居然完全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恢复力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才是那药丸的功效!说来也是,为了不让我挂掉给我上一个保险,这漂亮老师想的也还算周到。”
他看了一眼摔得粉碎的水缸,脸又拉了下来,对着山谷怒吼道:“出的什么破题目,这也算训练?弄死我算了!”
远处的云雾中,一袭白影忽隐忽现,纳兰飘雪站在半空中静静地观察着任飞。听见他的抱怨,纳兰飘雪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这臭小子,连珍贵的回生丹都给他吃了,还不懂老师的良苦用心。恩,看来回去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了。”
飘雪居。
任飞垂头丧气地回到院中,站在纳兰飘雪门前,却迟迟不敢敲门。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不过衣服破烂,还沾有血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纳兰飘雪推开房门,见他这幅摸样,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水缸呢?”
“老师,学生受苦了……”任飞连忙哭诉起来,把取水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最后的那一吼被其选择性避过。
“这样啊。”纳兰飘雪面无表情地听任飞讲完故事,叉腰怒道:“你个笨蛋,谁让你爬上去接水的,难道不会从山缝处把水引导下来吗,亏你还有这么大力气,你倒是挖个导流渠啊。还跑来这里诉苦?让你举水缸是为了锻炼你的体魄,这是修行的根本,你明白吗!”
“……”任飞感到很无语,他想反驳,却挑不出话语中的毛病。
“午饭不准吃了,下午去仓库再拿个水缸回来,晚上我是必须要洗澡的,所以今天你若打不回水来,这几天的饭就都省了。”
“可是老师……”
纳兰飘雪不再理会任飞,把门一关,转身回到房间,空留任飞一人在门口唉声叹气。
就这样,任飞在这几天里除了打水就是运水,日子简单枯燥。力气倒是涨了不少,力道控制也越发精准,现在他已经能单手托住水缸,狂奔之下滴水不漏,来回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但这种训练依然与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