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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苍茫人世 (2)

我双手接过首饰盒,激动极了。我呆呆地站着,什么感激话也说不出来。汽车开了。我望着他离我们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得到小少爷的礼物:一条珍珠项链。可惜我从没有戴过它。那是因为我太珍惜它的缘故。我把它藏得好好的,就像藏在心里一样。当然我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拿出来欣赏。有一天,我正在欣赏珍珠项链,大小姐突然来到我的身边,她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别痴心梦想,易泉他不会娶你这个下人的。”

“我没想过他娶我。”我脱口而出。

“我看你是很想的,你还不老实?”大小姐一边说一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项链,然后把它扯断了。珍珠一下七零八落滚到了地上。我赶紧蹲到地上去捡珍珠。我的心里受到了很重的伤害,眼泪倏地落下来。大小姐却得意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神经病。。

“恶婆。”

我冲大小姐的背影轻轻骂。心里很心疼这一地散落的珍珠。不错,我是下人,可小少爷从没有把我当下人。后来,我很有耐心地重新用一根细绳,穿好了珍珠项链。只是,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精美样子。

第二天中午,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午休。我站在后门口,与隔壁范家的丫头翠翠闲聊。突然来了几个警察,还有一个日本鬼子,他们二话没说,就把我和翠翠推到一边,冲进了屋子。我是吓坏了,抖抖索索的,但还是大声嚷着:“鬼子来啦!”

“你嚷什么嚷?”一个警察转身对我说。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定睛一看,认出来了,他是大少爷刘易怀。他怎么当警察了?我正在纳闷,听见老爷从屋里传出声音来问:“谁来啦?”

“我,刘家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大声回答着。

“你给我出去。”老爷一边从里屋出来,一边气呼呼地说。

“我来了,就不走了。为什么我自己的家不能回?”大少爷一边说,一边吩咐其他几个警察和日本鬼子在客厅的木椅上落座。

老爷走进客厅,一下傻了眼。本来他以为大少爷最多是赌博、嫖女人、偷东西。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少爷居然去当警察,还与日本鬼子勾结在一起。

“你……你这个孽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老爷全身颤抖地说:“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大少爷站着没动。日本鬼子突然叽哩咕噜地说起话来。老爷听不懂,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侮辱他的话。老爷气愤极了,他又一次全身颤抖地说:“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老爷有高血压,他说完:“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句话后,倏地瘫倒了。我赶紧上去扶老爷,这时候大少爷不但不扶老爷,还冲着老爷骂:“你这个老不死的。”

太太和二姨太三姨太,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她们叽叽喳喳地指责大少爷。大少爷向那几个警察和日本鬼子一挥手,扬长而去。

屋里的女人哭成一团。幸好这时管家陈森采购东西回来了。于是他很快找来司机,把老爷送去医院。老爷这次病得不轻,等老爷病好出院,我已决定离开思鑫堂回乡下去完婚了。

我离开思鑫堂时,太太的病比从前好了许多。她说:“你要常回来看看。”

没多久,抗战胜利了。我在乡下接到太太写给我的信。她邀我回家去参加老爷办的庆祝晚会。可是这时候,我早孕呕吐的不良身体反应很严重,便婉言谢绝了太太的一番好心。

我再一次到思鑫堂去做女佣,已经是13年后了。这时候思鑫堂已今非昔比。太太已在五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二姨太和三姨太在解放初年,就改了嫁。二少爷去了新疆,四少爷去了贵州,五少爷去了云南,只有大少爷和三少爷留在上海。大小姐嫁给了一个地主成份的中学教师。中学教师犯错误后,被送回他的老家余杭乡下劳动改造去了。大小姐因此也拖儿带女的,跟着去了乡下。我真没想到大小姐会去乡下,会落到这般境地,我心里真的很同情她。

我是被小少爷叫回来做女佣的。小少爷年初从美国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妻子和一个两岁的儿子。难得他还想着我,千方百计托人找到我居住的乡村。我知道小少爷是不会忘记我的。他已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他是学建筑的。这正是1957年的初春,在小少爷眼里,上海的阳光与纽约一样温暖。然而上海毕竟不是纽约。上海虽然有国际饭店这样的高层建筑,也有租界这样西洋化的建筑。但在小少爷的构思里,上海应该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有旋转餐厅等等现代化的建筑。我是一个乡下女人,那些时髦的语言,全是从小少爷那里听来的。

小少爷带回来的妻子,长得很像四姨太。我叫她沈医师,沈医师是一个很文静温和的女人。她的父亲1949年从大陆去了台湾,她没有要求去台湾定居,跟着小少爷回上海来了。

米夏是他们的儿子。带领这个白白胖胖的两岁小男孩,就是我的工作。应该说思鑫堂虽然没有了从前的人鼎兴旺,但有了孩子就有了人气和热闹。现在思鑫堂住着三少爷一家四口,小少爷一家三口,以及老爷、管家陈森和我,正好十个人。

小少爷这时候在上海某个建筑设计院工作。他的工作热情很高。有时在自己书房里画图纸,一画就是一个通宵。小少爷说他有太多的蔚蓝宏图。他要把浦东那一块,设计成像纽约一样的现代化新城。其实那时候久住上海的人,到过浦东的怕也没有三分之一,或者说是四分之一,乃至五分之一。即使到了春光明媚的日子,郊外踏青的日子,上海人宁愿跑到老远的龙华,或是西郊的徐汇镇去溜达溜达,却不愿冒了些微的风浪,渡过黄浦,到浦东去观光一下。也许就因为这个缘故,浦东一直停留在18世纪古老的状态中。

小少爷说,他的这一建设浦东的梦想,是从孙中山先生的计划书里看来的。孙中山先生把他的毕生精力,草拟了维新中国的“实业计划”。在他这一部伟大的计划中,满载着发展东方大港,改造黄浦江的整个计划。如果若干年后,真正贯彻了孙中山先生的主张,实现了东方大港的计划,到那时浦东不是现在的浦东,上海亦不是现在的上海了。小少爷把这些话,常常挂在口中的。

中国“五七”反右运动,那时候刚刚开始。“大鸣大放”是那时候,几乎每个单位都提倡的一句口号。小少爷肚内有满腹经论,自然要倾吐出来。于是他干劲十足地写批判“某某某”的大字报,把大字报贴到设计院的大门口。这在当时是震惊了整个设计院的。因为那时候不是“文革”,还没有人贴大字报。

小少爷后来打成“右派”,当然与贴大字报有关。我知道他们给他立了好几条罪状。但我只记得那张大字报的罪状。

秋天是凋零的季节,满地的枯叶在街道上飘来飘去。小少爷就在这年的深秋,被送去杭州劳改。当然这是我们的说法。其实到那里,还要接受公安机关的预审。最后才能确定是否真正坐牢。去杭州完全还有家庭背景的照顾性质。不然就得去大西北。小少爷是由公安局,押送去杭州的。我与沈医师还有小米夏,是拿着大包小包一起去杭州的。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小少爷被关押在哪一座政治犯看守所。

老爷在我们动身前,替我们在离杭州火车站不远的建国中路华藏里,向一个粮食老板转手了一栋房子。这是一栋二层楼的房子,有前楼和附楼,还有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桂花树、冬青树、葡萄树、桑树等。尽管房子的条件不错,但没有了在上海时的良好感觉。尤其是沈医师整个人,一下显得忧郁和憔悴。

我们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住一栋楼感到害怕,就把整个二楼租出去了。这样我们既有了一些收入,也有了些人气。这年我们初来乍到,沈医师因为是“右派”家属,没有机会进对口的医院,而是进了一家棉毛针织厂做厂医。真是大材小用了。

白天沈医师去她的工厂做厂医,我就在家里管孩子、做饭。孩子午睡时,我就出门去打听附近哪一座政治犯看守所里关押着小少爷。当然我的举动都是徒劳的。但我不甘心,我一直跑到“小车桥”。“小车桥”就是某个“监狱”的地名。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家里做饭,沈医师急匆匆赶回来说:“打听到了,我知道易泉在哪里了。”于是我们吃过午饭,就抱着小米夏去看他爸爸了。——在一条曲曲弯弯的小巷尽头,赫然写着:某某政治犯看守所的字样。

小少爷。不,我后来改口叫他刘先生。刘先生被关在14号牢房,犯人代号是26710。我们到的时候,就有看守冲牢房喊:“26710出来。”

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了一个代号。一个留学归来的学者,变成了一个囚犯。

14号牢房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它阴森森的,有点儿鬼魅般的气息。房顶有一盏狱灯,很昏黄的。我们从外面望进去,里面有两张单人床。床上铺着草垫,是保暖用的。刘先生听见看守叫他的代号,就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爸爸。”小米夏认出爸爸了,他大声喊着。孩子是压抑空气的调节剂,刘先生马上乐嗬嗬地、兴奋地应道:“爸爸来啦!”

刘先生这时候的模样,再也不是刚从美国回来时西装笔挺的绅士派头了。他剃着平顶头,留着胡子,穿着囚服,活脱脱一个罪犯的样子。沈医师当然感到悲凉和忧愁。她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刘先生,只见刘先生赤脚穿着一双墨绿色的解放球鞋。

我与刘先生打过招呼后,就抱着小米夏站到一边去。我想让他们夫妻俩多说说话。可是他们四目相对,默默无言。从看守所出来,我们一路都走得很沉重。沈医师在默默地流泪,小米夏却很乖地在我怀里睡觉。空气中的冷风,让我们感到一丝丝的寒意。当然更多的是心灵的寒意,冰凉的感觉。

刘先生在狱中的生活,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沈医师每次去探监,回来总会告诉我一些什么。于是我知道刘先生在牢房里,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还要接受大会小会的批判。不过他很快习惯了狱中的生活。那种最初在狱中精神上倍受煎熬的时期,已经过去。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坐监,除了睡觉、放风和开批判会,其余时间他学会了盘腿打坐。

应该说监狱里的犯人,每天无论上午还是下午,吃过饭便开始学习。内容通常是读报。那时候的报纸,登的最多的就是反右斗争带来全国政治、经济新局面的文章。然而局面再好,成了罪犯的刘先生,以及罪犯家属的沈医师,也感受不到清新的空气和灿烂的阳光。

刘先生在狱中,常常感到饥饿。他一顿只能得到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咸菜。我们没法送东西进去,理由很简单:为了他更好地改造思想。因为看守所的犯人都属未决犯,由公安机关进行预审,预审之后移交检察院,检察院再审后向法院提起公诉,最后由法院对犯人的命运做最终的裁定,处以徒刑或者死刑。少数幸运的也会释放,成为摘帽“右派”。然后被分配去某个单位工作。所以看守所不是真正的监狱,它是犯人和犯人家属眼中的监狱。当然一旦成了已决犯,犯人就不住这里了。

未决犯与已决犯之间,就像凌空悬着一条钢索。每一个犯人都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一步踏空便会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预审这一过程,因人而异,有长有短。刘先生当然是想越快越好。他不愿意自己的案子被长久地悬着。说实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案子?但他知道这一年,很多知识分子都被打成了“右派”。

那时候看守所就像一个铁打的营盘,而流水的囚犯一个个进来又一个个出去。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政治问题聚到了一起,接受翻来覆去的审讯。犯人通常把这种审讯,戏称为:车轮大战。那些经历“车轮大战”的犯人,没有坚强的神经很难度过难关。所以沈医师回来说,与刘先生同屋的那个“白面书生”,每次审讯回来都像死人一样。不是倒地呼呼大睡,就是号啕大哭。他的哭声像牛哞一样,让人听了心里发怵。

我虽然是个乡下女佣,但我16岁那年就到刘家了。耳闻目睹,我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佣。我喜欢打听一些消息,也喜欢关心一些时事政治。尤其刘先生在狱中,不要说沈医师那份压力和牵挂,连我也是坐卧不安的。有一次沈医师工作忙,我就替她去狱中探望刘先生。刘先生那天刚接受完审讯,一股魂飞魄散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心里特别想刘先生千万不要被判死刑啊,他是好人,他没有罪。

这一次我没有看到“白面书生”。与刘先生同屋的,已是另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了。刘先生悄悄地告诉我:“白面书生”被转狱了。大概他在看守所的预审,已经结束,案子转到检察院去了。“白面书生”就这么走了。后来他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我还想问刘先生一些什么时,他们已到了放风的时间。那个矮冬瓜看守很凶地对我说:“走,时间到了,你给我出去。”我乖乖地出去了。透过篱笆我看到所谓的放风,就是让犯人像驴推磨似的,一个跟一个在院子里转圈。这时候监管人员就格外多,他们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但照样有犯人利用放风时间,与另一个犯人低语交谈、互通信息。这就是人的力量,任何险恶的环境都有空子可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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