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急忙跪下请罪,若蕊吃了一惊,忙从榻上跳了下来:“怎么好好地责备绿珠呢?”
“天宇送的药,就不用问太医了?”洛玉宇沉着脸,自顾自地坐于榻上。
若蕊摸不着头脑:“是外用药……又不是内服的,还用问太医吗?再说,我都好得差不多了,能不留疤痕自然最好,要是万不得已还留下了,那也没有什么啊!”
“宫里的药,哪样不经太医?胡闹!”这番话,虽然是对着绿珠说的,其实是在责骂若蕊。
“又不是别人,是……”
“天宇就不会害你了?要不是他,你还用得着和裴沛生一起逃走?”洛玉宇提及往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恨恨不已。
若蕊窃笑,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这皇帝连宰相的度量都不如,还执着于往事不肯放手……
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呢,估计洛玉宇的肚里,只能撑小艇了。
“还笑呢,让你出去撒了一阵子的野,得意了吧?”洛玉宇没好气地说着,惩罚似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皇上,太医到了。”刘德思引着太医进来,洛玉宇指了指若蕊的手。
太医闻了一闻,又沾出一点凑到了太阳底下看,才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是玉骨生肌膏,抹之能不留疤痕……娘娘这伤口,抹一半也就够了……”
看着太医一脸心疼的模样,若蕊就可以想见这药是如何的珍贵了。
“早知道就留一半好了,下次……”
“还有下次呢,嗯?”洛玉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若蕊吐了吐舌头。
“也是,只要人在冷宫,就不能再拿我出气,自然没有下次了。”
绿珠和刘德思送了太医出去,若蕊就洋洋得意地说:“你看,真是好东西吧?只有你才疑神疑鬼的!”
“这是宫里的规矩,往后你记仔细了。”洛玉宇面无表情地交待。
若蕊看着他的侧脸,双手一勾,就把他的头勾了起来:“玉宇……”
她软软地叫着,洛玉宇的脸色,顿时便缓了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出了焰国,怎么会知道我在你心里,原来那么的重要?玉宇,在那个山谷里,还有在回来的路上,是我进宫以来,最最快乐的日子。”若蕊半撒着娇说。
“进宫以来?难道宫里比揽香楼还不如?你在揽香楼的日子,比在宫里舒服么?”洛玉宇看了她一眼,闷闷地问。
若蕊轻笑:“当然不是,揽香楼……也很无聊。”
她在揽香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顶着个自杀以求玉碎的帽子。好在因为初到贵境,还透着好奇,不然早就给闷死了。
她指的是她在现代的日子,天天呼朋唤友啊!
“若蕊……”洛玉宇轻轻叹息。
“嗯?”若蕊觉得这一声,带着悱恻的缠绵,竟然是平常不多见的,顿时便有些怔忡。
“你喜欢自由,是吗?”他的语速有点慢,因而显得郑重。
若蕊点了点头:“谁不喜欢呢?但是,为了有些东西,自由是可以被放弃的一部分。”
洛玉宇的眼睛里隐隐有了笑意:“比如?”
“生命、金钱、亲情、友谊……等等。”若蕊故意东拉西扯。
“没有别的了吗?”洛玉宇的唇角有点僵硬。
若蕊的唇线悄悄地上扬,却故意装作了苦思冥想的样子。
洛玉宇的心吊在半空,看她一直没有说话的迹象,忍不住怫然:“算了,当我没问。”
“嗤!”若蕊终于笑了起来,仰起头在把脸贴到了他的脸上,“其实,那些都不是原因,还不值得我为之放弃自由。”
洛玉宇面无表情:“哦?”
若蕊莞尔一笑,放柔了声音:“只因为这个宫里有你,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四目相对,洛玉宇的目光,柔和得像是春天最暖的一道溪流,说不出的缱绻情浓。
“若蕊,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像平常百姓那样……你……喜欢么?”
“真的吗?”若蕊愣了一下,顿时大喜过望,“你把皇位让给天宇吗?”
洛玉宇虽然明知道若蕊对洛天宇已经没有男女之爱,可仍然觉得不快:“为什么你总是念念不忘他!”
“那不然,你还能交给谁啊!总不能交给瑜贵妃一家吧,虽然我也不喜欢你当皇帝,可是那样的话,焰国的百姓们就水深火热了,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地霸占你……”
“傻瓜!”洛玉宇叹息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描摹着她的唇瓣。
若蕊满足地偎在他的怀里:“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啦!”她忽地轻笑了一声,仰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是啊,我也只能有这样的一份心。”洛玉宇忽然长长地叹息,“往后,凡事都小心着些,瑜贵妃虽然被打进了冷宫,她身后的家族必不肯甘休。”
“嗯,知道了,我很小心的!”
“还小心呢,你今天的那药,如果不是天宇送来的,而是旁人送来的呢?你也一样轻信地往伤口抹!”洛玉宇责备。
“我以后知道了。”若蕊自知理亏,软软地讨饶。
洛玉宇狠狠地抱住了她:“怎么还没动静呢?”
若蕊莫名其妙:“什么动静?你盼望着裴沛生早日打过来?”
“说什么呢!我是说,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
“啊,那个啊……”若蕊脸红耳赤,“人家还小着呢……”
“可是,我已经老了……”洛玉宇凑到她的耳边。
“哪儿老啊!男人要三十岁才吸引人呢,你现在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是么?”洛玉宇笑吟吟地看着她,“所以你才会选择我吗?”
若蕊刚想点头,忽然觉得这味儿不对。看着洛玉宇微笑的面庞,分明藏了些紧张在里头。心里顿时了然,暗地里好笑。
“你想到哪儿去了呀,整天胡思乱想!”若蕊扁了扁嘴,“这是主要的原因吗?”
“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就……”洛玉宇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红晕,“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天宇,看起来你和他很谈得来。”
“谈得来那叫朋友!”若蕊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白长得这么大,原来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又觉得沾沾自喜,虽然他有那么多的妃子,但得着他心的那个人,无疑只有自己。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洛玉宇期期艾艾地说着,明明想要问个水落石出,却又不能完整地说出来。
若蕊故意露出疑问的神色,他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好吧,古代的人比较纯洁,虽然这男人三宫六院地享尽了齐人之福!
“我一直有点恨你,直到你替我挡住了瑜贵妃的那柄匕首。可是,后来你对我那么狠,尤其是你把我带到沂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对于你来说,女人就像衣服一样,随手可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