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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让爱给我力量吧,让爱给我生命和希望吧!”山与海的另一边,传来了他呼喊的回音,绵绵不绝的,一句句,一声声,击向虚伪与冷漠的人生。

医院里,于梦凡、马勇、蓝沁、马太太、马先生全都来了,他们是来接蓝珠出院的。

“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来看蓝珠。”蓝珠的母亲姚太太感激的对马勇的父母说。

“您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们来看蓝珠也是应该的,您要再这样客气,可就见外了。”马太太说。

对蓝珠,他们夫妻俩是满心喜欢的,也只有蓝珠才能拴住马勇的心。虽然他现在常常请假来看蓝珠,但功课却一点也没有落下,尤其是这十几天,他每天一回家便把自己关在屋里补前些日子缺下的课。尽管有时候他会对着书本发一会儿呆,但他的脾气却不似从前那样坏了,不再动不动就生气、大吼大叫,也不再任性到底,他成熟了,像个小小男子汉了,也知道用理智去面对一切了。

“妈,伯母,你们别老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了,每次见面你们都这样,让人怪难受的。”蓝沁抗议道,真受不了他们。

“好了,好了,你又开始抗议了,也不怕马伯母笑话你。”姚太太说着,怜爱的抚着蓝沁的头发。

“蓝珠最近情绪怎么样?”马先生关心的问。

“没什么,已经好多了,自从……自从她上次醒过来之后,一直都很配合医生的治疗。”姚太太说。

“那就好,身体上的病好医,怕的就是心里的病难除。”马太太感慨的说。

“是呀,有道是心病难医,蓝珠她……多亏马勇、梦凡他们几个年轻人,蓝珠才能放下心里的负担,现在她能够复原出院,我已经满心的感激了。”

“你也别太操心了,孩子们大了自然有他们的主意,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们又何必强求他们太多呢?”马太太的话让三个年轻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姚太太也没有言语,一时之间他们都沉默起来了。

马先生连忙说:“我们是来接蓝珠出院的,应该高兴才对啊,干什么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呢?”

“是啊,让姐姐听到了又要伤心了。”蓝沁也忙说道。

马勇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快步的向病房走去。他的心中乱极了,他抑制不了那股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所以才不顾礼貌的走向前面。在这十几天里,他只看过蓝珠两次,他竭力的忍着想见她的冲动,遵守着他许下的诺言,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着快些见到她看着她。

“蓝珠!蓝珠?”他推开门,还没有进到里面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叫起来。

蓝珠正站在窗前,她已经换下了病人穿的衣服,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长发披肩,看起来精神很好。听到马勇的叫声,她惊喜的回过头来。

“哦,你们来了。”她微笑着说,甜甜的笑容挂在嘴角边,只她这一笑便让马勇为之神魂颠倒,不能言语了。

“我正等的不耐烦呢,闷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好想快点离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连眼睛里都堆满了藏不住的喜悦。她笑着转动眼珠去看满屋子的人,当她看到随后进来的马先生、马太太时,她羞涩的叫:“伯父、伯母,你们也来了?”

“我们来接你出院,你感觉怎么样?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瘦了一点。”马先生上下打量了蓝珠一下,关心的说,俨然是父亲对女儿的口气。

马太太上前亲切的拉着蓝珠的手说:“别听你伯父胡说,女孩子瘦一点漂亮,有些女孩子想瘦还瘦不下来呢。”

“伯父也是关心我呢。”蓝珠微笑着说,她有些不习惯被众人宠幸的场面。转过头,她看向母亲。姚太太也正无言的看着她,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马太太松开了她的手,她迎着母亲走过去,给了姚太太一个紧紧的拥抱,“对不起,妈,让你为我操心了。”

姚太太的眼睛里迅速的蒙上了一层水雾,“没关系,只要你好了,便什么都好。”

“妈!”蓝珠感动的喊,她的心微微的颤动着,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呼唤。

“好了,好了,我们是来接蓝珠的,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弄得送别似的?”于梦凡说。

“是啊,妈,姐姐。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我可不想老在这里呆着。”蓝珠一把握住了蓝蛛刚松开的手,“姐姐,你冷淡了马勇了。”她悄声在蓝珠耳边说。

蓝珠看向马勇,马勇正在看着她出神,见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了解的微笑。蓝珠心中一热,差点忍不住眼中呼之欲出的泪珠。

“春豪怎么没来,他去哪儿了?”她低声问于梦凡,别的人都正在忙着往外搬东西。

“他有事先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他明天才能来看你。”于梦凡看了一眼马勇说,其实他并不知道杨春豪已经走了,只是心中猜测,所以才这样说。

“哦,是这样。”蓝珠脸上有深深的失望,她不是演员,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这就是天真、单纯的悲哀,会让人一直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去。

“东西全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于梦凡说,他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蓝沁呢?你不用去照管她吗?”蓝珠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她拎起放在桌上的背包,跟着于梦凡走了出去。

“蓝沁又不是小孩子,那用得着我整天跟着照管,倒是你,得有个人好好的管你一管,免得一不小心,又是伤风又是感冒的。”于梦凡说笑着,抬头看见马勇走过来了,他忙说:“好了,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哦,我去找蓝沁了,你让马勇陪你一下吧。”他不等蓝珠拒绝便迎着马勇走了过去。

“蓝珠交给你了,好好对她,免得她又伤心。”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马勇的肩膀,低声说道,马勇点了点头,他便大步的离开了。

“今天不用去上课呀?”蓝珠看了马勇一眼,便低下了头。

“嗯。”马勇暗自恨自己,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给她听,怎么见了她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呢?“我们走吧,伯母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你们打车来的吗?”蓝珠也感到了生疏与隔阂。有了春豪,别的男人她谁也看不进去,无论面对谁,她都会觉得不自然,尤其是马勇。事实上,在她的异性朋友中,也只有马勇、徐飞、晓军、王刚、于梦凡这几个。

“是啊,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们还准备做点菜,为你庆祝一下呢。”马勇说。

蓝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之间他们都沉默了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谈话了,这种气氛让她感觉沉闷,索性将一切全都挑明了来讲,或许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马勇,我……”蓝珠抬头看向马勇,终于打破了沉默与尴尬的气氛。不料,马勇也正好抬起头了看她。

“蓝珠……”

“你先说。”她连忙说。

“你先说吧。”马勇突然之间红了脸。

“还是你先说吧。”蓝珠低下了头,她心理充满了对马勇的愧疚感。

“不,我没什么话要说,你说吧,你想说什么?”马勇忍下了已经到了嘴边上的话。

“我也没什么话要说。”蓝珠也收回了即将说出的话。于是沉默又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从医院到家里,他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常常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中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装作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心事成了蓝珠的负担,她不想让马勇伤心,但她又不得不拒绝马勇,但它却不知道,她这种若即若离、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让马勇陷入了情感的纠缠之中。

“我不知道是该放弃马勇还是该接受他,春豪是我的最爱,而马勇……失忆那段日子的情形就像演电影似的,总是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他的体贴、关心、温柔,它的诚挚、执着、深情怎么能够轻易的割舍下?但是只有春豪才是我今生的最爱,我的依靠,我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原来我想我是为了春豪才重新生活一次,理所当然的应该拒绝马勇,但我却无论如何下不了决心,每次我到喉咙的话都在他的注视下咽进肚子里去了。

而春豪,他一天都没有出现,时间便在与马勇对视的尴尬中度过了。马勇走的时候,送了一封信给我。

他说:“这十几天我没有来看你,虽然我坐在家里对着书本,但心中想的却是你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行。我知道我可能会得不到你,但我会永远等待,直到你肯接受我为止。”

他把这张信纸放在我的手里便走了,我拿着它,一直看一直看,泪在我的眼中滚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蓝珠坐在桌子前,在日记本上写着。写到这里,她停下了,又拿出那张信纸来看,那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一首诗:缀满星星的夜空是如此美丽,我默默守侯在窗前只为等你出现,美丽的夜,在思念的眼中变得俗不可耐,把黑色的天空想象成你的面容,而闪烁的星星是你温柔的目光,我悄悄对着你的眼睛说话,不让跳动的心禁不住跳出胸膛,想你的心不敢去面对未来,只盼望你能回头一笑,冰也会融化成我的泪水,一直流到你的窗前,带去我的思念与祝福。

泪水从蓝珠的眼中流了出来,她默默的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又拿起笔写起来。

“面对着这些透着情意的词句,我流下了心痛的泪水。马勇,你要我怎么办呢?我宁愿没有选择,也不要在痛苦中徘徊。他是我今生唯一的希望,无论时光怎样转变,他都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爱人。至于你,哦,我心中的痛,别再让我选择,否则我真得会受不了的。别强迫我吧,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要去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谁,我都不要你们伤心。

再一次乞求上天,假如真有神灵的话,救救我,别让我从此万劫不复。上天让我可以得到真爱,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不快乐,不是那种从心里发出的快乐。人世间没有永恒的快乐,我知道,所以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去享受它,呵护它,希望它在我身边的时间会长一点。但真诚也留不住它,一样的青春,一样的生活,它却在不知不觉中突然离我远去了。当我觉察到它已经逝去时,已经不可救药的陷入了痛苦、麻木的深渊之中,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清纯、快乐的年代了。时间像腐蚀剂一样蚀去了我心中仅余的温暖,欢笑成了昨日的过眼烟云,痛苦的抉择梦一样缠绕着我,我了解马勇的心,也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我无法接受他,因为我的心里早已先入为主的有了杨春豪,但我也放不下对马勇的情,因为我知道伤心是什么滋味。

这是天意吗?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不可违抗,不可挽救,只能任痛苦在脸上雕刻僵硬、虚伪、勉强的笑容,我讨厌它,却无力于改变这一切的结果,只能默默的承受,任凭一颗心在两个男人之间碎成了千万片。“放下笔,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她看向窗外,窗外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忙碌而有目的。而她,只感觉到生命的渺小与无奈!

门响了,她转过头去,是姚太太,她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

“妈,你还没睡呀?”蓝珠问。

“我看你房里还亮着灯,知道你还没睡,便给你煮了一碗姜汤。你身子不好,快喝了吧,别再感冒了。”姚母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妈,不用这么麻烦的,再说我也没那么娇养呀。”蓝珠说。最近她自己也觉得她的处事方法与性格跟以往不同了,老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有时候甚至怕见那么多人。

“你病刚好,怎么能不注意保养呢?听妈的话,呆会儿趁热喝了吧,啊?”姚母握住了蓝珠的手,“别想太多,早点睡,我先出去了。”

“妈,还有一件事。”蓝珠看着姚母,又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姚母停住了脚步。

“明天我想去上课。”姚母跟蓝珠说过,学校里是请了假的。

“你病刚好,还是晚几天再说吧,再说,学校里也是请了假的。”姚母有些不放心她的身体。

“虽然请了假,太长时间也不好,再说,我也不想老闷在家里。”

“那好吧,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妈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妈。”

“好的,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早点休息,别忘了喝汤。”

“没事了,晚安,妈!”

“晚安。”姚母走了,蓝珠看着窗外又出了会儿神才喝了汤上床休息。

天还没亮,只朦朦胧胧的有些亮光。从半夜开始下的雪,已经下了大半夜了,路上有的地方的雪随下随化,湿漉漉的一片,有的地方却已经积了快半尺深的雪。按理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不该有行人的,但就在这个时间,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家小型的贸易公司的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一辆小汽车,一辆大卡车。

“王老板,东西装好了没有?”一个戴眼睛的男人低声问身边一个弯腰低头的人,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已站在旁边的几个人。

“您放心,都装好了,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你们老板怎么说?”戴眼睛的男人问。

“还是老规矩,货您都已经验过了,也装好了,就等您了。”

戴眼睛的男人又向车上看了一眼,回头对身边的人说:“老四,把车上的东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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