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情,动得越快,越深,越对我们有利,拭目以待吧!”她的计划,将是历史上最卑鄙的,无耻到不行,又奸诈到极致楚殇轩点了点头,渐渐也想睡去,却闻她道:“你为什么要夺那皇位?你跟那昏君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她渴望他能忘了仇恨,那样或许她有能力说服自己去爱他,毕竟他们之间,并非说毫无一丝感情,何况已然有名有实,只差那一心之人“我现在还不想说,说出来,会很痛很痛,我怕我无法克制住自己再去忍耐,他楚逸铖的一切,本都该是我的,现在我只是拿回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下面,显然是另外一种怒气,是故意压制住的怒气,杨纡素不能想象他该有多么恨那楚逸铖,能忍成这般“你喜欢那天子的称号吗?你究竟是想要这天下,还是只单纯地想报仇?”她第一次语气缓和地问他问题,但显然问的问题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天下间最大的权力,掌控世人的命运,最大的财富,天下世人的敬仰,这样的诱惑,我想不单单是我抵制不住,任何一个人,除了你也许可以之外,都会暴露出人性的险恶。”
“可唐伯虎他连做官都不想了,你为何就不可?”
楚殇轩轻轻笑了笑,长叹道:“唐伯虎是唐伯虎,我自认无法比得,但有一句话,无论你听了高不高兴,我都要说:那唐伯虎,若没有那次舞弊案,他将会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没人寻找得到,这就是人的一生!”
“要么是成功而流芳百世,名垂千史,要么是失败而遗臭万年!西施很美丽动人,堪称绝色,所以流传下了她的名字,然东施不美,因为她极丑,她也一样被世人记载至今,西施再美,结果也不是与她一样?”
“而那唐伯虎若考上了科举,并不算真的大成功,历史上很多考中的人,都可以比他优秀,但是他却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所以他后面的举动,都见证了他的人格精神,然我不想经历那么多磨难,还落得个病死的下场,我要号令天下,让他们臣服在我的脚下,至少不枉了此生!”
他的话蓦然多了起来,富有哲理性,他真的很想跟杨纡素说清楚,他不是不如唐伯虎,而是不想,不愿,也不能,他身上承担着太多使命,一切的一切,也许是他想要的,又或许不是!
“真的那么有趣吗?你胜是死,不胜也是死,终究都要死,何苦!”她秀眉微蹙,其实他说的都很对,不过她不愿意承认,她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证明,那是错误的!
楚殇轩抱紧了她,头靠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要胜了再死,不然既败又死,纵然千古流芳,又算得什么?寂寞身后之事!”
“可是你若放弃了这一切,我们可以隐居深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岂不比那龙椅皇位更加美妙?”
“呵呵,你不也是这样想过?所以你帮我做事情,就是为了有钱财日后支撑那山中生活,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想,那皇后又有什么不好?而且我可以让六宫无妃,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人,只碰你一人。”
他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其实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究竟爱不爱他,如果真的爱,或许一切都可以抛弃,但是终究还是有些犹豫两人霎时寂寞无语,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那楚殇轩自觉母仪天下,六宫无妃,一个九五之尊的天子可以对她一心一意,此生此世,只钟情于她一人,这不是最大的幸福?
也许在其他女子眼中,是的!没错!但她杨纡素不同,她是千年之后的人,且她还带着一丝孤傲,一丝淡然,这天下对她来说,算得什么?
纵然谁人将天下拱手送她,她只要那一席之地,容自己青山绿水,不问世事,何苦年年压那金线,却是为了子孙后人做嫁衣裳?
而在她的眼中,一个男子,若非一心一意对他的女子,那便不算男子!她可以以一样的心思回报那人,但那人也必须是一样的,只要付出不祈求回报这些话都是扯淡,骗小孩子的真正爱一个人,说不想他爱自己,这可能吗?是人性本身的占有欲!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女人走进他的心里,如果一定要这样,她会摧毁一切楚殇轩是她枕边之人,纵然不知可曾进过心中,但她在这世间只会承认他一人不是浊物,其它污淖之物,进不得她眼里,但也不能进入他的眼里然他却这般痴迷不悟,因仇恨而生,最终也只能因仇恨而死,但他楚殇轩是她的人,老天要他的命,还该先问问她的意见,但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个不字既然他现在这般迷恋权财名利,那她索性就帮他得到这一切,如果他得到之后,还不听她的劝改,那么给了他什么,要收回,其实很容易,丝毫不费力气“怎么不说话了?”楚殇轩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暖和而又舒适,此时此景,显得暧昧非常“懒得和你说。”
“呵呵,等我好了之后,我们便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几只蚊子都那么狠毒……”心下却觉还是不错的,至少美人在怀“也罢,回了王府,你便带我游那皇城,无须多问因何,自有妙处。”
楚殇轩听闻前方,本欲问问,既然她都如此说了,信任下吧,但搂紧了她,谁人道那春宵偏得为何事?如此搂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
大街之上,富贵繁华,游人摩肩擦踵而过,吆喝声震耳欲聋,杨纡素讨厌这样的情景,因为他们似乎都很高兴,然她看不得别人高兴“公主!不如我们回去吧,此处又没什么好玩的,走来走去你烦不烦?”楚骏熙牵着慕容寒菡的手,一边发着牢骚“你烦我可不烦,但若是现在回去了,你立马就能不见踪影!”好不容易绑住了他一天,哪甘心轻而易举就被他跑了?
楚骏熙见她不愿放自己,也只得长叹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她逛街,慕容寒菡也很享受,拉着他的手乱走着,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街上来来往往一堆人,新鲜事情随处都有,然楚骏熙此时却心不在焉往日他时时都可在妓院酒楼寻欢,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日子,如何府中多了个王妃罢了,就处处受到限制,好作笼中之鸟,飞不出,死不掉慕容寒菡却显然很高兴,拉着他看看这,看看那,好不欢喜“喂,你说这个怎么样?”那是一块玉佩,雕刻一条飞龙,虽说是地摊便宜货,但却雕刻得栩栩如生旁边也有另外一块,雕刻一只凤凰,一样是那般精巧,两块的边缘处都有缺角,然合并在了一切起,便正好结合“你要本王就给你买,多问这些做什么。”当下扔了锭银子给那老板,两块玉佩一锭银子,他乐得合不拢嘴之余,又以奇怪的目光打量起楚骏熙来慕容寒菡冷视了他一眼,他如何便这般不解风情?撅起小嘴道:“这龙的给你,凤的予我,如何?”
“本王不想做龙……”将那玉佩扔了回去,慕容寒菡见他不愿拿,也气得将那手中的玉佩丢了回去,愤愤离开“喂!你又生得哪门子气?”扯住了她的手,道:“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生气了,少耍公主脾性好不好?”
慕容寒菡止住了脚步,一下子甩开他的手,道:“我耍公主脾性?我耍公主脾性?你扪心自问,你跟我成亲到现在,你呆在府中几天?呆在我身边几天?我知道,赐婚是强迫你的,你不情愿和我成亲,但既然如此,你那日在青楼做了什么!你……”
“你你你……你少说几句好不好?这里那么多人呢,存心把事情闹大?”冷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将她拉到了一个偏僻地方“你倒是说说,本王自跟你成亲之后,本王管过你什么?刻薄过你什么?对你说过一个不字了吗?”
“当然没有,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呆在府中过!”撇了撇嘴,极度不满“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日后!日后本王一定天天陪着你,绝对不离开府中一步!”楚骏熙正色说着,说的跟真的一样其实这种一次性语言,他不晓得对多少个女子说过,欢场之语,想不到今天也用到自己妻子身上“当真?”
“当然是真的,本王一言九鼎,哪会言而无信,好了,别生气了!”
慕容寒菡撇开了他伸来的手,瞪着他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要那玉佩?一龙一凤,象征你我二人,你若真没心思在我身上,便休了我去,自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苦这般!”
“我只想做闲云野鹤,身如柳絮随风飘,飘到哪儿算哪儿!真龙天子,那是皇兄的称号,我可不想要,也不屑,天下世人,他们爱龙爱凤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不要!并不是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动不动就多想好不好?”
“真的?”她是相信的,因为那玩世不恭的人背后,往往都有一段往事,所以他们都有一种超乎常人的聪明,此番龙凤之说,她感觉得到他话并没有真的讲完,可见她还从来未曾走进他的心中“自然是……等等!不对!你看那里……”指了指那街上,竟是楚殇轩与杨纡素二人慕容寒菡撇了撇嘴,愤愤道:“五王爷和五王妃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会借着这个借口,又给她跑没踪影了吧?
“不是……皇兄和她杨纡素是有名无实,两人分居而住,今天竟牵着手逛起街来,肯定有问题!”楚骏熙邪笑起来,楚殇轩居然搞定了那个恐怖的女人?很有趣……
“走,我们过去看看。”
楚殇轩病一好,自然赶忙回了来,天色还早,不欲回王府,便带着杨纡素随便逛了起来“王爷,算个命吧?”原是一个算命摊子此人生得眉清目秀,年貌较轻,虽然笑着,但却是有一种显然的沧桑感,跟百岁老者无异,杨纡素也不觉暗叹起来楚殇轩向来不屑于这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但还是陪着杨纡素坐了下去:“算命的不都是老头吗?你个黄口小儿,如何也敢摆起摊子来?”
“这与年龄无关,不知王爷想要看什么相?”
“你倒测测本王这一生如何?”如果杨纡素不在旁边,他自该测测姻缘,看看杨纡素与他,究竟能否终老一生“请报生辰八字。”
“且慢!你这算命,一次是要收费多少银两?”
“无缘者千金不相,有缘人分文不取。”他捋了捋鬓发,目光停留在了杨纡素身上,那是欣赏的目光,绝不是垂涎美貌杨纡素冷扫了他一眼,侃侃道:“相者,其实未必需要生辰八字,你若真能耐,也可自己算来,那方才是算命之道!”
“也好,便如王妃所言!王爷可有铜板借用一番?”
楚殇轩不以为然地取出一吊铜钱,他却只取了三个,重叠在了一起,递给楚殇轩道:“王爷请拿住,蓦然放手,看看卦象如何。”
楚殇轩照做,铜板叮咚铃铛地掉到桌子上,三个皆是正面“这卦象如何?”楚殇轩很好奇,就这么几个铜板,他能说出个什么名堂?
“呵呵!据卦象来看,王爷此生可谓是庸庸碌碌,痴迷不悟,策划谋夺,什么都得到了,却是难以终老,命运坎坷起伏,属不幸之命!”
“当真?”楚殇轩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也不能这般说,因为你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所以此运可转,此命可改!”
“你不会说可改孤王命运之人,乃是你吧?”楚殇轩大笑起来,千百年来,算命之人都是那么一套,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那公子拍着折扇,轻笑道:“自然不是,在下不过相命之人,如何改得命来?那个人我也不可跟你多说,不过王爷已经遇到了,发没发现,其实并不重要。”
杨纡素看着他的眼神,蓦然觉得他在说自己,其实也是,对的时间,错误的人,她本非此处的人,然此处对楚殇轩来说却是对的时间,岂不应了此人所言?然她连自己的命都改不了,如何管得了别人的!
“你还是没说孤王这一生命运如何!坎坷起伏,好似不该用在孤王身上吧?”
想他大军即将压境,宫中又有内应,天下唾手可得,如何就说坎坷二字?
“非也非也,王爷这一生,命运其实极好,生来是武曲星转世,想得到什么就会有什么,一切尽如你意!但天给了你些什么,自然该再夺走些什么,你纵然如此一帆风顺,却也命犯天煞孤星,此生即将孤独终老!”
“混账!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信不信孤王把你的招牌拆了?”猛然一拍桌子,猩眸中放出嗜血的光芒,如利刃般想把他撕碎,他竟敢说他将会孤独终老?
下意识地看了眼杨纡素,他不会让她离开的,永远不会那年轻公子将折扇蓦然打开,问道:“有话好好说,王爷可知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相命!”
他点了点头,又将折扇收起,扔给杨纡素,道:“王妃请打开。”
说来也奇怪,他方才打开,明明是相命二字,此时杨纡素打开,却变成了改命二字,杨纡素也不禁惊诧起来“哈哈!王爷可懂了?你的人生,其实只分三个阶段!一则是一帆风顺的青年,二则是展业宏图的中年,三则……”
“三则是什么?”
“三则便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放肆!”怒吼一声,“孤王纵然今日心情大好,但也不等于可以容忍一切!”
话说他龙还没当上呢,就注定要被欺了?算得什么道理,胡说八道!
杨纡素也不拦他,暗自思忖起来,此人一番话说得糊糊涂涂,好似胡言乱语,但却又像是真的蕴藏真理,真真假假,倒不知何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