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回到自己的府邸,两个丫头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整理衣服。
房遗爱叫丫鬟拿来糕点,喂了两个丫头吃下,又看了看后背的伤,没有大问题了,才肯让两个丫头出来。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面,又像是以前那样,十分安逸。
没一会,房忠过来,说是老爷子来了,房遗爱连忙起来迎接。
房玄龄进来打个招呼,便和房遗爱一起去了书房,关了门,房玄龄脸色有些难堪,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遗爱,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房遗爱笑了笑:“老爹干嘛这副表情,我这不是回来了!”
房玄龄没有理会房遗爱嬉皮笑脸的样子,依旧问道:“你最好和我说清楚一点。高阳去派人查过了,你没有参加什么诗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和为父说吗?你可知道这些时间房家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房遗爱收回了不正经的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
黑龙卫的存在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他是不能说的,老爷子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对大唐有着绝对的忠心,虽然不会出卖房遗爱,但是也绝对会让房遗爱解散黑龙卫。
房玄龄的考虑是从李世民的角度出发,这么一个战斗力爆表的部队而且还不是自己管理,稍微一想就知道李世民会怎么做决定。
房遗爱则是从他的角度出发。说到底他是后世穿越过来的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规则他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进来。虽然他有着一份好心,想要保护大唐,守护大唐,但是李世民绝对不会这样放任他!
这件事情注定至少目前为止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过房玄龄的问题,房遗爱也难以回答。
房玄龄看着沉默的房遗爱,叹了一口气,说道:“遗爱,你大了,为父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管着你,可是,你也该有所打算了。你要清楚,你的背后是房家,你做的事情都会和房家有所关联,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清楚。”
房遗爱点点头:“父亲放心,孩儿有所分寸。”
房玄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有分寸就可以。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一张口,有时候,你说的事实不等于别人认为的事实。”
房遗爱当然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也正是因为,他才依旧是纨绔的模样,怕的就是别人嚼舌根:“孩儿的确不能告诉父亲我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父亲请相信孩儿,我所做的一切终究有一天会大白天下。”
“可是这个过程又会多久?”房玄龄问道:“这个过程中充满了未知的变量,你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房遗爱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黑龙卫会走到哪一步。
“遗爱,老老实实生活吧。”房玄龄语重心长,仿佛整个人都沧桑了很多:“你背后有琉璃斋,生活不成问题,家业也成了。论文,你能作诗,文采斐然。若是你要学武,我找李靖将军他们帮忙,凭借你驸马都尉,混一个小的领兵将军也是可以。”
房遗爱缓了缓,没有说话。
房玄龄说的都是实情,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危险,而且都是光明正大的。
房遗爱想了许久,终于还是说道:“父亲,你当孩儿不孝吧,孩儿心中还是有一颗冒险的心。或许有一天,您能为了孩儿而自豪和骄傲!”
房玄龄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了,房遗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缓缓站起身,一时之间,房遗爱忽然觉得自家老爷子的背有些弯了,偌大的家业实在不好掌握啊!
房遗爱就看着房玄龄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那苍老的背影看的他心里发疼。
忽然,房玄龄转过身问道:“你是不是去了关口?”
老爷子双眼闪着光芒,看似询问,却仿佛已经确定了。
房遗爱一怔,他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得知的,思绪转动,片刻功夫,才叹口气说道:“老爷子英明。”
房玄龄忽然笑了,只不过笑声中似乎多了一种寂寞,转身推开门,默默的离开了。
房遗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想着老爷子最后的意思,却也想不通。他去吐蕃的事情可以说是瞒着所有人,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得知的?而且吐蕃那边的事情应该没有传回来才对!
到底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智慧了!房遗爱笑了笑,倒是越来越有意思。
晚饭时间,绿竹过来催促了一番,房遗爱这才不再想这件事情。
吃过晚饭之后,给两个丫头上了药膏,又陪着两个丫头说了一会话。绿竹和梦月将这几天受到的苦全部说了出来,到最后哭了起来,房遗爱手忙脚乱的安抚了一阵,两个丫头才抽噎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房遗爱怕两个丫头半夜起来再受了伤,就陪在一旁,靠着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快晌午了,房遗爱还是被两个丫头吵醒的,背后靠了一夜的柱子有些酸痛,两个丫头懂事,给他按摩了一阵,房遗爱舒服了,趁机吃尽了两个的豆腐。
吃过中饭,房忠告诉房遗爱李恪来了。
话音刚落,李恪就自己来了后院,一副笑咪嘻嘻的样子。
“你小子回来就倒在温柔乡里,也不来看看哥哥。”李恪见到房遗爱正在院子和两个丫头打情骂俏,不禁笑骂了一声。
房遗爱也不恼,笑道:“你怎么来了!”
他和李恪一丘之貉,之间的称谓早就省略掉了。
李恪自来熟,坐到一旁空着的凳子上,到了一杯茶,说道:“这不是昨日在宫中听闻你回来了,哥哥就过来坐坐。话说,昨天宫中有传言,你打了高阳,是不是真的?”
房遗爱苦笑一声,点点头,没想到真的是坏事传千里。
李恪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父皇都不舍得打高阳一下,你倒好。我提醒你一下,父皇虽然饶了你,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因为真正疼高阳的人还没有出现呢!”
房遗爱头大,不过也好奇,不禁问道:“还有谁?除了陛下那应该是皇后娘娘了吧?”
李恪摇了摇头:“母后虽然疼爱,但是和父皇站在同一条战线,父皇已经不为难你,母后最后呵斥你几句,你皮厚,也无妨,真正疼爱高阳的,是我的姐姐长乐公主。”
房遗爱一愣,长乐公主的名讳他倒是知道。
历史上,长乐公主叫做李丽质,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长女,不但出落的大方得体,长的美貌动人,而且十分得宠,哪怕是高阳也比不上。李丽质对李世民来说就是一个底线,史书上曾经记载过,李世民为了李丽质,甚至不惜逾制为李丽质筹备嫁妆,更是在李丽质病死的时候痛哭流涕,多次失态。
房遗爱被这么一号人物惦记着,忽然觉得心里没底啊!
“那啥,哥哥总不能看着兄弟作死吧?”房遗爱挤眉弄眼,看的李恪无语,白眼直翻。
“这我不敢保证,”李恪贱兮兮的笑道:“姐姐这些年虽然收敛了很多,但你触犯了她的底线,恐怕要被收拾了。”
房遗爱刚想说话,忽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呦,恪儿这是在编排姐姐吗?”
房遗爱转过头,高阳带着笑意,身旁站着一个女子,说话的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