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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惜取眼前人(一)

中午听白岩松在哈工大的演讲,讲到读书、为人、处世。其中有句话印象深刻:我们能津津乐道的,往往是些“闲事”,所谓的“正事”消磨掉我们最多的时间和精力,却不能成为人生最丰满的一部分。每当我们回忆过去,能记住的多半是闲暇时光:一齐游山玩水,一齐对酒当歌。当下的我们太过匆忙,二十岁前忙于学习,三十岁前忙于房车,四十岁时忙于事业,五十岁忙于女子,六十岁尚战斗在一线。我们总在牺牲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做自己不喜欢,却可以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好处”的事情。

人生本就短暂,生命终将结束,应该慢慢品味生活,而不是急着向前。

有句话说“小乐乐于行,大乐乐于性”。身边总有些朋友说平时太忙,工作繁忙,生活压抑。没时间、没心情做“闲事”;有些朋友读民国时期作家,如三毛、张爱玲等的作品,纷纷感叹彼时战火动荡的年代,何以生活的如此逍遥诗意。即使如烦恼,也在清风间。此时的我们,拥有安定的社会环境和优越的物质条件,却没有多少心情翻开一本书,“手翻几页,风翻几页”。

这让人想起自由与道德、婚姻的关系,都说新时代的年轻人更加自由、独立,中国的发展需要这些精神。但是,从没有哪段历史中自由、独立可以蔓延到道德、法律和理想的层次。一个可惜牺牲道德、不顾法律、践踏理想的时代,“不做坏事”就是好人的时代,我们的自由、道德、未来将走向何方?这个时代将走向何方?

据说中国人平均一年读不了一本书,先不说名目繁多的现代书籍,即使传统名著,多半沉积案底,只闻其声,不见真容。

想想,疲于奔命的年代,对快乐的渴望从未减缓,不停寻找,却不得要领,仿佛找的越多,快乐就越少。也可能,以为看一场电影、唱一首歌,爬一次高山、游一次泳就是快乐,而不是理顺心中烦恼,舒缓疲惫心灵,问问自己的内心“你好不好”。

今天中午某个年轻有为的老板请客吃饭,汽车绕过大半个城市,我们以为他要带我们去什么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吃一顿。最后,他把车开到城市偏僻一角,一座老旧的四合院里停满车,我们到里面转了一圈,从里到外,除了衣着靓丽的人外,所有摆设无不陈旧。他说,这地方的菜做得很好,吃起来很有味道。菜单就在墙上挂着,无不是常见的家常菜,心想,也就是普通的菜,做得再好蔬菜还能吃出肉味?

他看出我们的疑惑,说:“这里的环境好,一进来,就好像到家了。”的确,别看院子不小,只有几间房,每间房的面积都很大,有客厅、卧室,就像到家。

不管家在何方,只要在外游荡,那都是最迷恋的归宿。

我想这就是老板的性情,跑十里地吃顿家常菜,没地方还笑呵呵的。

我们部门这几个人,每次发了工资都要聚会,吃饭喝酒,喝的差不多后去唱歌,一群大老爷们,一个女孩没有去唱歌,唱情歌,《知心爱人》那种,有人比喻我们的爱很用力、很深沉,像纤夫的爱。因为纤夫最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从来一个方向走,不分叉。唱完歌后到特别足疗,特别足疗除了这名字外没什么特别。我们只做足疗,然后对方送个全身按摩。我们只去这里,我们这帮人,都是正人君子(表面上),非常保守,虽然年纪都不小,但多半是在部门认识后才开始接触这种地方。在大家最初的意识里,这种地方的霓虹灯有显得与众不同,充满挑逗。在里面呆一个多小时,看年轻性感的女孩们在脚上运动一个点。足疗的舒适多半在走后的梦里感受,在现场,我们都在看,她们姣好的容貌,裙底的若隐若现。拼心态的时候,多半有谁忍不住起反应。完事后解散,回住处或住店。有人教给我们判断一座城市是否年轻的办法:一座城市的小旅馆越多,这座城市就越年轻。因为年轻人是城市的核心群体,又是这些旅店的主力军。假如听到旁边房间肆意不断的呻吟高唱,恭喜你,那里正席卷朝气的风潮。

我们基本上做这四件事,可是我们却有五拨人。我们都强调请客的重要性,要说人最帅的时候,非请客莫属。所以我们把这样的好机会留给别人,从来不争着抢着结账,那不厚道!

刚哥热衷于玩,用十八九岁的心态处理二十六七岁的事物,无疑少许多小气自私。每当我们装傻充愣的时候,刚哥便摸摸兜,同时站起来,然后到前台付款。我们不约而同地说:“刚哥,你请客的样子真帅。”

由于公司最近正大力发展新项目,资金十分紧张,工资在原来延迟两个月的基础上再推迟一个月。每当到发工资的日子,我们便不停盘算是不是该发了,扣多少。虽然我们资历最老的工作不过三年,工资不高,但仍然很激动地等待,当然也可以说是等待激动,银行卡上又多几千块钱,至少感觉卡更重了。

假如实在没钱发工资,公司就召开协调大会,告诉大家,不要着急,工资只是暂时不发,马上就发,好好工作,耐心等待。说的我们理亏似的不敢再问,不敢再想。

有个笑话说,一辆公交车上,一位民工兄弟拘谨地坐在后面,周围全是上班一族。中间接了一电话。“大哥,听说苹果5上市了,得不少钱吧?”他一说大家投去鄙夷的目光,纷纷掏出自己珍爱的手机把玩。他又说:“啊?得六千多?快赶上我半个月工资了!真贵!等发了工资再买吧!”放眼望去,众人纷纷收起手机,摸着扁扁的钱包,眼中含满泪花。

民工大哥的工资真高,高到我们从不问他们收入,他们问我们的时候从来不正面回答,太丢人。成功学大师说最大的动力就是别人的看不起。不光要在意别人的蔑视,还要自己鄙视自己,把自己的无能、软弱、懒惰全部****裸地摆出来,鄙视它、消灭它。你说你发工资的时候激动,但发这点工资更激动!奋斗的路上有两个人不能少,一个是嘲笑你的别人,一个是不甘心的自己。做一个有梦想的人,有梦想坚持梦想,没有梦想寻找梦想。

前几天安静加我QQ,很激动,多年不上线,亦不聊天,突然间有异性闯入,十分好奇。粗聊之后,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即将入学的新生,想提前了解学校情况,认识一些人。她问暑期夏令营的情况,我说挺好,能几提前熟悉学校环境,建立第一笔人脉,。她连连说好,但没有下文。追问之下她才说正在打工,挣大一的生活费。这让我想起当年和她一个岁数时,每月从家里拿走几千块钱的情形,往往是开学前一天,母亲收拾完家务到我屋里,给我下学期需要的生活费。几千块,平均一个月六百。这在当时处于一般水平,有这些钱,我可以偶尔和富学生吃饭游玩,也可以穿穷学生买不起的名牌运动服。事实上,每学期过到一般,就发现计划再也无法承受超支,便要向家里要钱。要钱这种事,绝对是人生最难开口的事情。从我很小起,就知道钱来之不易,在我整个成长时期,父母的教诲常绕耳边。钱,以及其他很难办到的事情,要靠足够的付出才能办到。来之不易的东西,要用之有道。

她说她打两份工,早晨五点起,晚上八点回来,很累。但是她仍然有时间和朋友们去玩,她是河北人,在北京打工,却像本地人似的在那里转了一圈,说:“要离开家了,不舍得。”

我问她干什么,她笑而不语,搪塞道:“很锻炼人的,赚钱多的。”我首先想到足疗,这个时代来钱最快的前两大职业,一个是卖肉,一个是卖艺,或者两者根本是一码事。

但是我没再继续往下说。任何职业都有存在的合理性,也不见得你的工作就比别人高尚。所以我只能说:“好好干!”

9月4号,她在QQ上问我方不方便接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打过电话来说:“师哥,我到学校了,但是他们不给安排住宿,我问了附近旅馆,人都满了,怎么办呀?”她虽然言辞舒缓,但我听出其中的恳切不安。她从河北承德只身一人到学校报到,她属猪,18岁。

18时我在干什么?方圆一百公里外的世界从没真正见过。以为自己的无所不能,心中充满探索未知世界的力量。等到可以爆发的时刻,却又踟躇难行。

22岁时,我独自一人在社会中寻找自己的位置,犹豫、彷徨、甚至绝望。但最终从烟台返回济宁,又从济宁回到烟台。当我做最后的选择时,那时鼓足勇气下决定后的释然淡定和迷惘不安交织糅合,和此时18岁的她有几分相似。

我说:“先别着急,你先找个地方一等,我打几个电话,十分钟后告诉你。”

她感激地说:“谢谢你,师哥。”

我首先想到小芳,她大四、考研、在外租房,让出宿舍或者住房很容易,我便找她,但几个电话和短信后石沉大海。前几天我早学校附近游玩,想晚上到她那里借住一晚,早前说好我去、她搬回宿舍,但那天喝的七荤八素,全然不知当时情形,只隐约记得当时和她吵了一架,便再没下文。

一个点后,小芳那边仍无音讯,我只得安慰安静:“别着急,你再稍微一等,消息快了。我找的那位朋友可能在上课,回不了这么快。”

后来,安静对我说:“师哥,我找到一家旅馆,住下了,谢谢你。”她和我约好每个点给我发一次信息,以确认还活着。假如哪个点没发,就让我赶紧报警。她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把旅店老板的身份证拍下来发给我。每次她发来信息我都尽量多说几句,一个人举目无亲的感觉我深有体会。她没敢跟家里说学校没收留,目前只有我知道,她仍在游荡。

但是,当我打开话匣子,她又戛然而止,说:“师哥,不耽误你时间,好好工作。我下个点再给你发。”

我只好安慰:“累了就躺会吧,没事,放心吧。”

晚上,她出去买了点东西吃,之后发状态:好像只身一人拿来到这个城市,没有太多陌生的感觉,好像北漂的日子提供了力量。下面是11个赞,21条回复。

第二天晚上她发来信息:师哥,谢谢关照,一切顺利,弄完了。

电话回过去的时候她正在通话,想必是在报平安吧。

虽然和她只接触很短的时间,却觉得和老友一样,对我来说,满足两条即为好友:令我敬重的品行,顺畅无阻的沟通。

说到这,不免为小玲叹息,我的酒后失言,或许对彼此间的友谊已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这位很好的朋友,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失去。

我爱自己爱钱爱成功,胜过爱这个世界。我爱家人爱朋友爱自然,又胜过爱这个社会。

有人说,要是此生能被这三句话侮辱就知足了:你怎么帅成这个样?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找到个漂亮老婆了不起啊?

这是笑话,也很理想,假如再加一句,我想是:不就有几个狐朋狗友吗?

一个地球224个国家,70亿人,我遇见你。每当看到那些游走在湖边林下的情侣和伙伴,都会想起这么一句话:走在一起是缘分,在一起走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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