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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家决裂

康逸辰轻轻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只觉得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似得。他张张唇,认为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像一个雕像一样,静静地杵在那儿了。

过了好一会,康逸辰才觉得怀里的人有了动静。正当他准备说“你还好吧”,被一股巨力一推,一个踉跄,就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他就听到顾小白那夹着颤音和怒音的双重喊叫。

“康逸辰,你个流氓,男女授受不亲,你竟然敢抱我。呀,你不想活了啊。你个流氓,你卑鄙……”

有那么一瞬,康逸辰竟觉得自己办了一件最不应该办的事情。他抬抬头,好想感叹一句,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康逸辰没有别的办法,想着既然顾小白不愿意回她自己家,那还是把她带到他家去吧。不过这么短的一段路,他走一步停一步,嘴唇张一下,又立刻闭了起来。

顾小白心想,她一定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怕我一直待在他们家,赖着不走吧。哼,我顾小白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想着,她语气不悦的说道:“好了,不用去你们家了。”看着一脸惊愕的少年,她转身欲要离去,只是走了一步,少年还是一言不发。她心里有些沮丧,自己一直把他当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遇到困难,他却一把手都不乐意伸,自己果然很没眼光。她自嘲的笑笑:“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少年愣愣的看着一脸不悦的少女,心中越发忐忑,她不会在怨我抱了她吧,我当时脑子肯定短路了,竟然忘了男生女生是不能抱一起的。他抬头看看顾小白,觉得自己是男人,应该敢于承担。所以,他说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什么负责?”顾小白疑惑的想到,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负责的?

“我刚才抱了你,书上说,会生小孩的。你放心,我会娶你的,我还会当一个好父亲。”少年挺起胸膛,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了前半句,顾小白瞬时慌了,以至于她完全没听后半句。她满是惊慌,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眼睛眨巴眨巴着,刚止住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落,“那可怎么办呀?都怪你,你为什么抱我啊?”顾小白不停地晃着手。

康逸辰上前,伸出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别怕,你要当妈妈了,不能哭的。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顾小白闻言,点点头,似乎很有道理。她现在肚子里是有小宝宝的,不能哭。

把顾小白带到自己家里,吃过午饭。饭桌上,顾小白看着满桌的美味,已然不记得刚刚的事。康逸辰看看顾小白,再看看爸爸妈妈,欲言又止。

饭后,康妈妈见顾小白衣服实在有些脏,就带她去沐浴更衣。更得自然是康逸辰的衣服了,还好康逸辰去年穿小的衣服没有扔掉,顾小白穿着正是合身。

而康逸辰他坐在爸爸的身边,时不时的拿眼睛看一看康爸爸,只一眼,就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康爸爸看着这样反常的儿子,暗暗发笑。这小子,这是干什么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逸辰,你有事说吗?”

康逸辰看着爸爸,低下了头,“没,没事。”

“哦,是吗?”康爸爸的眼里满是笑意。

“有,有事。爸爸,我,我,我,我要当爸爸了。”康爸爸一愣,像是来了兴趣,“哦,是吗?”

“爸爸,我今天抱了一个女孩,她马上就会生小孩了。我要当爸爸了。”他鼓足勇气说着,说完,就红了脸。

康爸爸看着这样子的儿子,心里越发好笑,眼神却还是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愧疚和惋惜。“哦,是刚才的女孩子吗?那逸辰打算怎么办呢?”

“我是男子汉,自然要负责了。爸爸,我会娶她的。”康爸爸看着红着脸,挺直胸膛,像是诉说着什么豪言壮志的儿子,笑道:“放心吧,你还小,她也还小,你要想娶她的话,就等长大了,自己去追吧。至于生小孩么,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康逸辰看着爸爸,不知所云。他点了点头,竟然爸爸这么说了,那就是最好的法子了。那现在,顾小白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吧。听说林安那家伙,也有未婚妻了呢。

而另一边的顾小白,在听过美味之后,就把“生孩子”这件事忘在了脑海深处不知什么角落里。从此,再也没想起过。

穿着衣服,顾小白臭美的在梳妆镜前转了个身,美是没看出来,热是正儿八经的感觉到的。这家本来就这么暖了,穿上这衣服,更像是火里烤似得。就连胸口都开是暖暖的,像是回到了春天。

顾小白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做有钱呢。原来富人家里这么暖和,衣服这么薄还这么暖,真是舒服啊。这般想着,顾小白想到了奶奶,奶奶在的时候,也是暖暖的,舒服极了。想着想着,眼睛又是酸酸涨涨的,难受的紧。她使劲闭了闭眼睛,总算把某种灼热的,叫做眼泪的东西挤了回去。

这时感觉到有一只暖暖的手揉揉她的脸,她睁开眼睛一看,康妈妈正半蹲着身子,满是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小白,真是可爱得很呢。”

顾小白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自己可爱呢。她惊喜的问道:“真的吗?我真的可爱吗?”跳跃着的小女孩,恢复了她这个年龄段固有的天真,全然不像往常一样一本正经,小大人般。

康妈妈点点头,站起身来,牵起她的手,说:“走,到外面跟逸辰一起看电视,还好今天是新年,不去学校也可以的。”

客厅里,康逸辰正靠着康爸爸的肩昏昏欲睡,见顾小白出来,这身打扮,一个激灵,吓走了满身的睡意。他仔细的瞅瞅顾小白,这才发现以前为什么总觉得顾小白不对劲,她以前穿的衣服真的很不合身,大的大,小的小。暗暗的想到,应该让妈妈买几件女孩子穿的衣服。

整个下午,康逸辰拉着顾小白,非要教她学钢琴,学围棋,学跳舞,忙的不亦乐乎。至于顾小白嘛,开心倒是开心,可真的太笨,什么都没学会。

天色越来越黑,顾小白就越发忐忑。她死死地盯着外面,再也没有半点玩闹的心思。康逸辰打地毯上站起,看着发呆的顾小白。捶捶僵硬的双腿,“顾小白,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顾小白依言起身,神色间有些不自然。

“姐姐,姐姐,嘿嘿。狗狗”听到这稚嫩而熟悉的声音,顾小白的脸色又不自然变得铁青。她循声望去,眼里有几分嫌恶。

“他不是你弟弟吗?”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啊?”康逸辰看着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小宁,问道。

“我才没有弟弟呢。”顾小白扭过头去,不再看小宁。

“不早了,我们还是送他回去吧。”康逸辰看着单纯天真的孩童,说道。

“要去你去,我才不想要送他呢。”小孩子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他熟悉的人,并不喜欢他。在黑暗里,人总是会寻找自己熟悉的作为依靠。所以,他伸着小手,摇摇晃晃的朝顾小白抓去,“姐姐,姐姐。”顾小白后退,不理睬他。

康逸辰看着这样情形,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我们还是先带他回我家吧。让爸爸会送,顺便,你就留下来陪我玩吧。”

顾小白沉默的点点头,看小宁的目光有些和缓。

整个晚上,顾小白好像又回到了村里那个学校。

“走,我们不要跟她玩,她是个煞星,谁跟她在一起,谁就会倒霉。”

“扫把星,都离她远一点。哈哈。”

“打她,打她,”

睡梦中的她好像是洗了把脸似得,脸颊湿湿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小白是被康逸辰捣鼓醒的。走进洗漱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总算明白睡梦中怎么那么痒了。满满一脸的猪头,看样子,洗不洗得掉都是问题。

顾小白皱着眉头,真的很想问问他,你莫非整晚都没有睡觉,你真的是马上要十一岁的孩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调皮?可她认真地看着镜中的花脸,仅有的那么几丝气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良久,她才“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摇摇头想到,他可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来到学校时,已经不早了。校园里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天的一丝狂欢的气氛,新的一年来到了。

或许是因为中午就要放假了,整个校园偶尔流露出轻松的气息。而顾小白,一上午的课,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她想,可能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我不仅仅是上天不喜欢的那个孩子,而且,上天还很讨厌我。

“康逸辰,如果有一天,我说了很过分,很伤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好吗?”顾小白偏头,看着认真听课的康逸辰,低声说道。

“什么啊。哦,好呀。我不会计较的。”少年懵懂的瞪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顾小白却再次陷入重重的心事。

最后一声哨声响起,教室校园顿时乱作一团。顾小白冲旁边的康逸辰说句,“你先回吧,不用等我。”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办公室跑去。

班主任王老师的办公桌前,顾小白一声不吭的站着。王老师整理好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抬头一看,“咦,顾小白,你怎么来了?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顾小白看看四周,还有几位没有离开的老师,继续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直到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的全都走光。顾小白这才活动了一下站的发麻的双腿,低声说道:“老师”

“小白,怎么了?”回答的是一阵沉默。

又过了一会,“老师。”

“小白,怎么了?有事就说呀,老师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呢。”一阵沉默。

又过了一会,某女终于鼓足了勇气,“老师,我。。我可以住你家吗?”

“啊?小白,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好好跟老师说。”王老师郑重地抬头看着顾小白,认真的盯着她,心里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挺可怜的,没爹没娘的,奶奶又走了,姑姑还不亲,又不爱说话。多半是跟家人闹矛盾了。

顾小白想着大白,它是她最好的朋友。它总会陪她玩,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可是,她的好朋友,却被人家做成了一顿美餐。她怎么可以原谅他们,她才不要原谅他们呢。

想到这里,她瞪着眼睛,哽咽的说到,“老师,我不想回家。我可以帮您到扫卫生,可以学着做饭。我努力学习,是可以免费上学的,不需要您花钱。等我长大了,我会挣很多很多钱,我会孝敬您的。老师,我求。。求求您,我不要回去。”

老师赶紧扶起女孩,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可怜得很,实在于心不忍。心里咒骂着她那苛刻的姑姑,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她还真的要领回家一个人吗?

许久,她才下定决心,安慰道,“放心,老师虽然不算什么有钱人,但养你还是可以的。老师也没女儿,有你家里还热闹些。等你什么时候想回你姑姑家,再回去也不迟。”而说出这番安慰性话语的她,并不知道,顾小白真的再没回过姑姑家。而她自己,也慢慢的将她是为了亲生女儿。

顾小白听到这儿,感动之余,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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