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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机缘

一夜闲聊,清晨时分娄泽和杨茂泉也都尽兴而归。

丁粟简单的收拾了下,看着屋里又是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难免有些落寞了。想来自己来宗门也快二十年了,再有几年也便该有四十岁了。大道无情,岁月催人老啊。这些年的修炼,自己还是当年的样子,好像岁月并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的痕迹。

周围的人都大多如此,有灵药和灵气的淬炼,除非愿意或真到了大限,还少有人会显出老态来。丁粟不尽伸手又摸了把自己的脸,不仅没有皱纹,脸也光润无比。

有太多的人,一入宗门便也渐渐的忘却了家乡与亲人。大多数入门时年龄尚小,对父母故乡尚有情分,慢慢随着岁月流逝,也都忘却了,印象中早就不剩几分了。即使记的,也不会再刻意可以去想故乡的人了。

丁粟不同,入门时便也成年了,自幼生活的环境,又怎能轻易的忘却回忆呢。丁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念旧的人,虽说这对修道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有牵挂羁绊,就是道心有痕,便可能是心魔的源头。

许许多多修行高深的人,每每总是在关键时候,被心魔乘虚而入,万丈高楼轰然而塌。道理丁粟不是不知道,之所以修炼六欲禁心术,也是想着能将心中的欲望消减几分。可残诀毕竟是残诀,情绪上的克制还是无能为力。

再淡薄,再清高,毕竟不是仙人,难以无欲无求。大道生万物,阴阳有二分,所有的一切,必有存在的必要。有人看到一棵树,可能想的是,春芽初抽时的欣欣向荣,此谓春生之道;有人可能想到的是夏日蕃秀时草木繁盛,此谓夏长之道;有人看到了秋日的荣平硕果,此谓秋收之道;有人便会思到冬日的水冰地坼万物闭藏,此谓冬藏之道。

百花入百眼,大道万千看似相同,却又有万千不同。同是修一种功法也可能有不同的理解,同修一种功法也讲究推陈出新。俗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青于蓝,代代出新,方能大道不衰,道统永存。

只知学习前人,不知思考推新,不过沧海之旧浪,高山之碎石,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一生不知其所求罢了。

丁粟没有那种站高山而远望四方的大志,既然选了这条路,唯有能让自己有所获,有所得,能自在,尽所学,抒救人志,也便罢了。让他舍弃所有,丁粟自负是做不到的。

宗门让自己看到许多陌生的世界,待来日兄嫂百年,自己若有所成,便背起药箱行走四方。

丁粟如往昔那般依然在做着杂役,一边积攒着灵药。娄泽和杨茂泉也在积极收集灵药,他们都知道成丹率不高,但总不比同宗门置换要便宜许多。丁粟也明白两个朋友也如自己一般出身平凡,没有身后背景。

闲暇间,再仔细的研究合道丹的成丹因素,各种灵材的间的药性,又去了几次道藏殿仔细查找典籍。想着尽量的提高成丹率,只是收效甚微。

在丁粟研究丹药的这段时间,众外门弟子也慢慢的听说了外门这位能练合道丹的人。只是大家也都在观望,毕竟只是听说,而且也成色也不好,大家不想白白糟蹋难得的灵材。

日过晌午,四周天边飘来了些许黑云,也刮起了猎猎小风,看来是要变天了。

丁粟所在的灵药园,虽说没了阳光的照射,但是丁粟和所有人都没有太多的担心,天地灵材不是普通的清风细雨所能破坏的。只是这些普通的雨水会损及灵药的药性,宗门还是在灵药园的四周部下了防护大阵,平常都是灵泉水浇灌。宗门除了几处特殊的地方到是没有专门的防护,四处平时也能看到天地四时的变化。

看了看天,知道要有变化了,没有放心上。小心仔细的侍弄这脚下的灵药,只是刚刚弯下腰便听见远处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直起腰看了下,好像是杂役殿的师兄叫自己。

赶紧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疾步便向着那位师兄赶了过去。

“不知师兄可是唤师弟我。”丁粟上前道

“不是我要唤你,是宗门苦竹峰,清泉师叔找你。我是过来传个话的,你先放下手头的工作,随我去见师叔吧。”

说罢,便转身走开。

丁粟赶紧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一边还在思量着,自己从不曾认识这位苦竹峰的清泉师叔,何故来找自己呢。

苦竹峰是紫阳宫专门从事炼丹的一峰,炼丹并不是紫阳宫的专长,只是寻常的修炼的丹药却也少不了本门炼丹师的炼制。是故,此峰并不是很大,人数也不是很多,多是专门为师门炼制丹药,到是也多受宗门关注。说来灵药园便也是属于着苦竹峰所辖。

宗门到是有位炼丹的大师,修为也十分高深,出身苦竹峰却不住在苦竹峰。听说宗门在中峰专门为其开辟了一处炼药的幽静之处,好像叫什么‘太初’殿。甚少回苦竹峰,专门研究丹道,和为宗门长老级的人物炼制丹药。

一边走着,一边思绪不停,考虑着这位师叔找自己何事,一边想着关于苦竹峰的相关信息。

转眼间来到了杂役殿的一处偏殿,那为传话的师兄把丁粟引到门前,让丁粟自行进去,便悄然的退去了。

看到到了地方,便是心神一收,轻步埋进了大殿。

“外门弟子丁粟拜见师叔”丁粟低首躬身一拜。

“呵呵,师侄客气了,我这次来找你,是近来听说一则传闻,怕是谣传想亲自找你本人确认一下。”清泉道

丁粟抬头一看,但见眼前站着一位青年道人,肤色微黑,脸上浅笑,头上插一青玉道簪,身穿一身叶黄色的正式弟子道袍,身高七尺有余,不胖不瘦,身上还传来一阵淡淡的药材清香。想来也是常年接触灵药的原因吧,初见便觉亲切。

“不知师叔所问何事,弟子知无不言。”丁粟神色一松道

“你可知,我是本是宗门苦竹峰弟子,知道苦竹峰是宗门的什么地方吗?”清泉道

“弟子只知师叔是苦竹峰,苦竹峰是宗门炼药所在。”

“呵呵,这么说也不算错,我们苦竹峰却是宗门炼药所在。今日听闻外门弟子传闻,你可以炼制合道丹,不知真假,峰上掌事命我前来问及。”

丁粟低头一阵沉吟,道:“弟子前些时日按照道藏殿丹方,却也试着炼制了几次,只是大多是失败,只是炼制了几粒成色很差的丹药,不知道算不算合道丹。”

清泉眼神一亮,看来传言不假啊。便又道:“那可否让师叔我,赏鉴一二。”

“丹药如今不在我身上,师叔容我稍去片刻,回住处拿来,再请师叔赐教。”

“去吧,我在此等你。”

丁粟转身便疾步向着自己的小院行去,想着原来师叔找我是此事,那想来没有太大的麻烦,让师叔看下,说不定师叔高兴还能指点下我炼药的不足之处。

待回到小院,拿着自己炼制的合道丹便急急的向杂役殿敢去。

看着丁粟取出的合道丹,清泉先用灵泉水简单的净了下手,把丹药放在手心里仔细的又看又闻了起来。

茶盏功夫,清泉点了下头,把丹药放回药葫芦。开口道:“炼的还不错,我看你这灵药的年份并不长吧,能练成如此也是难得。不过看这灵药,感觉药力却比正常合道丹药力弱了不少,想来是在炼制过程中药性逸散了不少。”

说罢,又简单的指点了下丁粟炼药的不足,炼制过程中的重点。

丁粟听罢,但觉受益匪浅,这些都是常年炼丹难得的经验所在。

又闲谈了一会,清泉便到:“我是受师门掌事所命,若你真的炼成了丹药便可收入峰内。药我也看了,勉强算合格了,我且问你,你可愿意加入苦竹峰。”

丁粟略一愣神,便到:“弟子愿意!”

“呵呵,那便好,明日你便到苦竹峰报到吧,看你修为也该到了合道边缘了吧,等入峰后,合道丹峰内自会赐予你三粒。其他事掌事师叔那,我自己会去言明。”

说罢,扔下一脸狂喜的丁粟便飘然而去。

丁粟又愣了一会,压下了心头喜悦,便又回到了灵药园中继续今天的工作。

这也许是自己在灵药园最后一天的杂役了,想来清泉师叔应该早与杂役殿那边交代过了。丁粟还不知道,自己要不是有炼药天赋,再加上苦竹峰本就峰大人少,也不会在丁粟还没升入合道境就允许住进正式弟子才能进入的地方。

其实,像丁粟这种能自己炼制合道丹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能入道生境的。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等忙完了一天的杂役,回到住处,又置办了一桌灵食灵酒,把娄泽和杨茂泉叫了过来。明天自己就要去苦竹峰了,今天是自己外门的最后一次聚会了。

娄泽和杨茂泉也都一脸羡慕,不停的劝着丁粟喝酒。席间还不忘让丁粟一会记的帮他们炼药。

三人一起叙述过往的点滴,一时都是难舍。虽同在一门,以后相见怕是不这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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