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将姚都头引进一个靠花厅的单间，说：“这个孙天成是一个有名的泼皮，家中也没什么钱财，能到这来洗澡，全仗着他的一个阔绰朋友，一来就给他办了单间洗澡的年单，因此他隔三差五地来。”
“他的什么朋友这么阔绰？”姚都头问。
“叫吕洪武，据说家庭殷实，他经常来这里消遣！还带了其他的朋友，我清楚的记得，一个叫林光头，一个叫祝实念……但我最近听说，这个吕洪武上东京吃了官司后，回来不久就死了……”
姚都头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孙天成蜷曲****的身子，躺在小池边的砖上，脸被死前的痛苦扭曲了，呈可怖的青绿色，肿大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
姚都头俯身看茶盅里的碎末，忽见破碎的茶盅下有几片茉莉花茶，便问掌柜：“你们平时给客人喝的茶放茉莉花了吗？”
“没有……我们就给客人茶末！用茉莉花成本太高了！”掌柜说道。
“看来，这茉莉花茶是另有人放到这茶盅的……要是放到你们熬茶的大锅里，别人也会死！既然其他人安然无恙，说明放茉莉花茶的人就冲着死者来的。”姚都头问：“叫人来验尸了吗？”
“已经吩咐人去叫验尸官了，人还没来！”掌柜说。
这时，验尸官来了。
验尸官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开始蹲下身来验尸，只见他掏出一个银簪子，放进死者的嘴里。不一会儿，拿出簪子一看，变成了黑色，他断定道：“死者是中了乌头的毒死的。”
“乌头是什么？”姚都头问。
“乌头，又叫附子，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毒草，分布于长江中下游，不管是吃下它，还是伤口沾上它都会致命。乌头还用于军事，士兵们常常把这种药涂在箭头上，敌人只要中箭，必死无疑！不过医生一般忌讳把乌头称作毒药，因为麻黄附子细辛汤是有奇效的药物。”
“用于军事我到知道。三国时，关羽就中过带毒的箭！”姚都头说。
“而且就是中得这乌头毒！”验尸官说。
“那他为什么没死呢？”掌柜问。
“野生的乌头才有那样大的毒性，可能关羽中的是人工栽培的乌头毒，毒性没那么强烈，加上关羽的体格健壮，不至于一下毙命！”验尸官头头有道地说。
姚都头对验尸官说：“你详细地写好验尸格，给我看看！”然后，他亲自把浴室来人的姓氏、身份、宅址，初步审问，并未见有人进过孙天成的单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