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益利找西门庄谈谈他府上的案子,不想他这么快就把房屋卖了,心中疑影,才找张二官问明其中原委,得知西门庄欠他不少银两,林光头作为中介,两万五千两银子买了这房屋,其中五千抵了债务,另外两万两林光头给了西门庄。
姚益利从西门府出来,看门顶上的“西门府”改成了“张府”两个隶书大字,他骑着马,沉思着,走到街的另一头,才想起今早从家里出门之前,桂官说,如果他巡逻到刘阿婆之前住的茅屋,在那笨重的木柜里把那双布鞋拿回来,那是刘阿婆儿子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不能把它丢了,于是掉转马头去茅屋给刘阿婆拿鞋子。
他进了茅屋的草门,见屋里凌乱不堪,潮湿昏暗,还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忽见墙角有一个东西蠕动着,仔细一看,是一个人着一身惨淡衣服,蜷缩着瑟瑟发抖,还唬了他一跳。西门庄首先认出是姚都头,问:“姚大人到这来干什么?捉拿我吗?”
姚益利听出是西门庄的声音,惊疑道:“光线太暗,一时没看清楚,没想到是西门大先生。大先生何故躲在这里?”
西门庄沉默不语。
姚益利又道:“那么好的价钱卖了房屋,再买一座房屋再住嘛!为什么住这里呢?”
西门庄突然呜呜咽咽起来,说不出一句话来,
姚益利慌忙问:“究竟怎么回事?”
“林光头这个挨千刀的拐了我房契去,假意说做我掮客,帮我迈了房屋,重新翻身,不想他跟张二官勾结在一起,骗了我房屋去。我到处不到林光头,问张二官,他说把银子给了他,他却带着他妻儿躲了起来,让我找不到他。”
“后来呢?”
“后来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乞丐。”
姚益利怜悯地望着他,头发凌乱,神情绝望,衣服褴褛,当年富豪风采,没了半点残存。
“大先生要是没地方住,要不你先住到在家去,等找到林光头再做打算!”姚益利对眼前的仇人说出这翻温暖的话来,他实在是被眼前这个可怜的人触动了他天生善良的心扉。
西门庄愣了愣,饥肠辘辘,顾不得礼仪,毫不推辞,答应跟他去。
姚益利在笨重的柜子里找出那双黑色布鞋,出了门,见西门庄还不动身,又叫了他一声才起身跟他走,饥饿让他全身乏力,没了定力,加上先前的惊吓,更是骨头都软了。
西门庄歪倒着走到门前,姚益利才看清他身上血迹,疑惑地问:“大先生,这是?”
西门庄看了看身上血迹,机灵道:“大人是说我身上的血啊……哎!别说了,先前经过一个屠宰场,他们正杀猪,贱了我一身的猪血!”
姚益利点了点头,说:“哦……走吧,回去在下给大先生一件干净的衣服!”
西门庄跟在他身后,畏缩着,害怕路人看到他身上的血迹。
他们二人刚走了一小段路,姚益利被人叫住了,是张二官家中小厮,捂着胸脯,喘着气说:“姚都头……不……不好了,张府里出怪事了,林大人……林大人不见了!”
西门庄听了,脸色猛地变得煞白,呆若木鸡。
“什么林大人不见了?”姚益利问。
“就是老爷的好朋友林光头!”
“林光头一直跟你老爷在一起吗?”
“是的。”
“说说怎么回事?他怎么就不见了?”
“姚都头来府之前,老爷和林大人在山子后园亭子里说话,大人你来之后,老爷出来见您,留下林大人一个人在亭子里。等老爷把都头您送走后,吩咐我去亭子叫林大人回屋,却不见了他踪影,但亭子里有好多的血。”
“到处都找不到他吗?”
“是的”
“有这等蹊跷的事?走,我们去去看看。”姚益利刚走几步,回头对西门庄说:“大先生建造的府第虽然豪华,不想足够的邪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