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听了,唬得魂不附体,圆睁怪眼,瘫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
梅香忽地站起来,顾不得梳洗,蓬头垢面,冲出门,直奔林中小道,丫鬟紧跟其后。
和尚们把庄意娘的尸体抬到地铺满松针的平地上,踩在上面如棉软,他们正怅怅然,在原地踯躅时,梅香踉跄着来了。
只见庄意娘直挺挺地躺着,满头蓬乱的乌黑头发披散着,鲜血模糊了她的脸色,脖子上有伤痕,还殷殷流着血,衣服被撕乱。身上萝蔓纠缠,手里抓着梅香丢失的衣服——大红妆花袄和翠兰缕金宽斓裙子。
梅香声音颤抖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和尚说:“这位娘子应该是失足跌死的,挑水的沙弥在槐树的井边发现尸体的。”
梅香惊骇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天刚蒙蒙亮,厨房里的沙弥来挑水,发现这位女施主躺在井边,已经断气了,”和尚指着近五十米高的悬崖说,“应该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
梅香望了望近乎垂直的悬崖,再看看大娘身上的萝蔓,心中明白,她确实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和尚又说:“少奶奶,施主身上纠缠的萝蔓可以证明,她就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奇怪!她跟我睡在一起,出门时我怎么不知道呢?”梅香问,“这衣服怎么在她手里的?”
“发现这尸体时,衣服就在施主手里了!”和尚说。
梅香跪在尸体旁,不觉放声大哭,恸哭了一场,才吩咐小厮陈安快去城里叫西门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