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更有勇气去分辨是非对错了。”
听完袁武的想法,伊恩欣赏的点点头,话音一转,冷不丁的反问道。
“学弟,不,袁武,你知道‘暴君’在暴行之余,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袁武想了想,摇头道。
“不知道,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明天一早起来,看到的仍是那些战战兢兢的侍从,而不是反抗暴政者高举的火把跟镰刀,和带来死亡的断头台。”
伊恩微笑。
“当‘一个永远不会被人推翻的暴君’,这就是那些人的至高梦想。”
“哦,这么说的话,还也真是……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因为校长就是暴君之梦的完成品,‘魔王’。”
“你的意思是?”
伊恩耸耸肩,继续道。
“权势滔天,随心所欲,又身兼‘最强战士之名’,即便是全位面的力量联合起来,也不具备对抗他的可能……这难道不正是暴君的终极幻想,‘魔王’么?”
袁武一愣:“这么说的话,还有点像啊……”没错,仔细想想的话,魔王的所作所为跟暴君有何不同?在历史上,不有很多变态的君王作为“魔王”的形象流传于世么?
见袁武低头思考,伊恩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纯粹的魔王,那么就算是他不可战胜,也不可能让大家屈服,只可惜校长还有一层‘救世主’的伪装,这样一来……大家虽然会质疑他,但却不会有那么坚定的意志去推动自己反抗他。”
“按你们的地球谚语所说一样,‘伪君子远比真小人可怕’,说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在久远的岁月中,校长战胜了无数威胁魔法侧文明的存在,更以一人之力推动了至少三次对魔法原理的革新,从根本上推动了整个魔法侧世界的发展。”
“在那过程中,无数人质疑他、反抗他,但不只是校长的的拳头击败了他们,时间更证明了校长所作所为的‘正确性’,可以说没有他的强权,魔法侧现在绝不会这么强大。”
听到这儿,袁武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校长……”
“对,他的功绩的确是旷古烁今的第一人,配得上所有人的敬仰。”
顿了顿,伊恩长叹道。
“可正是这样,他才更可怕,他种下的危机才更为恐怖。一个令人‘饮鸩止渴’的魔王,远比一个冷酷无情的怪物危险啊……”
没错,每个人都有所谓的“惰性”,如果有人在一片危险的雾气中,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为大家引路,所有人都会乐得跟在后面走————更何况,往昔的种种事例都正面,那个引路的人走的都是正路,从来没走过岔道。顺着伊恩的话向下想去,袁武恍然大悟的对伊恩点点头,表示自己赞同他的观点。
不过旋即一个新的问题涌上袁武心头,未等他发问,伊恩便心有灵犀的朗声道。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时间会证明一切’,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如果‘过去’证明了校长的正确性,那么‘现在’就证明了校长赐予所有人‘鸩’已经开始发酵,而继续这么下去的后果,就是没有‘未来’。”
深吸口气,伊恩继续道。
“将近百年魔法侧的发展资料归总的话,一个可怕的事实便一目了然了……近百年来,魔法侧位面的魔法研究几乎原地踏步,再也没有像原来那样百花齐放的魔法研究盛景,除开学院这一小撮学者有了些许近战外,其他地方学者的研究几乎毫无进展。”
“而这就是校长那肆意妄为,拒绝一切有异与他声音的后果……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真正的研究工作,开始眼巴巴的等待新技术从这学院中传出去,所有人都失去了‘那一跳’的进取心。”
“这就是即将来临的末日的前兆,名为‘校长’的末日……”伊恩激动的开始新一轮的演说,但与他激动的神情不同,袁武只是耸耸肩,小声说了一句“哦,那校长做得不对”。
“仅仅只是不对?”
伊恩一愣,追问道。
“仅仅只是那个程度的感慨?”
袁武被伊恩问得一愣,没好气的答道。
“那还要怎样?就算我觉得那些人死的很莫名其妙,也有点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我跟他们既非亲非故又没有一点点关系,如果不是听你在这里说来说去的话,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发生在异位面的‘故事’吧?”
“故事嘛,听听就好,真要我为‘故事’主人公的遭遇就七想八想、坐立不安,那就算了吧,我的性格还没那么‘圣母’……同情是同情,如果要我给‘支援受灾地’那样捐款的也没问题,但是要我学你那样亲身上阵,玩什么‘对抗魔王、拯救世界的戏码’就算了吧。”
伊恩听得眼皮一挑。
“也就是说即便你同意我的说法,也不想加入我,仍旧抱着自己能在大厦将倾时独善其身的想法,不愿试着亲手做点什么,改变这个现况?”
“什么乱七八糟的?”袁武忽然觉得一顶大帽子已经盖在了自己脑袋上,虽然还不明白有什么坏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就是个来自地球的倒霉无职者,现在还在操心自己明天该怎么过的小菜鸟而已。就算什么时候天塌了,也自然有像你这样的救世主顶上去,怎样轮不到我吧?既然如此,我干嘛学你那样玩什么忧国忧民之类的东西。”
没等伊恩回答,袁武对伊恩伸出右手,做了个“索取”的动作。
“陪你说了这么多,也该回到正题,告诉我你所谓的‘可以帮我’,‘帮我这样无职者’,是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