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睡期间,可有事情发生?”
“落霞令出了!”
“可是为了何事,连落霞令都出了!”子车长安顿下脚步。
“徒儿不知!”
“算了!你退下吧!”子车长安暗思,曾有传闻曰,祈灵鸟现,落霞令出,佛之子诞,邪中皇生!难不成,邪皇要出世?
子车长安看着左手心浮现的令字,有些不安,应着落霞令的炽热温度,向着禺山之巅摘星台之上的天道宫御剑而行。
修真界虚空密境内,男子一袭麻布僧袍盘坐,闭眼定神,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剪下阴影,极是俊俏的脸庞,透着些许不正常的红色,终是将那漆黑的令牌控制住了。不多时,这负有盛名的佛之子的身影渐渐消失,隐于虚空之中,像是从未在虚空之处出现过。
只不过虚空中,仍有他人。
赵玫儿盯着那颗令牌许久,见男子面色潮红,受伤不轻,想及书中所言,那邪皇正是这棵令牌所放出来的,她悄悄在男子隐身之处,埋下树种以作埋伏。
不多时,那虚空之中灵气微动,不待多时,仍未见有人现身,想来那受了重伤的佛之子定是中了蛊幽之毒,赵玫儿心中一喜,唤出天清浊一同前去查看具体情况。
二人轻步前进,却感觉到身后虚空灵气一动,几道道黑影夹着厉风向着两人扑来。赵玫儿药杵一挑,向后划出一抹凄厉的光。就听身后一声轰然巨响,赵玫儿转身,却看到天清浊竟然被吓蹲在地,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打得过的就装作威风凛凛,打不过的要么被吓晕,要么就是直接躲进戒子空间,一点男子的气概都没有!
赵玫儿心生烦闷,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当时就委身了这个废物了,终是天清镯的器灵,用处极大,她抛弃不得。遂,扔了一道种子,将他护住后,这才回身细看袭击自己的那道身影到底是何物。
这一看,赵玫儿心中竟是狠狠一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漆黑的身影。丈许高,浑身充斥着妖邪诡异的感觉。身长六臂,其中四臂乱七八糟的插在胸前,竟像是被拼接而成的样子。那颗头颅不长毛发,连五官都没有,仅是扁平的一张,却扭曲着仿佛在对着她咆哮一般。那恐怖感,竟让人毛骨悚然。
赵玫儿心中狂跳,眼见于此,她也不待那不知名的怪物再向她袭来,运转全力于药杵,划出一顶厚实的灵气盾,同时那盾中飞出三道剑光狠狠斩向那怪物。
那东西竟然也不逃,而是扭曲着没有五官的面孔,迎面扑向那剑光,胸前的手臂欲抓住三道剑光,却听得一声嚎叫,这怪物的四只手臂被两道剑光齐齐斩断,其下的剑光就横着斩进那怪物的胸前。
赵玫儿就看见那伤口出流出的是粘稠漆黑的液体来,却在甫一接触到空气的时候,消散在空气中。这古怪的一幕,竟是生平仅见。
赵玫儿略一回头,眼睛一抽,那天清浊竟是不见了,想来定是怕的躲进了镯子里。心中盛怒,二话不说又是三道剑光齐发,这一次,这剑光顺着那些怪物的脖子斩了过去,就见绿光一闪,那颗没有五官的头颅滚落到一旁,令赵玫儿诧异的是,那怪物剩下的躯体竟然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腐烂融化,最后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颗头颅还是在原地滚动着。
“这是,魔?”赵玫儿自语道。
尚未等赵玫儿反应过来,数百这样的魔物突然凭空出现,将她团团围住。
赵玫儿天清镯在手,有恃无恐,不太担心,悠哉悠哉的杀了许久,直至神识扫探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虚空正逐步缩小,略有些不太安心,连忙传音给天清浊,欲躲进镯子里先躲过被虚空吞噬的危险。
不料,天清浊的气息竟然全无。
而与天清镯的主仆契约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明明能察觉到天清镯的存在,却是使唤不了它。
此时,赵玫儿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埋伏。
见那被弃魔团团围住的女子,一副原来这就是真相的崩溃样子,隐在虚空中的男人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无法压抑的畅快,又向着一旁妄图将自己封印的和尚眨了眨眼睛,阴声道,“佛之子,你再不相救,此女必死无疑!”
灵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奈出声道:“邪皇,你以无辜之人的性命束缚我几世,虽不记得当时有何情感,但是我却知晓,若自己再不长记性,真辜负了这万世轮回。”
“呵!你长进了不少!”男子被一团黑气围绕,面色讥诮,“佛之子的心硬了,不过你这般变化,还能称为佛之子吗?”
尚未等到灵厶回答,虚空另一侧传来声音。
“邪皇,你不能杀我!”赵玫儿恐惧至极,突然嘶声道,“我知你心结所在,更知晓这亘古大陆的万千变化,我乃天命之人,你不能杀我!”
“有趣!”邪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女子竟是知道自己在此地。
“我知晓佛子和邪皇之间的联系,你杀了我,便失去了控制佛子的底牌!”赵玫儿看向虚空灵气波动之处,大声喊道,“我可助你真正灭了佛之子!”
“她说的可是真话?”男子知晓佛之子的天赋所在,虽说费些灵力,不至于知晓过去未来,却是知道哪句话是真是假。却不知,在邪皇眼里的费些灵力,却是耗掉佛之子此世小半生的修为。
“是真的!”灵厶不在乎灵力泄尽,邪魅一笑,竟是比邪皇还有邪气一些,嘴角微扯,心里暗思,此女心计太深,留不得,遂,摇头叹息道:“此女读过一本书,像是司命之语,书中描述,与你我极为类似。竟妄想以一本书控制你我?真是妄为呢!”
“原来如此!”邪皇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扭了扭头,为了一个女子惹佛子不快,倒是不值得了。想到这里,他目光突然冰冷,哼笑道,“这种小心思诡计,竟然浪费了本尊这么多时间!”
虚空中突然爆发出猛烈地尖锐的痛呼声,转眼,就见到赵玫儿眼眶爆出,七窍都流出黑血来,皮肤俱成了妖艳至极的血红色的鳞片。
男人吸了吸鼻子,手里把玩着从灵厶手中抢来的令牌,无奈的叹道,“言多必失,第二句话若是不说,少耽误点本尊的时间,你会死的更漂亮些!”
那被称为邪皇的男子似乎心情极好地观赏了数息,见赵玫儿被魔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一点一点将身上的鳞片抓脱后狰狞可怖的身体不再挣扎,他方才哼着歌,将灵厶打晕,一把扔向正逐渐紧缩的虚空之地,随后放了一把魔界黑火,烧掉赵玫儿的尸体。也不管佛之子还活着不活着,运转法力将那些魔头化成的红雾吹散,撤掉了隔绝空间的术法,让人发现不得,方心满意足地离去。
黑气丝丝围绕男人周围,露出一张绝美面孔,薄唇讥讽的哼了一声,佛之子,本尊可没赶尽杀绝,你何时能从这虚空中出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黑气缠绕的男人刚一离去,凌九兮呆了数刻,确定那男人不会再回来后,方才从天清镯里出来。
自己一直天清镯里缩手缩脚,不敢轻易以一对二,不想转眼,天清浊,赵玫儿竟然身死。
真是天意弄人!
好在这天清镯与自己的契约仍在,天清浊,赵玫儿一死,她已完全掌握住了这个空间神器,再没有他人制约,自己也算作是多了一件法器,也多亏于这镯子,才避过了那邪皇的神识。
凌九兮看了眼手腕的镯子,突然觉得给它改个名字更顺眼些,心理默念,镯子,此后你便名为玄虚镯。
虚空缩紧,红雾弥漫,出了这个虚空还是虚空,凌九兮可不想在此被困百年。
想到此,凌九兮踢了踢晕在地上的佛子,见他还不清醒,无奈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灵厶的鼻息,别看他面色潮红,呼吸却还平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想到此,凌九兮“啪!啪!”两个巴掌糊了过去。
“有事?”灵厶悠悠转醒,声音低沉,话里有着压抑的怒火,一双狐狸眼看向还准备给自己巴掌的女人,“姑娘,你打的可爽?”
“额,呵呵!小女子怕佛子醒不过来,方才出此下策!”
男人用他那双微怒的眼睛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凌九兮不屑的抱起了双臂。
“你是?”灵厶惊诧,那薄唇都微微张开,显得有点吃惊,这可是虚空!“你不过一筑基的体修,怎会出现虚空之中?”
“在下凌九兮,因缘巧合之下,困于虚空之中。”
“原来是你!”灵厶眨了眨眼,还真想起来了,虽不知她与那灵柩尊者有何联系,不过胆敢用这个名字,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往事已过三百年,凌九兮对于高人的记性实在是不抱有希望,冷冷的说道,“虚空之中,你我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请问佛子,可有方法出了这虚空?”
“你确定要离开这虚空?”灵厶嘴角携笑,盯住她,冲她勾了勾手指。
“确定!”
“离开虚空后你不会怪我吧??”
凌九兮双眼一眯,淡淡道,“不会!”
“谁让我是佛之子呢,乐于助人乃我之天性,既然姑娘如此决绝,不肯同小僧一起吃苦,那厶便助姑娘离开这虚空。不过,离开虚空后,还请姑娘记得灵厶恩情,往后岁月若是见到佛堂,恳请姑娘给灵厶点上一盏功德灯,也不枉灵厶救姑娘一回……”
尚未等凌九兮恼怒,灵厶便甩起一条长鞭,狠狠的甩了一鞭子,只见虚空顿时开裂了一道口子。
凌九兮面露喜色,果不其然,这佛之子还是有其用处的。未等她表达感谢之语,只见自己的腰间被一条长鞭紧紧绕了几圈,尚未反映过来,自己便被那厮一鞭子甩进虚空。
果然,抽了那女人一鞭子后,心情棒极了。灵厶嘴角微笑,胆敢呼本佛子巴掌,就得做好挨鞭子的准备。
“死和尚,死光头,你丫的给我等着!……”
虚空中的声音断续传来,灵厶痛心疾首,后悔不已,怎么就没多抽几鞭子呢?应看来自己还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