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我搞不懂你撮合小恩和黎陌的行为。”梁薇为了弄明白程衍的用意，特地约了程衍在交通局附近的餐厅。“不过，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和坦荡！”
程衍解开袖扣，“可是你觉得我好受吗？”
梁薇又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导程衍，只是想让你们试试，结果季常恩不是个凡人，她傻，她不落教。程衍主动提出分手，她倒觉得程衍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或许，这样对两人都好，对她也好。只是程衍把季常恩往黎陌身边推，梁薇多少有排斥。
“我那天不小心看到小恩的日记本，看得出她还喜欢着黎陌，与其我们两人牵强走在一起，还不如让她像以前那样快乐地活着。”
梁薇提到黎陌就火大，“让小恩不快乐的是黎陌！”露出凶恶的表情。
程衍苦笑，摇头。他在露营之后想到很多事，后来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小三。藏在心里的事，一点一点浮现脑海。
大一因为需要黎教官的新闻报道，程衍当时跟着一个学弟记者专门采访过他。采访结束，黎陌打听起季常恩，说是和他相识的一个人很像。程衍的学弟是个一八卦就收不住的人，答应帮他多多打听。当时程衍还不认识季常恩，也没当回事。学弟后面回广播站给程衍说，那个女生绝对是黎教官失散多年的妹妹，把程衍笑喷了。现实中还真有这等电视剧情？
“黎陌或许早就认识季常恩了。”
季常恩提前回了老家，以疗情伤。她觉得一旦见到外婆，以及这个被记忆包围的老房子，心里面有再大的委屈也随之消散。外婆见到季常恩一人，提过行李，关切问程衍和梁薇怎么没一起来。季常恩苦涩笑笑，转移话题，“今年还去舅公家吗？”
打季父季母出事后，每一年过年外婆就会带着季常恩去隔得不远的舅公家，好像也已经成为习惯。季常恩的舅公是外婆的亲哥哥，以前其实两家很少往来。之后的集会，倒是让季常恩和那边的孩子熟稔起来。
大年三十，季常恩收拾好自己家，牵着外婆出了门。一进舅公家，热闹的气氛依旧，大人忙着宴席，小孩忙着追跑。人多，真的很有家的感觉。
秦甄放下切肉的刀，在围裙上擦擦，走过来挽着季常恩外婆就往客厅沙发坐下。“小恩表姐，一年不见，你瘦成一道闪电了都！”
季常恩哈哈大笑，这个小妮子，刚大学毕业，却异常会为人处事。“看我的小姨婆，越来越漂亮了~”逗得季常恩外婆乐呵呵。季常恩走到厨房帮忙，炒了个鱼香肉丝，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见季常恩如此贤惠，又是免不了的“拷问”。
“小恩今年26了吧，有男朋友没呀？”“小恩这么能干，一定有男朋友吧？”“男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要是我家甄儿像小恩这么懂事我就阿弥陀佛了。”“欸，小恩，甄儿如果在你们那边工作可要麻烦你多照顾。”。。
季常恩以笑作答，终于等到吃团圆饭。全部上桌后，季常恩才发现比去年多了几人，聊来聊去，才得知是几个妹妹带回来的男朋友。
“小恩表姐，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回来瞧瞧？”秦甄悄悄问道。季常恩想说没有，秦甄又继续说，“我都听小姨婆说了，上次你还带回家了的。你可不要否认啊！”季常恩欲哭无泪。外婆呀外婆，这种事怎么能到处说呢？季常恩只管刨饭，假装没听见。
电话响起，是程衍！季常恩慢慢退出来，在阳台上接听。
“小恩，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
。。
季常恩手指在栏杆上不停画着圈圈。两人明明想说点什么，但又沉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等了几分钟，季常恩小声问程衍。
“嗯，永远都是。”程衍的声音略有哽咽，季常恩眼角已经夹泪，抬头看着天空，“谢谢。”程衍，同时也请原谅我当初的幼稚固执。
回到座位，秦甄又把脑袋凑过来，低声，“男朋友？”季常恩轻轻敲她脑袋，“想恋爱了？！”秦甄红着脸终于安静下来。
饭后，季常恩给梁薇发去新年祝福，梁薇正在家中搓麻将，开着扩音，声音超大，说了两句就催着季常恩挂电话，不要断了她的财路。然后，给班上孩子的家长群发新年短信，选择收信人滑到黎陌停了下来，把前面的勾又抹去，深深吸气。最后一条短信，季常恩还是选择了黎陌，单独只发给他黎陌的。
季常恩陪外婆看春节联欢晚会有几次都差点睡着，手机一直攥在手里，只要一有声响，季常恩就迅速打开短信，满怀期待。难道已经睡了？季常恩看着手机屏幕，焦点开始扩散，眼睑慢慢合上。被短信声震醒，季常恩从沙发上差点滚下，黎陌！黎陌回复了！他答应带渔渔过来玩！太棒了！季常恩狠亲手机，又抱着外婆一顿猛亲，高兴地在电视机前跳起了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