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利斯唯帝国疆土的更北部是一片白色的天地,这里气候寒冷,环境恶劣,就连以扩张领土为乐的奥利维尔七世都对这里不屑。按理说这样漫天风雪的世界应该不会出现人的身影,然而却有几支车队在这北地之中穿行。
冰天雪地的深处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间大屋,屋内有一张圆形大桌被五张椅子一分为二。靠北面的一侧只有一张椅子,而在对侧则多达四张。屋子里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盆让室内温暖如春,但椅子上几人之间的气氛却仍然像屋外一般寒冷。
“亲爱的盟主大人,听说您那只会下金蛋的黑鹅在维斯塔城被人宰了?”说话的是四人中最右侧的人,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人生厌。
“听说就连耗资甚巨的研究所也被黑袍们端掉了?”第二个人的语气虽然毫无起伏,却反而给人一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不但如此,竟然连华莱士和维斯塔两省的分部也相继被拔除。补给线都被切断的你们能不能熬过今年春天都还不一定。又怎么好意思向我们开口借钱呢?恐怕到时候你也再也没有资格坐这把交椅了吧。”
随着第三人发出的责难,谈话的火药味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顶点。然而,被称为“盟主”的男子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心在,直到不再有人发言后他才缓缓开口:“‘真理圣典’和教会的对抗已逾千年,比这次更大危机都能安然度过,只不过损失了两个分部、几个人员。如果这样就认为我等失败,你们也未免太小看‘真理圣典’了。”突然,盟主突然身子前倾,用锐利地视线盯着那三人,继续说道:“我等虽然现在暂时陷入危机,但只要在座的各位愿意施以援手,我们便能很开重振旗鼓。届时,相信各位的投资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听到男子的发言,之前说话的三人全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但坐在四人中最左侧一直未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却将一个袋子直接丢到了盟主的面前。
“这里是价值5万金币的银行汇票,在大陆上的任何一间银行都可以兑换。”从他轻松的语气上看,根本不像刚刚丢出去的几乎是一个帝国半年财政收入的样子。
盟主并没有理会那个价值万金的袋子,而是盯着那个财大气粗的年轻人说道:“开出你的条件吧。”
青年人呵呵一笑。“最近我收到密报,诺兹镇上突然出现了一批鬼鬼祟祟的家伙,他们没有在小镇停留太久就离开了。看样子并不像是裁判所的人,反而有点像是你‘真理圣典’的人。那里可是离“深渊之门”最近的一个小镇,那么盟主悄悄派人去到哪里是想做什么?”
尽管被揭开了底牌,但盟主并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这是我组织内部的事情。”反观另外三人却一副紧张的模样。
“好吧,既然盟主大人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强求。”年轻人笑容更加灿烂。“我只要这次收获的一半。”
“这不可能!”盟主拍案而起,立刻反驳了他的条件。“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个心软的家伙。”年轻人故作姿态,就像舞台剧上的演员一般卖弄演技。“我只要这次收获的2成。但是,这次行动必须让我也参与进去。”
年轻人依旧是那副笑脸,去让盟主觉得其中不乏阴冷的味道。他迅速权衡了一下,才答应了年轻人的提议。
但其他三人却立刻就慌了起来。“盟主大人,我们也愿意资助这份计划,我们每个家族分别出3万金币,只要分别给我们每个家族收获的一成就好。”
被人称为盟主的人却已经站起身来,将那个昂贵的袋子收进了怀里,讽刺地说道“很遗憾,小店今日打烊了,明天请早。”盟主难得用上了开玩笑的语气。“当然,你们想要研究资料也可以向我们购买,不过,价格可不菲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以那间大房子为分界点,有四个车队向南返回,而另外一个车队则朝着更北方驶去。车厢内生有碳火盆,而车厢外有毛毯包裹,仅隔一道门帘就将车内外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父亲,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么?”女子进入车厢后就脱去了厚厚的外衣,将手凑到火盆处取暖。
“安娜,几年不见你长得越发像你母亲了。”那个被称为盟主的男人宠溺地摸了摸安娜的头。“这些年在维斯塔辛苦了。”
“我很喜欢维斯塔城,只可惜……和那些人的谈判如何了?”安娜勉强地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
“只要有利可图,那几个家族都会抢着和我们合作,就结果而言还算能够接受。幸亏有你提前将情报送回来,不然这次可真是措手不及。”盟主头疼地扶着额头,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让他难以再轻松地掌控局势了。“我本意是让你在维斯塔先历练几年,等你独当一面之后再委以重任。只是没想到以她的老练和沉稳都会栽到裁判所的手里,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啊。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安娜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其实整件事情很简单。裁判所利用我们成员之间的嫌隙,让我们误以为布朗叛变了组织,而他们再放出有关古代遗物的诱饵引我们上钩。只不过这次计划全部都是由圣女策划并组织实施,所以我们在裁判所的耳目都失去了原本应有的作用,甚至还被圣女清除。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个诱饵竟然就是罗恩。”
听到了意外的名字,盟主沉吟了一声。“嗯……你是说罗恩也牵扯到了这次事件中?”
“正是因为罗恩也牵扯其中,所以我才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不过现在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本来打算以这次事件作为契机将他邀请进入组织,并推荐回总部。自从他进入维斯塔城的两年来我一直都有暗中观察,表面上看他只是迫于生计才辗转至此,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教会的密探,甚至是圣女端掉了整个维斯塔分部的重要棋子。虽然我们现在丢掉了两个重要的分部,但至少总部还是安全的。”安娜并不悲观。
“这些情报都是从那个孩子的嘴里知道的?可信么?”
“那个孩子名叫修奇,曾经被分部成员收养,我确认过,身份和背景都没有问题。虽然她的话中明显漏洞百出,但至少说出的情形和事实完全一致。”
盟主撩起了车帘,望向车外的风雪,叹息道:“原来如此。不过教会花如此大力气来清除这两个分部,恐怕也是察觉了组织总部的大致方位,才如此急切地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似乎是觉得车外的空气实在是太冷了,他又将帘子放下,整个人都靠火盆凑了凑。“好在我提前所有准备,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物资吃紧的问题了。”
话题告一段落,又或者是盟主不愿意再挑起话题了,车厢内只能听到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重建的分部的事宜父亲打算交给谁去办?或者让我去……”过了很久,安娜才打破了车内安静。
“不。”盟主打断了安娜的提议。“虽然华莱士和维斯塔是理想的位置,但现在想在那里重新建立中转站恐怕只会迎来新的一轮打击,得不偿失。我已经考虑重新选址,开辟新的补给线。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别人去做,你就暂时先和我返回总部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然后他舒服地靠在了车厢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看来,今年注定也会是不平静的一年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