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去而复返的楚小松，张志东也是一头的雾水，而看到楚小松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时，张志东心头当即就是一惊，“想到办法了？”
楚小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志东急忙帮楚小松倒了杯水，也是面带激动道：“赶紧说说！”
楚小松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息道：“刚才我在别人的电脑上登录的PICQ，结果发现好友全都没有了，所以我认为，PICQ的信息资料应该都是存放在用户电脑硬件端的，只要换一台电脑，用户所储存的资料就会全部丢失。”
张志东眼睛一亮，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后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呀，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缺点，编写出一套程序来，让ICQ的用户资料保存到服务器终端里，这样无论到哪里好友信息都不会丢失了！”
楚小松点点头，心中赞叹，这张志东果然是技术天才，一点就透。
“对于这样的软件来说，保持用户之间关系网络的稳定性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说这个改进很有可能直接致PICQ于死地！”张志东似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番后，忍不住抬头打量了楚小松一眼，良久之后轻轻摇头道：“跟你比起来，我果然只适合做技术……”
听到张志东诚服的话语，楚小松心中也忍不住小小虚荣了一把，嘿嘿笑道：“这是内在，我们还需要一些直观的改变来从第一印象上冲击PICQ的用户。”
张志东嘴巴一张，惊愕道：“还有？”
“对。”楚小松点开屏幕上的PICQ，便操作边解释道：“你看，这PICQ想要寻找好友，只能根据帐户ID定向寻找，这很明显会对用户之间的相互交流和认识产生阻碍，如果我们能提供开放式的好友寻找方式，能自由地寻找并添加在线用户为好友，那么用户之间交流便会大幅度增加，而用户之间的交流越多，所构建起来的基层骨架也就越稳定，等到用户在我们的软件上建立了稳定的人际关系之后，就算想换别的软件，估计也是舍不得换的。”
张志东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涨的通红，楚小松的每一次描绘，都会让他心中的憧憬跳动一番。
这个男孩的野心和视野……PONY真的斗得过他吗？
“还有这个……”
张志东差点就从椅子上崩了起来，近乎瞠目结舌地低吼道：“还有？！”
“当然。”楚小松嘿嘿笑道，你们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东西都在哥的脑袋里，要是这样都列举不出个一二三四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重生的了！“张大哥你看这个好友列表，不觉得很单调吗？”
张志东扫了眼屏幕，沉吟了片刻后点点头，“确实有点，千篇一律的很容易让人烦。”
“我和我同学这一代人，肯定会是ICQ类软件的主要用户群，而我们这一代人，最讲究的就是个性化，想要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你猜如果我们能提供个性化头像的更换服务，那些年轻人是会用PICQ还是用我们的产品？”
张志东目瞪口呆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楚小松，通过眼镜片过滤出来的目光近乎赤裸裸的震惊。幻想一下经由这里里外外改造过的ICQ软件，张志东就算把自己摆在一个普通用户的地位上，也想不出什么理由继续坚持使用满是缺点的PICQ，几乎可以毫无悬念地断言，这款产品一旦推出，肯定会引起PICQ用户群的土崩瓦解！
随着心中的震惊前赴后继地涌现，楚小松的身影也渐渐在张志东的瞳孔中幻化成了妖孽的形象。
“张大哥，张大哥？”
张志栋一会神，讪讪地应了一声，“小莫，你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吗？”
楚小松嘿嘿一笑，“如假包换。”
张志东黯然摇了摇头，苦笑道：“感情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术业有专攻嘛。”楚小松笑道，“论技术，我就算再活十八年也不一定追得上你。”
“少拍马屁。”张志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话锋一转道：“你的构想的确很不错，但是想要实现这些功能，可能需要重新编写ICQ的底层架构，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楚小松心中一跳，“来得及吗？”
张志东盯着闪烁的屏幕看了一会儿，锁起了眉头，咬着指甲想了半天之后，叹了口气道：“我试试吧，应该来得及。”
楚小松心头一松，“麻烦张大哥了。”
“什么话，我看得出来，你这套方案不仅仅是为了打败马仔而已，更加是为了冲击PICQ而做，公司我也有份，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
有打手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自己出手。楚小松美美地乐了一阵，便也不再打扰他的工作，这人一旦投入到工作里，完全就是忘我状态，楚小松处在旁边整个就是一空气。
这一次，楚小松没有了再继续游荡的念头，心情愉悦地跑回了学校宿舍。
定下方向了，剩下的就只能是等，每天的必修课除了去张志东那里看看编写的进度，剩下的就只有那些无聊的课程了。但是楚小松根本没心思听课，一安静下来，脑袋里就开始担心马化腾那边的进度，也不知道他那边的修改的是什么内容？
以前一天最多一支烟的马化腾，此时的脚边却掉满了烟头，脸上的胡渣也已经密密麻麻，头发蓬乱，憔悴地让人心惊。蹲在电脑面前连续几天的研究下来，始终找不到能够一击制胜的突破口，能罗列出来的想法大多只是些皮毛的东西，拿出去或许会有些标新立异的感觉，但是不足以让那些PICQ的用户自发地弃暗投明，而有些东西这时构想太过长远，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时间一天天地在过去，马化腾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的焦躁。
一旁的陈一丹看着有些担忧，小声劝道：“马仔，你去休息一把，或许清醒一下会有更好的办法。”
“你觉得我睡得着？”马化腾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声音略略有些嘶哑，“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自己给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打下手，太荒唐了。”
曾李青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马仔，我真的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有干劲了，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这孩子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
马化腾烦躁地横了曾李青一眼，沉声道：“我不同意他掌舵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得让我害怕。”
身边的两人齐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马化腾。
“野心太大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希特勒无节制的野心直接导致了他的失败，当年的日本也是这样，上来就冲着整个天下而去，能有几个成功的？我担心他的好高骛远，会把我们带往万劫不复之地。”
曾李青和陈一丹面面相觑了一番，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算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马化腾叹了口气道：“既然定下了约定，现在就只能尽量让他心服口服了……”
“你有信心吗？”
“没有。”马化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摇了摇头，“这个男孩很可怕，他的目光深度几乎和他的野心成正比，从这点上来说，我没有任何优势。”
曾李青愕然，“那你还跟他赌？”
“不赌不行啊……”马化腾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另起炉灶，可能在他人仰马翻之前，我们早就被他一锅端掉了……”
陈一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没有那么恐怖啊……”
马化腾低头苦笑了一声，“也许过几天，你就知道是不是那么恐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