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郎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小猫她们几个才考完,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遇到的题目都相当的简单,而且答题时间也远比自己充裕的多,这种难度的题目对大佛部的战士来说真是小菜一碟,毫无意外,十个人全部通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中间还涉及到白头翁,不看僧面看佛面,葛玉郎对于小宁姑娘莫名其妙的刻意刁难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饭时间,郁闷了一整天的白头翁终于放开了,当然这还要感谢高度白酒的刺激,不言而喻,老头子喝醉了。
“你说我老头子怎么拉得下脸来跟一个死人毁诺?白胡子,你害我啊,死了都不让我安生,我恨你!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从他断断续续的醉话中,葛玉郎倒也把他和小宁姑娘之间的“恩怨”了解了个大概。
白胡子大名叫白禄堂,因下巴上一撮奇特的白色山羊胡而得名“白胡子”,更奇特的是他身上除了胡子是白色的之外,头发眉毛腿毛胸毛全都是黑色得发亮,端得是“奇人”一个。
天生异相者多为异人,白胡子就是一个异人。此人天生气脉悠长,通俗点讲就是肺活量大,一次闭气的时间最长可达二十分钟,耐力持久。虽然身材削瘦,但是身高腿长,奔走如飞,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和古代小说中的神行太保是一种类型的人物。
白胡子年少参军,那种“奔走如飞”的特长得以淋沥尽致的发挥,十几年下来也累功升到了营长的位置,侦察营的营长。
也许是同具“白毛”的缘故,白头翁和白胡子同病相怜之下成了好兄弟,好兄弟自然少不了要在一块喝酒,这喝着喝着就喝成了亲家,两人给还没出世的孙子孙女定了个娃娃亲。
当爷爷的一时痛快嘴,结果却把孙女儿给坑得不轻。年岁渐长,小宁姑娘终于明白了娃娃亲的真正含义,爷孙俩之间的矛盾不可抑制地爆发了,原本承欢膝下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反抗封建爷爷的女斗士,明争暗斗一直持续到现在。
白头翁终于品尝到了自己酒后失言埋下的苦果,原本和谐美满三代同堂的五好家庭一下子进入了冷战状态,其间更是各种摩擦不断,搞得白头翁苦不堪言。
等到他终于下定决心悔婚的时候,白胡子却在一次兽潮中牺牲了,面对悲痛欲绝的白家人,白头翁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事情拖到现在就成了这么一个僵局,这件事情一日不解决,白头翁一日不得安宁。
清官难断家务事,葛玉郎对人情事故本来就缺经少验,对这种几代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更是一筹莫展,智能微晶片中闪现的也只是“孔雀东南飞”“化蝶”等片断,无一例外都是包办婚姻产生的悲剧,看这情况还是不要瞎参和的好。
第二天再见小宁姑娘的时候,葛玉郎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同情,搞得天性敏感的小姑娘感觉怪怪的,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这丝毫没有减少小宁姑娘对他的恶感,所以分配考试任务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对他“照顾有加”。
“王小猫,三号猎场。”
“王大狗,四号猎场。”
“王蛇,五号猎场。”
……
“白金亮,二号猎场。”
“葛玉郎,零号猎场。”
“那个嫂,哦不,小宁姐,能不能换一个,我觉得五号考场就不错,跟我的属性很搭。”白衣小帅哥儿白金亮趁着小宁姑娘语气停顿的当口,恬着脸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小宁姑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顺口说道:“我倒是觉得一号猎场跟你的属性更搭,要不你走一号猎场吧。”
白金亮险些被自己的一口吐沫给呛死,连忙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可怜样儿,弱弱地说道:“不了不了,还是二号吧,我听小宁姐的。”
眼看刺儿头低头认怂了,小宁姑娘也懒得追究,冷哼了一声后继续作考试安排:
“这最后一场考试考的是实际动手能力,要求很简单,只要能独自在各自的猎场里呆够一天一夜取得任务要求的物品最后自己走出来就算通过,成绩以身上的伤势打分,完好无损地满分,每添一道伤口减十分,减完为止。”
说到这里小宁姑娘停顿了一下,表情进入严肃模式,锐利的目光依次从十二个考生身上扫过,郑重说道:“千万不要把考试当儿戏,猎场里的情况很复杂,出现不可控的情况也不意外,弄不好可是会把小命丢在里面的。
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我们猎户座里特意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引路人,如果遇到了不可抗的因素要及时吹响口哨发出求救信号,千万不要逞强,考不过还可以再考,如果把小命丢了那可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猎户座可是管杀不管埋的。
在这里我要提醒某些眼高手低的人,不要觉得自己脑袋上不长毛就觉得自己聪明地不得了,也不要以为多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忘乎所以地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真到了山林里可别被凶兽吓得尿了裤子,哼!好了,不多说了,祝你们好运吧,但愿能再见到你们。”
葛玉郎摸了下鼻子,实在是无语,尼码这种针对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说我呢吗?你好歹掩饰一下不行吗?这分明是要不共戴天的节奏啊!
嗯?有人搞偷袭?葛玉郎猛然回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身后,白金亮举着右手尴尬地楞在了当场,看样子他是想从背后摸葛玉郎的光头,却不成想被人家发现了。
如利箭般的目光直刺灵魂深处,白金亮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头脑中一片空白,被冲散的思维甚至已经无法控制身体,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上一次还是在五岁时第一次直面凶兽,当时就是这种感觉,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感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更丢人的是他当时居然尿了裤子,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一生的耻辱,所以在后面的岁月里他拼命地训练自己,就是不想这样的耻辱再一次的发生。
万万没想到这种事再一次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就在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已经有实力和勇气直视凶兽的时候,他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的人类小光头给“吓着了”。
白金亮羞愤欲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崩溃了,过度的自尊扭曲了他的人格,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自卑转化成了嫉妒之火烧毁了他的理智,一股刻骨铭心的恨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小光头,你别得意,有本事从零号考场走出来再说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白金亮转身离去,脚步竟有些踉跄。
看着白金亮的背影,葛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有些不理解这些剑门集人的心态,难不成这就是“城里人”和“村里人”之间的“带沟”?
葛玉郎的引路人是一个满脸悲苦之相的中年大叔,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
“我姓柯,别人都叫我‘磕头虫’,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不介意。”
“柯叔好,我叫葛玉郎,叫我阿郎好了。”
“好吧,阿郎啊,看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叔一句话,直接退出吧,零号考场你是通不过的。”
葛玉郎诧异地看着老柯,反问道:“这是为何?”
哎!老柯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也不能破坏规矩透露考试的内容,只能告诉你零号考场里十分危险,你不可能通过的。”
葛玉郎却没有多作考虑,态度坚决地直言道:“我想试试。”
看着葛玉郎坚毅且从容的脸,老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错落于悬崖峭壁之上的栈道摆出了九曲十八弯的阵型,走在上面犹如在空中漫步,其间更有在耳边呼啸的山风配乐,这酸爽的感觉怎一个销魂了得。
零号猎场距离剑门集有点远,葛玉郎心中默记路线,总共走过了七条栈道三条峡谷五个山头总计大概有五千多米的路程,目的地零号猎场地是一条狭长的独口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十五米长的豁口作为出入口。
从谷口向里眺望,只见其中草木森森,却不闻鸟语虫鸣,端得一派森然景象,却果然是一处险地。
一路无语的老柯终于开口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更苦了,“阿郎,你真得不再考虑一下吗?你应该能感觉得到,这里面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事儿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葛玉郎一边整理身上的武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柯叔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老柯心说我放心个屁,可他也知道年青人都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驴性,你越不让他去他越想去,索性不再劝他,只是叮嘱他不要深入,在入口处意思意思就行了,有事及事吹口哨求救。
眼看着葛玉郎的身影如水滴入海般消失在山谷之中,老柯也只能通过叹口气来舒缓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
多好的一个年青人啊,温和又有礼貌,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安排到了零号这个号称猎人坟墓的试练场,这分明是想让他自己送死啊,可惜自己一个小小的引路人想帮忙却实在是有心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