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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梦里有梦

皇甫泽他可以跟国家特工斗智斗勇、周旋再三,却在如董谷收那样的流氓古董商贩及像魏洋这样的猪头无赖的人手里,屡屡吃瘪,不得不说是一种另类的悲哀!

小孩子受了委屈,自然是回家找妈妈,皇甫泽虽然不是小孩,但他还是忍不住向母亲打听道:“妈,你知道魏洋这些年在干嘛吗?”

泽妈想了一下,回道:“他爸魏无贪不是贩牛吗,这些年种地机械化了,喂牛的也少了,慢慢便无牛可贩了。魏无贪便帮儿子张罗了个婚庆队,起先生意倒是红火,可近来一年半载也没几个人娶媳妇,生意眼看不行了,这活人的钱不好赚,便把注意打到了死人身上!魏洋让他爸给自己弄了个哭丧队,还起了个没水准的名字,叫‘专业哭丧’!别说,还挺专业,每每遇到丧事,这魏洋引领群‘嚎’,哭得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悲痛有多悲痛,跟自己死了亲爹似的……!”

“现在的人口老龄化这么严重,农村的孤寡老人这么多,魏洋倒是会与时俱进啊!”皇甫泽不禁又想起自己,自诩高智商、高情商,到头来却做些绑扎丝,打螺丝的苦力,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另类的无奈!

皇甫泽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田园风光的悠然,却被魏洋无端激起的水花,溅的无影无踪。而干着专业哭丧的魏洋就像催命符一样。当天中午,吴天的奶奶熬过了漫长冬季,看到了春暖花开,却等不到孙子的归来……

是夜,皇甫泽独坐屋顶,仰望星空,他愧疚难当,自语道:“这么久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小天,我已经非常小心了,想必还是上了那梁羽的恶当,她定是为了将功赎罪,编出一段合理的鬼话和一张假的报纸,竟然把我骗了,或许真的梁羽真的葬身火海了……无限自责中,皇甫泽又想起了当年托刘莲写在黑板上的那个字谜:一个歹徒,把一个女人逼进了死胡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和我亲近的人,都被我一个一个逼进了死胡同,让我沦为一个不可饶恕的歹徒。老天爷,你可知我也迷失在这黑暗的甬道里,并撞的头破血流!”皇甫泽向天发问,却忘了自己当年只是想借谜底来表达一种退堂、停止、放下的意思,而并非谜语本身。

扪心自问,如果最初,都能够坦然一些心念,放下一些欲望,停息一些执着,或许能够多一些轻松,多一些快乐,至少不会像此刻这般无法自拔!

再看得不到上天回应的皇甫泽,他用手抓了抓额头前的长发,却触碰到了小时候栽下院子而留下的伤疤,皇甫泽又想起了母亲转述魏大爷那言论,什么天苍福堂受损,日后心神不宁,磨难重重的鬼话。皇甫泽生平第一次喊了句:“魏大爷…!”不多时,竟又加了句:“我去你大爷的!”

突然,夜空里无故响起一声雄劲的穿越百年的惆怅之音:寻常竹木无奇骨,有甚底,扶摇相?系长绳,撒向春风里,顷刻云霄上。多少红尘客,望天际,一齐瞻仰。念才同把握,忽凌星汉,真人世,非非想。得意骄鸣不了,似青冥,无穷佳况。我从人心,凭空翘首,将心情质问。不是青云路,去尘寰,几多寻丈?得何时,化作风鹞去啊,看天边怎样?

……

接着天空中射下一缕金光,虚空里竟伸出一只有力的手。皇甫泽胸前的龙纹古玉再度穿衣而出,凌空飘起……相传炎帝的孙子蚩尤野心勃勃,骁勇善战。黄帝为了天下百姓安定,历经艰辛,终将其打败。把他杀了,又害怕他死后还作怪,便将其挖眼刨心后,把他的身和首埋在了不同的地方。而这龙纹古玉便是蚩尤的一双魔眼和善心所化,魔眼制造幻相,夺人心智,吸人魂魄。若佩戴者贪、嗔、痴等念太盛,便会被吸入玉内妄境!善心却是极力压制魔眼,破灭幻相。跌入幻相之人若能幡然顿悟,便可得道飞升,若一味沉沦,善心也无能为力,并且会助长魔眼,可谓此消彼长!

皇甫泽先祖南雍陲意外得到此玉,开启玉魔眼后,吸入了大量长狄人魂魄,在最后关头,他本人也心神失守,差点被吸入玉内。危机时刻,他狠心摔了古玉,古玉一分为二,就要飞走,南雍陲怎啥就此失去至宝,费力抓住了一半,并世代相传。而另半块古玉飞回了蚩尤的陨身处!直到唐朝后期,当地有一小青年,叫吕岩,他意外拾得那半块古玉,后来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状元及第,官场得意,子孙满堂。但却突然因事获罪,家产被抄没,妻离子散,穷苦潦倒,最后冻死在风雪中。经此一梦,吕岩明白了世事无常,荣华富贵不过过眼烟云,于是自称是洞里的宾客,潜心修行。后经汉钟离生死财色十试,不为心动,遂得灵宝毕法与金液大丹,再遇火龙真君,传以天遁剑法,他学成后称“一断贪嗔,二断爱欲,三断烦恼”。后下山渡天下众生,经常是:落魄且落魄,夜宿乡村,朝游城郭。闲来无事玩青山,困来街市货丹药。卖得钱,不算度,酤美酒,自斟酌。醉后吟哦动鬼神,任意日头向西落……到了宋朝,他点化王重阳,使其建立盛极一时的全真教派,建炎四年,他把半块古玉送给了一名刚出生的婴孩,方飞升而去。这婴孩右眼角有七颗黑痣,如星斗排列。此婴孩长大后立志做圣人,经过玉内空间一番感悟后,提出了“遏人欲而存天理”的主张,在其二十八岁时,他把半块古玉归于原处!不想几百年之后,被意外进入山洞的本身佩戴有另半块古玉的皇甫泽捡到。古玉先经皇甫威的善心童血滋养唤醒,后又吸收了惯偷郑玉鹏的贪婪之魂,并在泰山之巅吸收天地精华,进而合二为一!

再看此刻的皇甫泽,双眼早已一片赤红,神情迷离!那虚空中的手,突然袭来,一把将其从屋顶推下……接着噩梦重现,皇甫泽一身王子装扮,他感觉身处在无尽的悬崖,下跌……下跌……再下跌……

许久,一片刺眼的白芒浮现,皇甫泽跌入其中,他看到了久违的堂哥在迎接他,接着被其带进了一片迷蒙的空间里。两个人在空中飘啊飘,不知飘了多久,也不知飘向了哪里!终于看到一处青山绿水、花香鸟语之地,地面上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在欢快地玩耍,那男孩唤女孩景岩,女孩喊男孩包明。皇甫泽想加入进来,两个小孩却是触之如同无物,他只好飘在半空中,看着二人,不知看了多久,竟睡着了……

皇甫泽醒来后,堂哥、景岩、包明都不见了踪影,他感到茫然无助,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玫瑰色的宫殿里,宫殿屋顶覆满金色的琉璃瓦,上面落满白鸽,每个窗口盛开着天竺葵,房间挂满了千姿百态的莲花之画。窗前坐着一个熟悉的白色倩影,正在一笔一划地画着。

皇甫泽走近,那人放下手中的画笔,轻柔道:“殿下,你来了,莲儿的这幅画好看吗?”

皇甫泽端详着画,只见一片浩渺的水泽里,有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似乎刹那间,迷失了前世今生!

秋来春去,春去秋来,“皇甫泽”继承了王位,他亲民如子,用他温厚的嗓音,给迷茫无助的百姓指明方向,带去希望,予以心灵上的温暖……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日狂风大作,天空电闪雷鸣。皇甫泽坐在大殿里心绪不宁!他似乎听见景明质问他:“皇甫泽,当年你为什么要让我下水,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泥沙,却见死不救?”皇甫泽无言以对。

接着又是包岩问道:“皇甫泽,我托你办的事,你为什么办砸了?我的母亲没有收到钱,你为什么不给她烧点?”皇甫泽惊出了一身冷汗。

“臭沼泽,你为什么躲到这里,你是不是嫌弃我?说啊?”

“阿泽,你为什么不救我出来,小小天他需要我!”

魏春梅、吴天也来凑热闹,皇甫泽一屁股跌下了龙椅,发了疯般往殿外跑去,却在门口撞见了等候多时的秋影,只见她说道:“别跑啊,看看我们的孩子啊!他来找父亲要糖吃呢!”

皇甫泽不顾一切冲出殿外,慌不择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蓦然回首,却见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缓缓而来,每一步似与天地相融,其口中念念有词:“本来无物,何处尘埃!所谓牢笼,不过自设耳!怜我世人之忧困,或所求不得,或得非所愿,尽莫不然也!世人之苦,心之所系、利之所在也;世间之理,不过返璞归真耳!云何应往,云何降伏其心?…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那和尚念毕,突然扯下袈裟抛向空中,那袈裟迎风见长,最后犹如一块硕大无比的砖头悬在空中,底面竟然绣着皇甫泽用手机所拍的《拾得图》下配的那首诗:层层山水秀,烟霞锁CW岗拂纱巾湿,露沾蓑草衣。足蹑游方履,手执古藤枝。更观尘世外,梦境复何为?

袈裟缓缓压向远处的玫瑰色宫殿,宫殿慢慢归于虚无!和尚飘然远去,天地重归一片黑暗迷蒙!

皇甫泽继续在空中飘飘荡荡,又不知飘了多久,也不知飘向了哪里……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古老的村落,他下降身形,落到一处屋前……

只见一个幼童站在台阶上,面对着院子,尿流急射而来……

忽然,那幼童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万分,失足跌下……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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