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泉村被乌云笼罩着,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让人更觉惊异。
“成荫,我回来啦。”小饮跑进大厅,见朱红色的柱子发了暗色,屋内点着檀香。
柳成荫抬头,见小饮身后的院子里一少年撑着纸伞立着,伞上绘着粉白色的莲花。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柳成荫一边念着,一边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出来,“兄台,外面雨大,赶快进来。进来喝杯茶吧。”
淡青色的鞋子迈过暗红色的门槛。
小饮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是我在路上偶遇的一个朋友,他近来天下游学,居无定所,现下正好来到东泉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出门在外,都是要靠朋友相助的嘛。”
柳成荫把茶杯递给青年,“还未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项茗。”
“柳成荫。”
柳成荫近来越发不爱说话,除来瞧病的患者以外对陌生人也很少亲近,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想事情,或者研究药草,他见小饮有助人的心肠,好像春日的微微暖风吹进了自己的世界,礼貌的向项茗微笑问好。
“我叫饮冰。”小饮并没打算让新认识的朋友知道自己是女孩子,项茗也只以为眼前的是一位孩子气的亲切的少年。
“今天能认识两位好朋友,真是开心。”他说这一句时已没有结巴。声音温润清透,很是好听。
夜晚,屋外雨势更大,小饮和成荫商量决定这几天到东泉村各处义诊,看看东泉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尽到明涧医馆的责任。
项茗也决定和他们一起,顺便看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东泉村虽不是一个富庶之地,此村临山,百姓靠种植果树为生,生活却也不至贫瘠,村民生活自得其乐,民风淳朴乐观。
小饮和柳成荫走访了几家,觉得并无异样,有些村民反应近来没有力气,精神不振,小饮开了方子给他们,都是些健胃补脾的药,想来只是春节期间大家饮食过量罢了。
大年初六,小饮与成荫又走访了五家,和之前的情况差不多,小饮收拾了药箱,三人走在回驿站的路上,脸上挂着微笑。她最近越来越觉得作为一个医师因为可以助人而产生的幸福感。项茗跟在他们身后,一直不发一言。他今日身着白色长衫,外面是轻纱外衣,长发上束着青色发带,神态看来郁郁的,却不掩一身清逸之态。
“项公子,为什么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虽只是相处了几日,小饮隐隐约约觉得这位项公子品格不俗,她愿意交这位朋友,并且,她愿助人。
“我是茗儿。”项茗还是个孩子,有人愿意分担烦恼,心情立即好了许多。
小饮笑了,一双充满水气氤氲的眼睛泛着笑意,好像要溢出水来。
初七初八两天小饮和柳成荫给村民义诊,发现大家精神不振的症状好了很多。
正月十五那天小饮成荫还有项茗一起逛了庙会,她和成荫决定过了正月十六就回医馆。小饮买了很多零食给茗儿,冰糖葫芦,麦芽糖,话梅还有瓜子,茗儿看上去明朗了许多,小饮看着也很开心。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小饮他们最后一天到村民家义诊,发现人们的精神气儿好多了。
正月十六遛百病,三人散步回家,小饮拿来前几日接的雨水,煮开泡茶,只觉那茶清冽甘甜,入口之后有如置身花海之感,自己之前喝过的茶都不能及,也许是因为过了春节就是春天了吧,阳光如金,生机盎然的季节。
柳成荫牵着秋仆立在村口,小饮和茗儿叙别,茗儿要继续游荡于天下之名山大川,小饮与他告别:“望海纳百川。”
没有赶回来在医馆过团圆节,张医师准备了小饮和成荫的汤圆,见他们回家来就给他们吃了图一个团圆的好意头。
小饮来到书馆见严先生,说了自己此次离家的见闻。“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虽然了解不多,但就是隐约觉得他气质不凡呢。”小饮向严笑眠说到了项茗。
“嗯,果然气质不凡呢。”严先生点头,如果所料不错茗儿原是那个犯了过错被罚到人间的茶神,他仙骨还在,只是已经忘却了自己神仙的身份,他的喜怒会影响所在之处的水质,所以听到小饮说到村民的病症如何由坏变好,严笑眠自有解释,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