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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网

在第四传说愚者的店中,政幽见到了第一传说的继承者缇雅,而在那之前,他在进入店铺之前遇到的中年人就是第六传说残印。而后他又见到了第七传说鬼九,并在他那里得到了足够的补给,再算上沉睡在第三虚空战场的【白金之龙】巴哈姆特,并去除从未见过的【光明之主】被遗弃者,政幽面前女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对这名女子,政幽表现得很恭敬,不是因为其远比自己强大,而是因为她对无尽虚空迄今为止的守护。

“那么,找我有何事?”紫衣女子盘腿坐在虚空中,身后是一片浩瀚的星海,每一颗星辰的作用都堪比一个虚空世界。

政幽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在虚空中所经历的事情,刻录在一块晶体中,送到紫衣女子手中。

“麻烦你了。但,似乎有些晚了啊。”女子轻轻叹息。

“不会。有只老蜘蛛伸了一只爪子在那里。所以那个世界的命运,还有可以操纵的余地。”政幽第一次开口,但随之而来的,是半边身体瞬间破碎的代价,因为他的话语里涉及到了至高王座体系中的某个禁忌。

而这种异变,让因政幽话语而露出喜色的女子瞬间愤怒了起来。

“因果蛛,在我的领域你也敢织网?不怕我斩断你的爪子吗!”女子柳眉倒竖,即便身为圣者,政幽还是感觉到身体一冷。

第二传说流星伸手向后一抓,从她身后的星海中,七颗星辰飞出,呈勺形排列。

“贪狼。”随着流星的话语,第一颗星辰闪耀起来,一道光芒落到她手中,形成了一柄锋锐的短剑。

“斩。”她信手一划,一道璀璨且难以直视的刀芒如瀑布般自短剑划过的轨迹倾泻而下,在政幽的身上穿了过去。犹如滔滔江水卷走沉沙般,绿色的规则之线、残破的洁白蛛丝、黑色的因果之缘,政幽与内虚空所有的联系都被流星一斩而断。

从此刻起,政幽可以说与至高王座再没有任何关系,不单是因为他曾经用自己对至高王座的贡献换来的自由,更是因为他所有的因果联系都被流星独自承担。

从虚无之中,若有若无的嘶吼声传来,这是他们口中的那只因果蛛的愤怒之音,但流星身为现存的最强传说,却没有一丝畏惧。哪怕这只蜘蛛从理论上而言是和世界之树一个等级的虚空魔物。

至高王座的规则之线和第四传说的因果之缘只在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因为对政幽而言,他之前在虚空中所做的一切就足以偿还断开这些联系所需付出的代价。甚至哪怕至高王座并不太情愿,在第二和第四两位传说的决定下,也不得不同意这一结果。

但三方里的最后一方并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政幽,那根洁白的蛛丝瞬间蔓延开来,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想要将政幽再次网在其中。这是因果蛛织的网,也是它的天赋能力,网罗众生无一可逃,再加上其对于因果的天赋操纵,这因果蛛的能力便有了另一种称呼——命运。

逃过因果蛛所编织的命运,获得前往混沌虚空的自由,这就是政幽来这里寻找第二传说的目标。

“廉贞,耀。”流星看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再次伸手一招,身后七星中自上而下第五星亮起,一面镜子浮现在她手中。这镜子射出白光照耀着蛛网,定住其行动的同时借助其上的一缕联系,追踪到了因果蛛现在所在的时空。

那是一只无比庞大的黑色蜘蛛,其身体足有三四个虚空世界的大小。而且它也不具备虚空魔兽常有的扭曲之感,仿佛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蜘蛛一般。但正是这种正常的形态,反而更让政幽胆寒,因为这意味着那只虚空魔物并非完全没有智慧的怪物。

一个甚至数个虚空世界级别的庞大力量,在智慧的有效利用下,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强大的效果,参照一下仅获得半个世界力量,就能与圣者叫板的魔王,就能了解一二了。

还好,这样可怕的对手,面对的敌人,可以说是无尽虚空中最强的存在。

在蛛网的行动被定住的同时,流星身后的星海中,一颗紫色的星辰闪耀,然后无数星辰飞出,纷纷砸在蛛网的各个节点处,并黏附其上,用星光与蛛丝纠缠,让蛛网上的每一根丝线都脱离了因果蛛的操纵,使其彻底的动弹不得。

“武曲,镇。”第六颗星辰闪耀,一面紫金色的四方大印飞出,镇压在蛛网的正中心,彻底的将这面蛛网的操纵权从因果蛛的手下抢夺了过来。

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流星需要因果蛛操纵命运的能力,而这张蛛网,就代表她从那只蜘蛛那里撕裂的部分权限。

“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别动!破军,必中。”她身后的七颗星辰转动,旋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后,原本处于最下方、而现在则位于首位的星辰亮起,一柄长矛飞出,在不断变大的同时,顺着廉贞镜开辟出来的光之道路冲向因果蛛,并将它刺穿,钉在虚空中!

“没有了网罗众生的权限,它也只是个掌握了混乱的因果之力的虚空魔物罢了。这样一来,任务就全都完成了。”政幽看着这一切轻轻说道。不知为何,这一刻的他,虽然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却隐隐让人感觉苍老了许多,身上多出了不少的暮气。

“原来如此。”流星发出一击后便不再动作了,因为她的目的本就不是斩杀这个魔物。不是她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因为这个任务不属于她:“这是愚者让你做的吧。为了圆满自己的因果之理?”

“是的,我在虚空的行动路线也是他决定的,所以……”

“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还是老样子,放不开追求‘圆满’的执着吗。”流星显露出了不屑。七大传说的理念各不相同,这是阻碍他们联合起来的最大障碍,不然,不说反攻混沌虚空,至少虚空战场上的死伤不会如现今一般严重——尽管那些牺牲有着其存在的意义。

“没有人可以无所事事而获得幸福,人们必须要自己一步步向着幸福前进。”流星眼中露出了回忆,与此同时,那张被她抢夺来的蛛网也飞至她的身下,庞大无比,且缓缓转动:“这个道理他也不是不懂,那又为什么总是顾虑重重?”

“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位大人在追求着完美吧。”政幽的声音很轻:“毕竟,这追求才是他成为传说的最大原因。”

“我倒是忘了,你这种人倒是和他有不少的共鸣啊。”流星微微一笑,美丽的容颜仿佛让天地为之失色:“这应该是说疯子之间的共鸣吗?说起来,你到底是为什么付出如此代价,也要前往混沌虚空呢?这一路上,你要是多耽搁一点时间,至高王座的阻拦就会立即到来,那时,你除了成为它的储备能量之外,就没有第二个结局了。”

政幽拥有的力量虽然都是自己在一次次出生入死中获得,可以说是和至高王座的等价交易,但这些力量,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至高王座。若是任由政幽前往混沌虚空,无异于削弱至高王座的力量。

毕竟,至高王座可没有寿命一说,而圣者无论如何终会死去,所以说,政幽的一切,在最后还是属于至高王座的;当然,前提是他没有离开至高王座的力量范围。所以,尽管政幽已经想办法做出了足以“赎身”的贡献,却仍需要逃过至高王座的设计追杀,因为他现在在至高王座的规定里,是和那些不断冲击虚空战场防线的魔物一样,能够转化成为生命点。

看起来这种做法可真是毫不讲理的强盗逻辑,不是吗?只有冷冰冰的利益计算,毫无生命应有的感情存在。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至高王座毕竟不是生命个体,而这种规制也是它计算出的,在有人登上那个王座之前,面对永无穷尽的混沌冲击,唯一能够让所有世界存续下去的办法。

没有人需要为这些错误而埋单,因为所有的存在,都只不过是在虚空中为求生存而不屈挣扎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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