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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丧乐响起

冬日的冥渊山,早上虽然下了一场小雪,但午后却是晴空万里。在山脚下的谢家岗哨之一,守卫头领钟微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对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小张啊,我们这次运气还真好,碰上天气不错,没什么风,你看整个冥渊山上面只有那么一小片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上几次来的时候还在下大雪,哥几个就守在这挨冻呀。”那个叫小张的守卫却有些神不守舍,说道:“是呀,不过怎么斌哥去山腰拿酒还没回来,我还想喝点他带下来的酒呀。”钟微笑道:“你小子真是好吃懒做,整天就惦记喝酒,看来我真得给你说说媒,找个人管管你这小子。”小张憨厚的笑了笑。谢家的山下岗哨,是谢家第一层防御,如果遇到不能抵抗的敌人就会发狼烟通知山腰的大岗哨增援。又过去一会,那个斌哥终于下来了,一到营地就招呼大家喝上面拿下来的青竹镇的米酒,小张抢着上去拿酒,又为大家拿碗分好酒。虽然这酒不烈,但是守卫几乎个个是好酒之人,早就把自带的烈酒喝了个精光,憋了这么久,这酒即使不是很顺口,但也喝了个酒酣耳热。一帮粗人有酒助兴,聊着聊着一个时辰就过去了,那个小张站起来说道:“钟老大你老说我好吃懒做,这回我去给大伙拿点吃的喝的下来,大家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那钟微哈哈大笑道:“真听话,哥哥保证给你找门漂亮媳妇。”小张也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小张转身就向山腰走去,走了一阵他估计没人看得见他了,他忽然抽出腰刀将山上一棵做过标记的高松树砍到了,然后继续向山上走去。

那黄参军在分好人马后,亲自带领一队人监视着山脚下一处岗哨,谢在家七处岗哨中只有三处里面有内应,这些内应会在守卫的酒里下毒,之后就去山腰的大岗哨潜伏,乘着他们攻打山下岗哨时,在山腰的守卫中间做点手脚。上山只有一条路,如果没有内应要攻破山腰的岗哨恐怕还得费一番手脚。黄参军旁边的一个刀法出众的公门捕头小声问他说道:“真要杀光谢家全家吗?谢家就算不说是皇亲国戚也是江湖上一大势力,再说还有那么多妇孺。”黄参军叹了口气道:“老李呀,你知道为什么我黄麟是家中幺子还要来参军吗?”那叫做李信的捕头摇头不解,“我家是军旅世家,而我的三个哥哥全部死在了那年出来的妖怪手里,是我老娘一定要我参军去消灭那些妖怪的余孽的,我虽与那谢家是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可是你知道如果那些怪物再出来祸事要死多少人吗?所以为了除后患,即使是妇孺也不能放过,谁知到妖怪寄生在哪个体内。”那李信瞧着一向温和的黄麟面露狰狞之色,也就不再多说了,只能打算到时找谢家的男人打斗,要他杀妇孺他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探子跑到黄麟身边,对他说道,内应们都已经发信号了,岗哨那边去验过尸了,七窍流血,死状正常。“好的,你听着。谢家岗哨安排的时候我们的人故意把这三个内应岗哨设置成把其他四个给隔开了,这样他们就没法汇合了,让各个统领将他们各个击破就是了。另外你给我严令那些神箭手,如果不能干掉岗哨里面放狼烟的守卫就自裁吧。还有你拿着这几朵守时花分给各个组的头领,花一开就动手。”说着他拿出几朵紫色的小花给那个白衣探子。下完命令后他又开始监视着岗哨的动静。

而这时在山顶的谢家祠堂里,谢家的大人们在做完例行的祭祀后,便百无聊赖了,有的在看风景有的在闭目打坐。而那些小辈们都在内堂接受谢渊的训话。那春霞公主依偎在丈夫谢涛的身旁,指着祠堂前一块巨石问谢涛道:“那块大石头上写的是字吗?”谢涛身材甚是高大,一把搂住爱妻的肩膀说道:“唯,你知道吗,那块石头从还没有祠堂时就在那里了,我们谢家的家谱上第一代家主就经常坐在那石头上练功,任岁月流逝我们谢家的荣耀和那巨石一样岿然不动,每次祭祖时无论俗世生活多让人心烦,每次见到这石头我心中都会安静下来。那上面写的是一个古体的‘灭’字。呵呵,真希望今生与你的情缘有如这石头…”话没说完,那春霞公主赵唯拍手道:“开花了,开花了,涛,你快看。”看着爱妻娇憨的模样,谢涛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又问道:“这紫色的小花有什么故事吗?”“这可是铸盟的杂术长老种的守时花,我从宫里要来的。这种花有十二种,一到每天的特定时辰其中一种就会开花,午时开的花是白色的,现在是未时,开的花是紫色的。”谢涛笑了笑把赵唯抱在了怀里,赵唯心知丈夫虽然长相高大威猛,但是却心地善良颇为感性,当年他因为一时兴起在野外追逐蝴蝶才碰上了正在郊游的自己,两人一见钟情。而丈夫因为见不得人吃苦,他们虽还没有子嗣,但多年来谢涛在外抚养了许多孤儿,其中一个因病夭折了,他还伤心了好一阵。想到丈夫的诸般温柔,赵唯也是抱紧了谢涛。

此时柳夜风则端坐在祠堂中间,正全神贯注地用眼神追逐一只苍蝇,这种苍蝇是谢家特殊饲养的,只会在人身边一定范围内飞,而柳夜风就在用眼睛追踪这只苍蝇练着眼力。这种方法是谢家的独门绝技,而柳夜风这只苍蝇是青壳的,属于这类苍蝇飞的第二快的。飞的最快的是金壳苍蝇,谢家现在只有几个长老和谢云以及年经一辈的谢涛能用。练了一段后柳夜风眼睛有些酸涩,便把苍蝇招回了盒子里开始闭目打坐起来,一旁的谢云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妻子觉得好笑,又不敢让妻子听见所以只能一直憋着。

谢云正想和妻子开个玩笑,突然一股极细微的打斗声和杀气传了过来,谢云面色一沉,奔了出去,而谢涛、柳夜风、和几个谢家长老也一同奔了出去。“山腰出事了,谢平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谢涛,你快把孩子们叫出来,大家别慌等谢平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谢云心中纳闷,应该没有什么江湖势力敢对谢家下手,而且是乘着我们祭祖来袭,难道有把握杀光谢家宗室?不然只要让他们出去整合势力反扑就算是朝廷也够喝一壶的了。此时谢云对谢家人的武功信心十足,所以不慌不忙地盘算着,毕竟能杀光谢家宗室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他猜想应该是某些谢家仇人不要命的舍身报复吧。看着集合在祠堂里的谢家众人,谢云决定等谢平回来再作打算。但是他此时并不知道这是他引导谢家悲惨命运的开始,若现在冲下去说不定还能多逃得几人。过了好一会,谢云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谢平怎么这么慢,谢涛你也去看看,快去快回。”谢云现在还压根没有考虑过谢平被人击杀的事情,正当谢涛转身出发时,一缕细微但是清晰异常并且诡异的带着黄梅调的话语从寒风中飘了进来,“谢~~~~大~~~~侠,本~将~萧~雨~请~您~前~来~一~叙~~。”谢云一惊,有萧雨在,看来是朝廷的人在攻击谢家,而且此时萧雨恐怕已经在祠堂周围数里之内了,再联想起李青穹的事,谢云顿时怒不可遏,心中一横准备出去之后把人手集合起来投降南边的越国,等以后再来报仇。“欺人太甚,真当我谢家是泥捏的吗!!!”但同时心中隐隐有种危险异常的预感,他决定要快点带着谢家众人逃离这里了。而那萧雨在说完话后又开始用软绵绵的黄梅调念起了往生咒,看起来已经开始为谢家超度了。

听见萧雨念的往生咒,谢云一干人气得脸色铁青,谢云说道:“谢涛你带领这些小辈,立刻保护家眷下山,一下山就立刻找上谢飞扬的分舵整合实力,逃亡越国,我和他们有协议。记住不要找其它分舵,那里面都有李青穹的人。我和夜风还有叔叔伯伯们去击退这些宵小。以你们的武功,只要我们牵制他们的精锐,全部逃出去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你们不用管我们,完事后我们会来找你们的。”只要谢渊还在,谢云心里总是有几分底,以伯父的武功,就算是萧雨这种等级的高手再来上几个,牵制住他们也不是问题,但萧雨都到门口了怎么伯父还没动作呢?此时谢云的计划大部分胜算恐怕都压在了谢渊身上了,因为谢渊可以挡住甚至击杀那些绝顶高手,加上他们这一群也可跻身一流高手的谢家子弟杀出一条血路,就算来的是一支军队也可保护这些家眷周全。看着谢涛柔声安慰已经被吓哭的孩子们,谢云发誓一定要向赵家王朝复仇。

就在谢云准备去请谢渊的时候,一道直冲九霄的暴烈剑气从后山升起,冥渊山方圆十里的所有飞禽走兽都被这道剑气惊的四处乱窜,而山上武功稍低些的人都觉得心中气闷难当,这是只有在谢渊认真打斗时才能发出来的神兵级剑气,谢云顿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他此时才真正明白谢家的处境了,对方连谢渊级别的高手都请出来了,看来是势在必得了。他扭头对着已经出门的谢涛和家眷惊怒异常的喊道:“快走,能走几个算几个,记住这个仇一定要找赵原报回来。”听到这话,谢涛和赵唯都是面如死灰,而孩子们都被吓得哇哇大哭。情况紧急,谢涛和那些小辈抱上小孩和女眷就赶忙往下山去了,一些本来要下山的谢家女流因为也学过武功也决定留下来共抗强敌,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孩子和不会武功的女眷们。“诸位长辈平辈,连渊伯父都被逼的出手了,谢家此次遭逢大祸,为保下一份血脉,请诸位定要同心协力尽力而为,将敌人打退。”谢家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杀伐决断果断异常,他们已经准备舍去性命保护下山的谢家小辈了。“我和夜风去阻挡萧雨,各位去保护谢涛他们安全下山,峰伯父快向方外的太一门发信号求救,剑池的剑谱已经交给了谢源,就算我们全部死在这里谢家剑法也不会断了传承的,但是大家还是能逃便逃吧。”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长辈还要拿起剑与人打斗,谢云心里也是不忍,但是没办法,一切为了小辈,朝廷此次的目标是他们这些人,小辈们能逃出去谢家还会有希望的。说完,除了谢云夫妇和谢峰以外其余人都去护送谢涛他们了。谢峰掏出一个圆筒,将盖子掀掉后,一支令箭直冲谢峰算好的方向,三人目送着这最后的希望直冲天际,一时无语。但就在令箭飞到冥渊山顶那片白云旁时,突然化为了一团火球掉了下来,谢峰大吃一惊道:“云上有人。”但谢云好像是猜到了结果,叹了口气说道:“峰伯父你快追上去吧,我和夜风去赴萧雨的邀战,等久了我怕他会去阻截那些小辈们。”谢峰无奈只好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天罗地网,天罗地网啊!”谢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互通心意之后,他们俩并肩朝萧雨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谢渊的打斗、谢涛的突围、谢云夫妇的赴战。三处战斗即将决定谢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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