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你想听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全都来问朕，只是你不要走。”
卫昭的声音还是那么无波，但是唐酒酒的内心深处却在告诉自己，卫昭是需要她的。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琼姬口中的前朝帝姬吗？”
卫昭慢慢讲给她听：“那个故事，你还记得吗？”
唐酒酒颔首。
“其实我骗了你，女帝和先皇没有在一起。”
唐酒酒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十分的南郭，女帝竟然没有和先皇在一起吗？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有这样的故事存在吗？
“他们相爱相杀，女帝生下帝姬后死去，而帝姬具有的能量，是开启前朝宝库，和启用前朝禁卫。只要拥有玉符和帝姬前朝的血统，就等于是坐拥了天下。”
居然这么神奇！
唐酒酒吃惊的很。
“那么和我身上的图腾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昭接着说道：“当然，女帝为了保护真正的帝姬不暴露在世人贪婪的目光下，将十名女婴和真正的帝姬的腰间都烙上了图腾，也就是你和琼姬腰间的那个。”
唐酒酒愈加的震惊：“这么说……”
“对，你和琼姬，都可能是前朝的帝姬。”
“帝姬她……是女帝和先皇的孩子吗？”
卫昭沉默了一下，说：“是的。”
“……卫昭，如果我是女帝的女儿，那我们就是兄妹了。”
听唐酒酒语气低落的这么说，卫昭偏过头去，这也是一直以来，卫昭回避自己心意的原因。他和唐酒酒，甚至琼姬，都可能是兄妹，所以他才要更快的取回玉符，试验唐酒酒的血能否开启那个东西。从而印证血统。
“卫昭，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会生出长着猪尾巴的孩子。”唐酒酒语调难过，她不想这样，可是她有可能是卫昭的姐姐或是妹妹，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不舒服。
“我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现在没集全玉符，说什么都是徒劳。十个女童，还有另外九个人。”卫昭既是在安慰唐酒酒，也是在宽慰自己。
“嗯，但愿如此。”
唐酒酒挪了挪身子靠在卫昭的肩头，她就这么和卫昭并肩躺在地上，身下是薄毯，卫昭的呼吸在她的耳畔，宁静又安谧。
“我们明天去找老道吧卫昭，他有个徒弟，可以治好我们这种……怪病。”唐酒酒下结论，将互换这种事定义为患病需要医治。
卫昭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赵珩快离开了。”
唐酒酒“腾”的一下起身：“什么？他要去哪里？！宁满枝怎么办？！”
卫昭闭着眼说道：“他么？他不过和宁满枝一样，去找自己的爱人。”
有些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反正唐酒酒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卫昭既然肯解释，就证明他心里有自己，至于别人或是什么庞杂的事，她唐酒酒没那么博爱，她自私，她只想固守自己这一方小天地的事就好了。
唐酒酒就这么无条件与卫昭和好，二人简单的商定一下，先将赵珩这件事告诉宁满枝，再由宁满枝自己决定还要不要试药。贞洁这东西，宁满枝自己有权力押注，但如果她的决定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唐酒酒和卫昭一定难逃罪责，所以要问清楚宁满枝，究竟如何决定。
“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是谁？”宁满枝在墙外傻等了一夜，等的睡了过去，夏夜的风虽少，但到底还只是刚入夏，宁满枝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而就在刚才，唐酒酒和卫昭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带回未央宫后，唐酒酒，也就是卫昭的身子，简单的给她讲明昨夜发生了什么，和唐酒酒还有卫昭现在情况的特殊，这些宁满枝听得似懂非懂，只明白现在二人又互换了，而接下来唐酒酒的话却险些让她魂飞魄散。
那就是赵珩现在准备动身，离开云国，去往天狼，找寻自己的妹妹。
“只是妹妹嘛！”宁满枝大度的挥挥手，觉得是唐酒酒和卫昭大惊小怪，而卫昭给宁满枝讲了赵珩和夏侯怜之间的渊源之后，唐酒酒和宁满枝都愣住了。
唐酒酒震惊于赵珩这样的身份，而宁满枝则是惶恐不安：赵珩竟然有可能喜欢自己的妹妹？
这是自己的戏本子吗？宁满枝错愕之余，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现在我和卫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满枝，他快要离开了，如果你确定要帮我们试药的话，恐怕时间就必须在明天，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满枝，我不希望你犯傻。”唐酒酒听明白卫昭的话后，更多的是对宁满枝的不舍，她舍不得这么个好姑娘为了赵珩那个负心汉而牺牲自己……
宁满枝却坚定的摇摇头：“不，明天就明天好了，有一些事情我逃避了这么久，也该和他说清楚了，你们今天随时可以把药拿给我，然后今晚……”
宁满枝咬紧了下唇，“就是了结的时候了。”
唐酒酒张张口，还想劝些什么，可宁满枝坚定的表情，却让她觉得自己才是最残忍的那个，而这么漫长的心结，也真的早就该有个了断了。
老道的徒弟随着老道一同进了宫，老道一近日直在皇城大门口附近转悠，就是等待有朝一日可以帮上唐酒酒和卫昭，而二人身上的谜团其实也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在一方情动之时，再加之受到剧烈的撞击，头部思维暂时停顿，就犹如，在这个空当，加上唐酒酒腰间那把小刀的引导，互换就是这么来的。
而老道的徒弟沐呈真人解释，那把小刀，则是来自异时空。
这个说法悬的很，就连刚才一直坚持要试药的宁满枝都有些感到害怕。
“什么是异时空？”唐酒酒蹙眉问，有些东西不问明白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宁。
沐呈真人左不过二十的年纪，生的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不紧不慢的说，十分慵懒：“来自于未来。这把刀的所有者来自于我们之后的若干年，机缘巧合来到我们这个朝代，随之这把小刀的力量却可以轻易的改变娘娘和皇上的磁场……唉，磁场，大概给你们解释不清楚，这是我自己创造的词。”
沐呈清咳几声，从随身背着的小匣子中，取出四枚乌黑的药丸，递给唐酒酒：“左边的两枚用来试药，试药人在场吗？”
宁满枝僵硬的点点头。
沐呈看到宁满枝，却怔住：“是你？”
宁满枝正要接过药丸，被沐呈这么一喊，吓了一跳：“我怎么了？”
沐呈面色古怪的摇头，却想起那****到万花楼去驱鬼，有个姑娘含恨而死，老鸨心中怕的很，便请了他，而他拿着木剑和符纸来到闹鬼的房间时，隔壁的房间却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这种题材，最适合写进戏本子啊！”一个女子感叹，他不由得好奇，从墙上浅浅划出一条线，隔壁人的影像便清晰的浮现在上面，那是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子，绾着高髻，她的对面是万花楼的头牌棠期，绾着高髻的女子面庞小巧，一双杏眼灵动似云雾缭绕，还有她尖细的蝴蝶骨，一眼便能看出来平日里不注重饮食，所以才会这么瘦。
“你想想看，她之所以在万花楼里徘徊不去……一定就是因为放不下某个客人？那恩客平日待她不薄，如今她去了，那位恩客她却放心不下，故而阴魂不散，总是回来纠缠你们……你们道那女鬼蛮横纠缠太讨厌，我却说她凄楚多情惹人怜……”最后一句，青衣女子是捏着手指轻轻的唱了出来，可沐呈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她那表情里有几分真真假假的悲伤。
她那一番话虽说也不着南北的胡扯，但是听起来，叫人的心里却不得不再三的思量起那女鬼究竟是否有苦衷，他忽然就觉得，这女子定是世间极纯善的。
沐呈一时就看的痴了。
记忆猛地拉回，沐呈发现自己竟然攥住了青衣女子，也就是宁满枝的手。
宁满枝惊恐的看着沐呈，她瑟瑟的拍拍沐呈的手腕：“喂，道士，是我中邪了？还是……你中邪了？”
沐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咳一声，收回手，目光却凭空带了笑意：“女施主印堂色偏暗，恐是心有郁结，本道只是探探脉罢了。”
宁满枝摆摆手：“心病还需心药医。”
“对了小道士，你那药究竟怎样算是成功？”
沐呈不紧不慢的说：“只要第二天醒来，同。房后的男女发现自己并没有互换就算成功，”之后猛地蹙紧了眉：“女施主，是要找谁一起试药？”
宁满枝被沐呈再次抓住她手腕的举动吓住，这道士今天中邪了？他娘的总抓着她的手是哪门子事？！
宁满枝不是个随便的姑娘，被沐呈这么个道士抓住手腕……好歹她心里也是会别扭的吧吧吧！
“你总抓我手腕做什么！”宁满枝怒了，一个巴掌对着沐呈真人招呼了过去，“你到底是来帮我试药的还是来占便宜的？”
卫昭看着宁满枝和唐酒酒越来越像的粗鲁举动默然垂头，不语。
沐呈不说话却也不放手，宁满枝又气又怒，老道此时正坐在距离众人较远的地方嗑瓜子，众人说话他恰好可以听见，他拍拍沐呈放在自己身边的木剑哈哈大笑：“我说好徒儿，你莫不是看上这姑娘了吧？”
唐酒酒脸色一变，本想起身制止沐呈，却被卫昭拉住。
卫昭拉下唐酒酒的耳朵，他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唐酒酒，你似乎……来癸水了……”
唐酒酒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宁满枝甩脱沐呈，转向唐酒酒这一边。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唐酒酒抢了先。
“沐呈真人，那就拜托你了，我和皇上先行一步。”
宁满枝不知道卫昭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坐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卫昭捂着“自己”冰蓝色的衣裙，表情比****还****。
唐酒酒看了沐呈一眼，俯下身在宁满枝的耳边开口说道：“他来癸水了……噗哈哈……”
宁满枝听闻大笑，她也斜着眼睛看卫昭，卫昭怒，猛的一拍桌。
“大胆！”
卫昭的脸色黑成锅底，但是只要一想到卫昭来癸水……真的好好笑啊……
唐酒酒拉走了卫昭，剩下宁满枝和沐呈面面相觑。
宁满枝回想方才……不仅觉得有些尴尬，她缓缓开口说：“小道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好像不在你的掌管范畴吧……？”
沐呈倒是坦然的点点头：“对。”
“所以我就觉得我没必要回答了。”宁满枝学者他坦然的表情，慢条斯理的说。
沐呈倒是也不介意，只是眉心浅浅的动了动。
“所谓试药，过程也仅仅只是二人行房罢了，所以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你一个姑娘，怎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宁满枝不解：“你这么担心我的名节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对我负责？呵……”她想到了赵珩，其实除了在宫门那一次遇见赵珩，还有几次是宁满枝偷偷跑到金銮殿附近，那里是皇上办公的地方，她知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一定会遇见赵珩。
然而她遇见了，她总共遇见四次，每一次她都满面笑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迎上去，她其实只是想找阿敏说说话，她知道他不是什么赵珩，他是她的阿敏，可是阿敏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她不知道，所以就算是心里那么那么难受，她也要强忍着，她要问明白，为什么阿敏当年不辞而别，告诉阿敏自己喜欢他。
她想过无数次，每个深夜，用这种方法他会不会厌烦自己？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傻笑，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能有他的孩子，那该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所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自己都不知道对阿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执念，但是她想他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是他也是他，不是他还是他，她不知道这样无穷尽的想念什么时候会结束，她只知道她只得追着他走下去，她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