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日子,冰雪刚融,万物回春,百花待放,绿茵茵的草儿已经开始蔓延了。
蝶乱舞,风轻吹,树梢上白雪残留,鸟声鸣鸣,青绿的万川齐流。
春意盎然。
春天的气息总是令人感到这么懒散。
我打了个哈欠,静静地,独身一人,坐在湖畔边,把脚丫浸入冰凉的湖水之中,任由初春的寒意肆行。
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箫,眼神的灵意闪动,长长的睫毛顺着眼帘低垂。
玉箫的色泽是那么的美,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色。
我将之抵在双唇边,轻轻吸气。
玉箫伴随着风、与鱼、与在树梢上听着的鸟、与树、与水,奏起悠扬的声乐。
柔肠百转的乐,清风轻拂,把它带向了天。
“真美的音乐……”
轻和的男声响起,乐声中断。
我回头一探。
“是你?”
我们俩人都很惊讶。
“好久不见了,秦姑娘。打扰了你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
我微笑,他似乎看得有点呆。
“你说说,我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嗯……这曲子间透彻着一股春意,应该是春之曲。”
“不错……想不到你还挺有见识的。”
我的笑意更浓,看着他清秀的脸庞,心是蒙上了一层迷色。
我想起来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回忆往事,我和他第一次的交际是因为我正追杀一个恶贼。
他傻傻地跳出来阻拦我,但他不是我的一合之敌。
后来逍遥谷的仆人,名不经传的仆人也跳出来阻拦了我。
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愤愤离开。
他告诉我,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是这样的:……
“啊,那名女子仰慕我的文采,对我很是倾心。可是我已有了家室,不可能与她在一起。我三番两次拒绝了她,令她生气。于是,她就****追杀我,一路追杀到这。”
黄骆涛涛不绝地说道。
无瑕子抚着银须,不作声,静静打量着黄骆。
“我就在这里谢过几位逍遥谷的大侠了!要不是有你们,我早就命丧黄泉了。我就不打扰几位大侠了,我这就回去杜康村,那儿会有保镖会接应我。”
“不谢。”
无瑕子淡淡地说道。
“未明儿,你就护送黄骆去杜康村吧。”
“是,师傅!”
无瑕子望着黄骆和他的眼神是复杂的。
“轩儿,棘儿,你们过来。”
他们一路徒行来到杜康村中。
“谢谢大侠的护送!这是小的一点回礼,请你收下!”
黄骆以奉承谄媚的神色递上了一锭银子和一瓶药粉。
“啊,这些你就自己留着吧!我帮助你是应该的。”
黄骆撅嘴,不再说什么,和他的几位保镖离开了。
一旁观看的村民却是极为恼火,他们不断叫嚣着。
一个个村民的怒火接连二三地撒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的身上。
“哼!我还道逍遥谷是什么好人,什么大侠!原来也只是收了银子办事的臭东西!”
他投以不解的神色。
“怎么了?”
“还装!亏我每个月都把家里的一些柴米送去逍遥谷,哼!”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不对的事情。
“逍遥谷竟然会和黄骆那种丧尽天良的混账走到一块儿,俺真是看错人啦!”
丧尽天良?他快要崩溃了,他开始懊恼起来,原来那名红衣女子说的都是真的,黄骆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还不快滚!以后我看见逍遥谷的,见一个打一个!”
村长急忙调节纷争。
村民们愤愤不平地散去,各个义愤填膺。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上挨的拳头不能平息他的后悔。
村长叹气。
“唉……这也不是你的错,无瑕道长的为人,咱们都很清楚。我想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神色低落地看向村长。
“村长,你能告诉我,黄骆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说起黄骆……”
村长的眼神也满是愤恨,他将黄骆的罪行娓娓道来,把他数落得一文不值。
“黄骆个性飞扬跋扈,到处为恶,在他老爷还在的时候,他还能镇住他。自从黄老爷死后,他继承了全部的家产,也自然没人能镇得住他了。”
“黄骆与那恶名昭彰的黑风寨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借助黑风寨的力量,到处欺负人家,把人打伤打死是常有的事。”
“后来,他看上了李老家的闺女。李老的女儿生得水灵,黄骆一见色心大起,想要将她迎娶过门。奈何上面提亲,被李老拒绝,黄骆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他越听下去,就觉得黄骆越是个恶人,他还傻傻地被他欺骗。
“他自然心有不甘,将李老的农田租金翻倍,为的就是逼迫李老把他女儿嫁给他。一个老农夫怎么可能有能力付清如此高额的租金呢?当时大家都很头疼,对李老是爱莫能助。咱们都怕帮了李老会惹怒黄骆,到时咱们全部都会遭殃。”
村长越说越丧气。
“无奈之下,李老只好将女儿嫁给了黄骆。新婚当天,李老的女儿从新娘的轿车上逃脱,撞树而死,也不愿给那黄骆沾污。李老得讯后悲痛而死了。”
他听得浑身颤抖,十指紧缩成拳,牙缝间透出极为强烈的怒火。
他很后悔,也很恼怒,他恨自己为何没能识破黄骆的骗术。
他生平最憎恨那些仗着权势欺压他人的家伙了。
“霹雳堂秦护法途径杜康村时,听闻了黄骆的事迹,决定帮我们讨伐那恶贼,怎知……唉……不说了。”
他抬起了头。
“告诉我,黄骆在哪里?”
“从这里向北直走,那间豪华的大院就是他家了。”
他要亲手弥补自己过错。
“少侠……你……你不要冲动。黄骆那厮有众多黑风寨的恶徒护着,你去了会有危险!来日方长,恶有恶报,黄骆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诶!”
村长唤不住远去的他。
决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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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出整个黄府的结构!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荆棘手持着太乙刀,将刀锋指向一个畏畏缩缩的黄府家丁,要挟着他的命,神色冷峻异常。
“我说!大爷不要杀我!”
“那就快点。”
刀锋更靠近脆弱的咽喉半分。
“黄府有四个外院,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然后内院在中央……呃,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不想死就快点说。”
寒冷的太乙刀刀锋已贴在他的皮肤上面。
巨大的恐惧下,他被迫向恐惧屈膝。
“内院有一个大厅,在一个很大的字帖后面,隐藏着一个门,这个是密道的门。密道直接通往后山的森林!”
“密道?黄骆这小子还做得挺周全。快,说密道的出口在哪里。”
“在……在……啊,我说!我说!在溪流的对岸数丈处,一块大石头的后方就是了。”
荆棘冷冷地瞪着他,宛如一条索命的毒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家丁是对这个眼前的陌生男子怕极了,他音带哭腔地说:
“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信我带你去!”
“也好……省得你跑去通知别人。”
荆棘冷笑数声,在家丁面容浮现惊恐的同时,拎起了家丁脖子上的衣服,带着他一路踩着实物跳踏着,施展着轻功飞奔到了后山的林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荆棘一跃,仿若飞鱼跃海,借着从水面突起光滑的石子的力,越过了溪流。
他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大石头。
“喂,现在给我带路。”
荆棘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在了地上。家丁被衣服勒住脖子,气憋了许久,脸色异常苍白,难受得不断咳起来。
“是,是!”
家丁辛苦地站了起来,脑袋晕眩,并拖着无力的身子给荆棘带路。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大石头前面。
“大爷,就是这里……”
荆棘两眼放光,石头后方有一个略为明显的,工整的石板摆放在那,下方就是密道出口了,家丁果然没有骗他。
忽然,一阵刀风划过,警觉性极高的荆棘马上听风辨位,二话不说,抬手将太乙剑向刀砍来的方向划去。
是黑风寨的卒子,喽啰。
家丁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他是被暗器所伤,并未致命,但仍旧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嘿,能在我手底下伤人,你还算有点本事。”
荆棘一脚踹飞了黑风寨的喽啰,那人直接撞在树干上,痛苦地哀嚎后晕了过去。
约莫有五六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冲了出来,依着服饰来看,他们都是黑风寨的人马。
“啧,这里果然有设下保护,还真是麻烦。”
荆棘轻喝,以一人之势力战众人。
他的武功比这群人强上太多了。
况且,谷月轩也追了上来,并出来助阵。
二人合力,在片刻之间放倒了他们,就连在远处放暗器的也被他们打倒在地。
“阿棘,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啊?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三师弟那臭小子吧。”
谷月轩并未回答,他蹲下,察看黄府家丁的伤势。
他从伤口之中取出了一个奇形暗器。那暗器的造型煞是奇特,和平日常见的暗器完全不同。
荆棘也起了兴致,前来观看。
“这是暗器?”
“嗯,不错。修罗宫的暗器。”谷月轩答。
荆棘为此大感惊奇。
他随手拿起了一个战斗时那喽啰抛出去后掉在地上的暗器,猛地发力,运起内力,朝着树干一丢。
流星穿过,死死钉在了树干上,被刺中的地方树皮化为木屑,飞起,像是散开的花一样散落。
以他的功力竟然没能听出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荆棘紧皱蹙眉。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风寨喽啰。
“这群人是从哪里得到修罗宫的暗器的?”
“我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摸清黄骆的底细。我们快走吧,不然小师弟可能就有危险了。”
谷月轩在家丁身上涂抹了止血药。
“此话怎讲?”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听到村民口述黄骆是个怎样的人后,肯定会****去找黄骆。”
谷月轩一边解释,一边搬开了石板,一个通往密道的阶梯被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的阳光照亮。
“啐,这家伙还真是冲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