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厢房内。
碳火烧的啪啪响,整个室内的温度能达到夏日的温度了,可床上的人儿,似乎还未有醒来的迹象。
一旁的周太医由于迫于旁边的压力,早已浑身冒汗,小心翼翼的为床上之人诊脉。
“王爷,小姐的手,恐怕会……”周太医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句话。
“会如何?”一身玄色华服的云王,冷眼直视,眼光冷冽,魄人的气息压的周太医喘不过气。
“可能会……年年……生冻疮……”周太医咬着牙,硬是逼着自己说完了卡在喉咙的话。
“年年生冻疮……”小姐晕厥之时,将她吓到了,听心重复着,似是还未回过神来。
听雪趴在床前,听到周太医的话,愣了一下,接着眼珠哗哗落了下来。
“周太医乃太医院之首尊,竟然说出此类话,怕是这头上的乌沙带得太久了?”云王还是一脸冷冽,似乎那是千年的冰山,永远都化不开。
“王爷……王爷……臣再尽力一试。”周太医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王爷,前殿皇上正在寻你。”小安子匆匆忙忙跑至云王身侧,低低的说道。
“你且仔细医着,有任何需要,且与本王说,本王不惜一切代价,必要治好她的手疾。你……可听懂了?”云王留下一句话,望了一眼床上之人。
听雪二人望着远去的云王,错愕至极,小姐与云王何时相识,并得云王如此情谊?
对于听心并不陌生,上次夜宴后,小住皇宫之时,小姐为狸猫所伤,就是被云王所救,一次是路过所救,那这第二次嘛,难道云王喜欢她家小姐?不过很快,就看到被周太医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双手,听心心头的喜悦被心疼代替。
离若感觉手背清凉,好舒服,她极力的睁开眼,看到二人哭的跟核桃一般大的眼睛。
“这是哪里?”离若看周围陌生,想起明明前一秒还在雪中弹琴,为何躺在床上?
想到此,离若挣扎起身,便要撤掉手上的绷带,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听心听雪吓了一跳。
“小姐,这是做什么?”听雪赶紧拉住小姐的手,急切的问。
“乞巧节还未结束,我必要完成我的才艺。”离若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疑,听雪望着离若坚定的眸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小姐的手……如此,已无法弹琴,可怎么继续才艺?”听心将声音压的极低,生怕惊着她家小姐。
“我不抚琴。相信我,只一会儿的功夫,我便乖乖回来敷药,可好?”离若心知两个丫鬟不会轻易让她走,只因现在她手上有伤。离若放低姿态,争取她二人的允诺。
“小姐,可知你手上的冻疮,已伤及骨节,如若今日我二人放你离去,就算是……周太医都无法保证……”听雪着急,早已语无伦次。
离若愕然,“冻疮?”离若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便生了冻疮,遂转身问周太医,“可影响抚琴?”
“虽是不影响抚琴,可这冻疮生在体表,难看不说,暖和之时奇痒无比,寒冷之时,撕裂伤口的疼痛,怕是小姐很难承受。”虽是伤者治病来去自由,但这位主子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小姐,虽不知小姐为何非要表演才艺,但我与听雪不能放任小姐如此轻视自己。”听心急的都快哭了。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可是如若我个人安危与整个将军府的荣辱比较,我会选择后者。”离若抬起手臂,望了一眼包扎好的手,继续说道“更何况不是什么大事呢。”
“咱们将军府还有其他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在啊,也不差小姐一人啊。”听心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小姐待她恩重如山,她不能让小姐以身犯险。
离若扶起听心,慢慢解释道“我贵为将军府嫡女,如若因我的缺席,让其他有心之人抓住话柄,说我无故缺席乞巧节,更何况今日皇上也在,说我将军府皇驾面前失仪。洛天依一事,娟帕一事,我已树敌太多,难保不再节外生枝?”
“小姐……”听心听了小姐的缘由,不知如何劝说离若,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都怪那个洛天依整出这一件件事。
听雪一直默不作声,她一直都懂,为何小姐执意参加才艺表演,只是劝说也无用。小姐已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姐了。
离若见二人不再执意阻拦,便拆了绷带,稍稍整理了一番,便踏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