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再搭理那个被称为皇上的人。我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抗议,可是,为了十四,我还是在他面前又一次妥协。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十四阿哥胤祯大闹乾清宫,不光再次冲撞皇上,还掀翻了御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替十四捏了把冷汗。胤祯,你可知道如今你对着嚷嚷的人是谁?他不是胤禛,他不是你的四哥,他不是雍亲王,他是皇帝,大清国的皇帝。也许,十四是知道后果的,可是他隐藏不了母亲去世的悲伤与愤怒,所以才会这样失态的吧。
晚上,胤禛回养心殿就寝的时候,脸色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放在他身边,拉着我的手“莫南,为什么朕做了皇帝,他们会这样?为什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反对朕?兄弟们是,大臣们也是,就连朕的亲生母亲都来反对朕,你,也是-------不管他们信不信,朕的皇位是皇阿玛亲口承认的,朕真的没有篡权谁的皇位,那真的是皇阿玛给我的。”
我沉默着,这样的时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所背负的太过于沉重。但是,关于十四阿哥,关于十四福晋下午的嘱托,我不能不说“皇上,要我说什么?我说的皇上可又愿意听?”
他没想到我竟然跟他说话,乌黑的眼珠忽闪忽闪的,好大会儿没反应过来。“你说吧,朕听着呢.”
我定定神,想好措辞,这个时候可不能说上半句不该说的,这会儿他要是拂袖而去,那事情可就弄大发了。“那我可就真说了,先皇在的时候时局,您比谁都清楚,不管是八贤王还是大将军王的风光,那都成为过去。如今的您,是大清的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在管理一个国家的时候,仅仅有法理是不够的,人情也是要讲一点的。例如,今天十四阿哥大闹乾清宫,若是放在国家立场来说,这事情可就大了,就算将他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可若是放在一个家庭里来说,不过是弟弟跟哥哥闹闹矛盾,小吵小闹,事情过去也就算了。莫南的意思,想必皇上早该明白。”
他冷笑“我就知道,你得向着他。”
我也一笑“我也知道,你会这么想。”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你还非得惹朕生气?”
“我有吗?明明是皇上自己要生气,我也拦不住。皇后,年妃都管不了的事,我一个洗衣服的丫头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
“你是在怪朕迁怒于你?”
不是吗?每次都是这样,还不准人家说说吗?
“呵呵,看出来了,你心存抱怨。”
“我怎么敢?”我一时忘形,脱口而出。
他神色缓了缓“你好久不曾和朕争锋相对,好怀念以前的你啊。”
我没有说话,心情也有点低落。
“你不用担心十四,朕不会把他怎么样,他毕竟是朕的亲弟弟。就算他再怎么惹朕生气,朕都不会-------希望额娘在天之灵也能明白朕的苦心。”
就这样,两个人的谈话就此结束。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朝了。
一大早的,我的右眼就不停地跳啊跳的,我蹲在洗衣房里不停地咒骂该死的天气。等到我把床单被罩晾上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厄运降临了。
年妃,后宫除了皇后之外风头最劲的女人,也许比皇后还要霸道几分。
我跪在那里“奴婢苏小鱼见过年妃娘娘。”
她仪态万千地指了指我,于是,她身边丫头把一大抱的脏衣服砸在我面前,然后“把这些洗干净了给本宫送过去。”
“是,奴婢遵旨。”
等她们前脚一走,我就暴怒了,拿起衣服扔在石头上,泼了两桶冰水混合物,操起棒槌狠劲地砸,叫你欺负我,叫你找茬!
可是她们送来的衣服太多,直到日落西山,直到灯火阑珊,我才腰酸腿麻的收工,我从心里问候了她八辈祖宗,是她八千辈的祖宗N遍(N大于1000000)
回到养心殿,伸伸胳膊伸伸腿,好不容易换过些劲来,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胤禛,他不在。照往常,他是一下朝就在这批奏章或休息的。见我疑惑,旁边的丫头莲儿低声说:“刚才年妃娘娘来过,万岁爷去娘娘那里了。”
原来如此。
这也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一个说爱我重于江山的男人,我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多了这样的男人,然而,经过那么多的欺骗与痛楚,我还是没有长进,依旧对他们存在着幻想,依旧爱的刻骨铭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他为我做的一切,不管是以往的,还是现在的,我都没办法忘得干干净净,我心存感激,继而生出的爱慕-------
我这个倒霉孩子,不长记性的倒霉孩子!我也从心里鄙视自己,无论爱了多少次,伤了多少回,却还是没脸没皮的相信爱情。不是说自己天真还是骂自己无知,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我真的真的一直相信爱情,相信那些男人。我可能不会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但是我怕他们无助的眼神,怕他们的隐忍,怕他们的忧郁。
第二天下朝,胤禛,不,是雍正出现在了养心殿。我悄无声息地端了要换洗的被单从旁边的小门溜出去。是的,我生气了,我生自己的气,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这会又在这里偷偷难过,真是活该。
早早洗完了衣服,害怕年妃又过来找茬,我噌噌地窜出了洗衣房。看着宫里来来回回的太监宫女,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深宫大院,我顿时觉得自己沧桑至极,我真的老了,苏小鱼也不年轻了。
“小鱼-------”
我迟疑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胤祯。“十四爷-------”
他似笑非笑“你,还好吧?”
“还不错。你呢?”
“你应该清楚,我过的好不好。听说,你去山西,去西宁了?”
我一怔,怎么无由来地说起这个来了“十四爷,问这些做什么?”
他仰头一笑,不过是苦笑“独独没有看我,你还在恨我?”
“恨你做什么?”
“若不是我非要跟皇阿玛求婚,他也不至于要你的命。是我害了你,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活在愧疚里&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敢情是因为这回事。“十四爷,你不用自责,我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我都忘记了。真的!”
“莫南,每次都是我做错了事,你都原谅我。以后-------”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高达的声音打断“万岁爷驾到!”
接下来的场景,依旧的俗套,我被雍正带回养心殿,迎接我的还是更加强烈的暴风雨,雪,雨,风,霜夹杂冰雹一股脑地冲我招呼过来。雍正的脸比十二级台风过境还要惨烈,这种小心眼的男人就是这样。允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咱百姓点灯,我只是跟十四不小心碰面,叙叙旧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弄这么大阵仗吗?
夜里,他又去了年妃那里,我也气呼呼地一夜没睡。这算什么啊?没等他下朝,我拎着换洗的衣物出去了。这个,赌气嘛,谁不会啊!
冰凉的水,刺的我手都没了知觉。我兀自在那里吸气,呼气“世界如此美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年妃的再次出现,让我又一次地如同受刑。回到养心殿的时候,某人还是不在。不在就不在,谁稀罕啊!
我自己躺在那里琢磨,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干脆我再死一次,死回去算了。
于是在那里酝酿了N个自杀计划。要死,也不能这么白白地死了,对于那些为难我的人,我也得“回报”一下才行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