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之后,十七便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我知道他是刻意躲我的,他在我面前分明就是那个没有长大,那个小小的十七。
一天一天,日子愈发无聊。于是这天换了便装,唤了小喜走出十七阿哥府,走在大街上才发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的,在这封建大宅里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新时代女性了.
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家茶馆生意兴隆的很,门里门外站满了许多人.我从来不是一个爱往人群里钻的人,可能是因为憋闷了太久吧,我的脚已经迈进了这家茶馆.原来里面的人远没有门口人那么多,给了小二一錠银子,由他带着坐在一侧的雅座位置.
“主子,这里乱的很,咱们要不要换一家地方.”小喜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让她开口表示她已经实在忍无可忍.对此我悄然一笑..
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越来越多地人进来了,当然进来落座的人大多是衣着显贵之人,而站立在门口翘首以待的,便是那些没有银子,而又想凑热闹的人.
接着这茶馆中央的位置摆上了一张说书案子,然后是一把椅子,一个抚尺.等得这说书人落座,已经是满场的呼声了.在我看来,明星也不过是这么个排场.这说书人样貌看来有些阴郁,只是那张巧嘴确实令人佩服,这才刚一张口,便给在座的各位讨了个满堂彩.
我已经想起身走了,因为我对这听书没兴趣.你想啊,那古代有什么啊,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些野史,名著罢了.可我才刚刚欠身,便瞅见女扮男装的十四福晋完颜瑞雪领着个小厮进来.我不想跟这种女人多做纠缠,于是坐定,面朝桌面兀自自娱娱人.
然后那十四福晋便坐在了那离说书人最近的位置,她一向都这么嚣张跋扈的,这回赶人走也只是拿银子砸人.那说书人似乎认识她似的,冲她微微一颔首.接着说书人一拍抚尺,开始讲起一大户人家的花边新闻来.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些说书人无非是讲这个来着.
可是,听着听着,我觉得这花边新闻有些不对味儿,似乎有些问题.是的,有问题------那是必须的.因为这说书人讲的是一个女人和那个大户人家里的众多兄弟的事情.要是我没想歪的话,里面那个被人唾弃的坏女人就是我.
我的脸色一点一点青了,我心里的怒火也已经烧起来.就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这时门外忽然闯进一队官兵,领头的正是我儿陶醉.只见他一进门,四下一扫,便下令捉拿那说书人.那说书人不慌不乱,唇边带着几分讥笑,他知道他面前的那个主子会护着他.
果然那完颜瑞雪照着陶醉就是一巴掌“狗奴才,坏了爷的好兴致。哪个衙门的?叫你主子来见我!”
看着醉儿脸上的红印,我的怒火已经开始攻心,我的儿子我都没舍得打过,你他妈凭什么啊?可是,理智还是很强烈地制止了我。是的,我还不想和这个女人撕破脸,因为她在康熙面前一向最得宠的儿媳。
然而,她下面的话让我改变了主意。她指着醉儿说“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卫李大人,原来是四王爷的爱将,刚才真是失手。”醉儿毕竟年纪小,一时没吃准她的话茬。依然招手让人拿下那说书人。
啪!又一个嘴巴抽在醉儿脸上。那完颜瑞雪冷笑一声,开骂“不识抬举的狗奴才,没看见主子我在听书吗,滚!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狗杂种,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看着醉儿强忍的模样,我实在忍无可忍,抄起旁边桌上的酒坛子,走到完颜瑞雪背后,冲她“哎,有东西给你。”趁她回头的功夫,一下狠狠砸在她脑门上。她妈的看什么看,砸的就是你!这时我耳边似乎有无数只小鸟轻声鸣唱明天会更好。。。。。。
完颜瑞雪倒下的时候,我面前忽然冒出了许多个人。有愤怒的十四,不解的十五,似有所悟得十六还有那多日不见的我的老公-------十七,最后面还跟着那恍如隔世不见的八阿哥。醉儿不知所措,我顿了顿心神对他道“李大人,如今你尽可以拿人了,至于剩下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看了看我,用力一点头:“谢十七福晋,奴才李卫这就告退了。”说罢对着那几位阿哥们一行礼,带着说书人走了。
十四抱着依然昏过去额头却还在流血的完颜瑞雪,面目有些狰狞地冲我说:“今天的账,你给我记得。苏小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八阿哥满腹心事地看我一眼,跟在了十四后面“十四弟------”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十分默契地看看十七,再看看我。然后对着八阿哥的背影“八哥,等等我。”
我大着胆子看了看十七,脸色铁青。然后,冲着微微发楞的小喜说走。
果然,回到家之后,十七吼了我,很暴躁地吼我。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老婆,自己不满意了,还给自己惹是生非。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她再怎么让你生气,再怎么让你为难,你还是觉得她是很好的,是值得保护的;可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你都觉得她是多余的,她是累赘。他是真的不爱我了吧。。。。。。
这也没什么的,我本身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我学华英雄安慰自己。对于爱情,我不再奢望。那种昂贵高追求的东西,不是我所能向往的。
结果,因为我的冷漠态度,十七甩手而去。然后,我就像汉武的陈阿娇一样被软禁,也就是被囚了。身边除了小喜,就是四阿哥送的旺财了。
于是每日的粗茶淡饭,每日每日的寂寥,就连那些妾室们都敢在我们前高声调笑了。我已无心慨叹世事炎凉,人心不古。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不能得到,干脆舍去。古佛青灯未必不是好的归宿,只是我的心在忆起过往的时候还是会痛。
每日静坐,参禅,悟道。这时我的功课。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以做,因为在十七阿哥府眼看就没了我的容身之所。
素衣,素面,素食,我慢慢开始习惯这些以前所不能接受的清苦。连旺财都日渐消瘦了,更何况是人。
我知道这种日子不会长久,我有预感,有人会来帮我。只是我不确定会不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