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萌漫不经心的扯下口罩,挑了挑眉饶有风骨的笑着。
拖着行李朝紧闭的大门走去,两旁的仄斜而立的胡杨树长高了不少。胡杨是她最喜欢的植物之一,被誉为大漠英雄树,有“三个千年”之说,既生下来一千年不死,死了后一千年不倒,倒下去一千年不朽。
初秋的胡杨是最美的,那种美不仅来源于她的色彩,更多的则来源于她的那种遇强则强,逆境奋起,一息尚存,绝不放弃的精神。霜风击倒,挣扎爬起,沙尘掩盖,奋力撑出。他们为精神而从容赴义,他们为理念而慷慨就死。虽断臂折腰,仍挺着那一副铁铮铮的风骨;虽痕伤累累,但显现出的仍是那一股硬朗朗的本色。而冬天那一株株宁死不屈、双拳紧握的枯杨,又似一幅悲天悯人的冬天童话。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妈亲手种下的,小时候不经常与妈会面,这些胡杨像是黑暗骑士缄默的守候在这座几乎与世隔离的小城堡外,为我遮风挡雨,陪伴我茁壮成长。
筱萌很欣赏胡杨遇强则强,逆境中崛起可歌可泣的精神,我要像它一样,未来的路无论有多坎坷,只要你不被潦倒我亦顽强的立足于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厚重的大铁门微微乏旧,却一尘不染,当年先进的设备不变,门锁依旧是那年的电子指纹密码锁。
我片刻凝视过后伸出钎细白皙的手刚要按电子锁,指尖还未触及只听见“砰”地一声,门自动打开了。不会吧~什么时候换成自动感应电子锁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对,我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这电子锁,这分明丝毫没变就是以前的那个锁呀?我的眼珠子忐忑不安的转动着,难道是这栋房子闲置了太久,各路孤魂野鬼,都入住进去了?(明明是无神鬼论主义,居然冒出这么可怕的念头)
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开,我的蹙眉错愕的望着自动打开的门,心里发毛,头皮发麻。
门后面窜出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这家伙这么会冠冕堂皇的从我家里出来?千百个问号都快挤爆我的脑袋,不满的敌意瞬间竖立,我秀丽的眉宇紧蹙,半眯着眼睛,鼻间流窜着呼呼的不满的大气,因为被猝不及防的吓到,殷红的薄唇内咬牙切齿,咯咯作响。
这个少年拥有一头纯天然墨黑的幽发,一张被撒旦眷顾过的天颜,五官精致,像是被画家精心绘画的3D般玩偶,五官分明立体,皮肤光滑白皙,(⊙o⊙)哇~这优良强悍的基因酷有巧夺天工一说。
少年看到她也挺惊讶,拖着秀美的下巴对她从上至下细细的打量一番。
嘴角轻扬起一抹邪魅不清的笑意,器宇轩昂的横眉微微挑动,夹杂着十足的挑衅味说:“几年不见,居然破茧成蝶了~呵呵O(∩_∩)O~”。这话算是贬义词还是褒义词呢?混淆着他似笑非笑的调调让人暗自不爽。
“喂,你是何方妖孽,居然在我的底盘如此嚣张”。筱萌双手叉腰,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般,因小怒乏现微微狸红的脸颊十分浮艳,有点小倔强的我带着一丝狂野和洒脱,不可方物,宛如天物。
话刚入耳,少年轻震片刻,清泉般透彻的眸子划过一丝讶异。几年不见,当初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小女孩和眼前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有点跋扈嚣张,骨子里油然而生的倔强,不受任何人束缚,无所畏惧。
她似乎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程俊熙暗自苦笑,也对,相比她微妙的变化,自己的变化才是大的骇人。她如果真能够忘却,曾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算是一件好事。
筱萌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质问。程俊熙不怒反笑,二话不说领着她行李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喂,你凭什么拎着我的行李往我家走呀?”收敛起刚才的嚣张样,筱萌不知所措的尾随其后追问着。
程俊熙不语,阔步不止的前行。
只见这家伙对她家似乎了如指掌,貌似对她的生活轨迹也一清二楚,拎着行李直接去了二楼,她的闺房。
(⊙o⊙)啊!什么情况?
筱萌的房间一如既往,粉红色涂漆,HelloKitty的主题,主公床上布满各式各样的抱抱熊。她本以为再次踏进这个陌生的家她将带着一种宾至如归的隔阂感,看到像是精心布置打扫,处处洋溢着温馨的小窝,心里默然激~情澎湃。
是妈特意给我布置的吗?筱萌笑得合不拢嘴,花枝乱颤。
“发什么呆呢?我还以为你变得像刚钢铁侠般刚毅了,不再喜欢这些小女孩家家的东西了,看你一脸望眼欲穿的样,不要太感动哦,请叫我活雷锋,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举手之劳”。程俊熙如沐春风一脸得意的说着,像是个做了好事迫切想要被表扬而邀功的孩子。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这家伙略带磁性的声音在筱萌的耳膜内捣鼓着,她脸上泛现的一丝感动戛然而止。不是妈帮我布置的房间?澎湃汹涌翻腾的心,刹那间正如海浪拍碎了礁石般是那么无奈又失落.也对,对妈来说我就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还在祈求些什么?我的存在只不过是她的绊脚石,这一点我难道不应该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吗?
“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很了解我吗?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筱萌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程俊熙,不夹杂一丝暖语妙语连珠,一口作气的炮轰了他一顿。(其实是在掩饰心里卑微的失落,跋扈嚣张只是临时披上的刺猬装。~~~~(>_<)~~~~)
“我?”程俊熙瞪大琉璃般透彻的眸子,嘴巴惊的合不拢嘴。心里一颤竟被她突如其来180°大转变唬得一愣一愣的,三语两语就把他欲言又止的话搪塞的哑口无言了。
“我?我什么我?”筱萌挑了挑眉,火药味十足挑衅着。
程俊熙一脸无奈,不知所措的启齿:“你.”
“你?你什么你?”再次挑衅。
程俊熙似有所思,不语。
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波光流转间竟涌现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与生俱来的阳光健美的体魄,一身休闲随意的服饰,被强大的魅力气场撑得像是在巴黎时装展的T台上。盘绕在四周富有吸引力的漩涡磁场,让人不敢与他蛊惑的双眸相视,似乎一个不留神就会情不自禁的沦陷进去。
移开与他面面相觑,有点无所适从的流光。
恶狠狠的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就不予追究,斗胆再敢非法私闯民宅试试,我会采取非法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筱萌故意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加重了语气。语气中略带挑衅的恐吓,恐怕连头猪都听得出来。
程俊熙看着眼前的跋扈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禁轻蔑一笑,抚着帅到没有朋友,无与伦比白皙的下巴,不以为然的试探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下意识,将他那张纨绔不拘,帅到掉渣的脸不知死活的凑到她的跟前。
“你、说、呢、?”筱萌皮笑肉不笑,酷似披着羊皮的狼,一字一顿的轻吐着几个字。O(∩_∩)O~
程俊熙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盯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邪魅的淡笑。身手敏捷的筱萌迅猛的抓住他的肩,还没来得及搞清现状的程俊熙,被筱萌以标准的柔道的姿势,将猝不及防的他狠狠的摔倒在地。
主攻泰拳和散打的筱萌还是有柔道黑缎的潜质,武术界的新星潜力股一枚。(还不是蒂西跆拳道玩的好,你只不过在她的身边眼观心会学了一招而已。)
“啊~痛、痛、痛、~~~”毫无防备的程俊熙被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表情狰狞一脸痛苦不堪的呻吟着,轻轻抚摸着身受重伤的PP,心里不爽的咒骂道,这该死的丫头,不过是出趟国,居然人格突变,力大无穷变的异常的man。
筱萌桃花泛滥的脸上阵阵得意,掩饰心知肚明的思绪,我深知自己在跆拳道这方面是外行,却还是不自量力的试了试手。这威风耍的真够惊险,差点折了姑奶奶我的小腰板,我偷偷揉了揉腰。
筱萌摇头晃脑的垂首低眸,与程俊熙仰首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她脑海浮现浮云连篇,这家伙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句:喂,私闯民宅是我有错在先,你不爽可以向法院提出控诉,暴力相待,把我摔出个好歹来,轻者随便赔个千八百万,重者以身相许我的后半辈子赖定你了。哈哈哈~~~然后开始了丧心病狂的癫疯嗤笑。
“真是报应呀~呵呵~”程俊熙不明低头嗤笑着,话里有话,自言自语中。
筱萌装腔作势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漫不经心道:“劫财,本姑娘两袖清风,安贫乐道,搜刮不出任何油水,劫色,本姑娘的身手你刚才也见识领教过了,咱呢~心照不宣,你-不是我的对手。”
程俊熙心里一阵苦笑,有点自我嘲讽,真是报应,从小到大,自己没少捉弄这丫头。短短几年不见,这丫头逆袭归来,已不是我可以随心所欲肆意欺凌的丫头了。
这家伙,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