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还是平安的回来了,十几天下来,虽是清瘦了点,可是精神头还是好的。看到卿尘和贝壳他们,又裂开嘴笑了。众人心里安慰,却笑不出来。
“这都是怎么了,小爷回来了,怎么还哭丧着脸呀,我不是没事么?”耗子不知道事情始末,半晌还是摸不到头脑。
“我们这是高兴傻了,一时忘了怎么表达了。”卿尘上前拉住耗子的手说道。
那孩子没有细想,又是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日子像是回到了从前,可有什么东西却是真的不同了。
当看到松末的那一刻起,卿尘就知道这简单而安宁的生活是要离自己而去了。
耗子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同时还不忘把卿尘护在身后,“你是谁,要干什么?”
“嘁,我做什么有必要想你解释么?我家主子要离开此处,我自然要带上府中的奴才一起走才是。”松末毒舌的毛病又犯了,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脸不屑。
“谁是你家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耗子的声音就卡在那里了。
身后的小白缓步上前,来到松末面前站定,只是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声:“走吧。”
“小白…”小乞儿仍不敢相信,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角,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你家主子答应我的条件呢?”卿尘只是看着松末。
“我家公子一言九鼎自然是不会食言,你放心,这些小乞丐的事情,主子自然会安排妥当。”
“小白,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耗子一把转过卿尘的身子,眼眸中有失意,有慌张,更有散不去的痛苦。
“小傻子,好好照顾好自己…”
又是离别,好讨厌这种感觉,可是有用么,命如草芥,注定要在浮世漂泊的。
“回答我!”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耗子低吼起来。
“自然是为了救你。我家公子出手相救,这小子就入府为奴。”松石不明白卿尘为什么会隐瞒,不耐烦的开口,仅是这一句话就像把尖刀刺在心头,耗子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目光呆滞。
“快走吧,公子还要赶路!”卿尘看了跌坐在地上的耗子,轻轻环着那孩子的肩膀,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身后是死一般的安静,耗子这孩子重义气,自己的离去怕是要让他伤感好久了,还好有贝壳他们守着,日子应该也会好起来吧…
上了马车,车轮转动声音幽幽响起,碾碎了人心…
沐浴、更衣,除去原先那破旧的行头,戴上了斗篷,把那伤痕累累的脸都遮了起来。当初以四哥送给自己的暖玉为饵,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救下了耗子,却也把自己搭了进去,没有自由,前途更是一片晦暗。
跟着松末已经走了三天,离京城是越来越远了。买下自己的那个公子始终没有露面,怕是不屑吧。卿尘自嘲一笑,也罢,现在的自己落魄如斯,身份不过是一个奴才,能活着就算是恩赐了,虽然想当面道谢,但既然人家不屑,又何苦自作多情?
“真是个闷葫芦,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你跟着!”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松末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子,就是觉得不顺眼。
本来自己是要随公子一起回大绥的,就是这个小乞丐生生打破了原来的计划!
“喂,你坐出去,不要和我待一起,臭乎乎的!”
卿尘本是陷在自己的回忆中,担心耗子他们的情况,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嗅了嗅自己,衣服都是新换上的,没有臭味呀?茫然间抬头,看到对面人不屑的眼神,心下明白几分。起身出去,和马夫并排坐着,初秋的风携着一丝凉意打在脸上,竟也让人心欢愉起来。
“松公子,前面就是雁门关了。小老汉也只能送二位到这里了。”赶车的马夫对着车内的人说道。
没有心思去听松末是怎么回答的,心蓦地收紧了,只是默念着这三个字:雁门关。
冰清,许久不见,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