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不到还有几分傲骨,如此疼痛就是男子也忍受不了,你一个弱女子居然能不发出求饶声,真是令人佩服呢?”
卿尘唾了那人一口,那人似不在意般,只是拿出雪帕轻轻的擦了两下。
“求饶有用么?阁下无非就是想要折磨我,我的哭喊声只会增加你的成就感而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洛卿尘不做!”五脏六腑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就是呼吸都连带着是痛的。只能蜷缩在那里,尽量省点力气。脸上不断的有血滴落下来,那人的每一刀都像是凌迟,带着深深的恨意。
“你很聪明,可就是这种聪明让人很厌恶呢?”易俯下身子,手掌紧紧捏着卿尘的下颌,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冷笑着。
“要杀要剐就利索点,早点解决我,也好去你主子那里领赏,也省的我看到你恶心!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卿尘一口气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口角有血沫子溢出来,胸口憋闷的难受。
“啧啧,这红艳的小嘴说出来的可是小爷不喜欢听的呢?容颜虽是毁了,可是身材不错,若是去了红颜坊,多少也是能换些酒钱的吧。”马背上的力哈哈大笑,可是却寒冷入骨。
易闻言一把扯过地上的女子,作势就要解开她的衣衫。
“放手,你这个人渣!”饶是没有气力,可事关名节,自己要和这厮拼了!指甲划过那人的手臂,立时就有血珠子涌出来。
那人疼的吸了口气,反而笑了:“真是个野猫,这张牙舞爪的性子,不知道相国怎么受得了?”
夙离垢?真的是你么?女子有一霎那的怔忡,看那男子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又照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被人重重的打飞,又狠狠的跌在地上。那人尤不放过自己,口中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一时间只觉得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易,你要杀她就快些,这么不怜香惜玉,小弟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那个力一脸邪魅的说着。
卿尘刚想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是话到嘴边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该不会是…背上有冷汗滑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又试了几次,回应自己的只有呀呀的声音,竟是不能说话了?!
“不用试了,刚给你吃的药可是我的独门封喉散呢,此药无解,饮下后不出片刻就会丧失说话的能力。七公主,在下为你可是下了足够的功夫呢。”那人像个讨赏的孩子般,对上卿尘愤恨的眼神,竟是笑了。
“易,你还真是浪费呢,那封喉散我平日里向你讨要,你都不舍得给呢。”两个人对待生命就要是谈论天气或是集市上的大白菜一样自然,丝毫没有一丝怜悯…
挣扎着向后退去,想离这两个变态远一些,就算是要死了,最起码她也要保留一些尊严。容颜毁了,声音没了,她还有骨气。卿尘的右手缓缓滑向靴子,那里有瑰奇给她的匕首,本来是防身用得,不想今日先要给自己放血了。自嘲一笑,脸颊又是一阵抽痛。既然那二人要看自己的笑话,要折磨自己,那偏不能如他们的意,自己的命自己掌握,只是父皇、母妃、哥哥姐姐们,尘儿先走一步了...
这月明之夜,整个大印国本应是最幸福的新娘,却被迫自尽于悬崖之上,说出去谁信?
瑰奇说那匕首及其锋利,若是在脖子上轻轻一抹,痛楚最小,断气也快。
奇奇、美美,我好想你们,我好想回去,主仆一场,我却注定要先走一步了。奇奇,我真的很怕疼,很怕苦…
我怕自己再不动手就会向他们求饶…
真的很痛…
匕首被慢慢抽了出来,手起刀落,只需要一下就好了。卿尘握紧了刀柄,见那二人没有上前的意思,狠狠的向自己的脖颈扎去。
“相爷,吉时到了。你先用着秤杆挑去公主的盖头,从此以后夫妻和睦,称心如意。”喜娘端着喜秤,对着两位新人说着。
夙离垢笑着接过,挑落了新娘头上的喜帕,姣好的容颜就那么显露了出来。女子似有娇羞的垂下眼眉,男子如玉的脸颊上还是淡淡的笑意。
相府里没有见过七公主的人,此时看了新夫人的容貌都暗自惊喜,都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谪仙般的主子,现在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了,心里先前的不满也化去了不少。
接下来的无非是合卺酒、百子千孙羹。漪美看着自家主子幸福的模样,心里替她高兴,眼眶一热,竟是哭了出来。一旁的冠玉看了她一眼,不屑的撇撇嘴,径自转过脸去。
瑰奇神色淡淡,好像周围的热闹和她无关一般,她自幼习武,洞察力自然是要比平常人强,此刻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只是没有机会开口询问,那只好等明日了。
"礼成!"喜娘笑着恭贺二位新人,吩咐着众人收拾了那些物件,偌大的寝殿就留给了坐在床榻边上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