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不知轻重的混蛋,下手还真重。”漪美愤愤不平,手下的动作也重了几分。
卿尘吃痛的呻吟了一声,那小丫头才惊觉,又是哗哗一阵流泪。
“美美,真的不要紧,这点小伤不几天就好了。”
“公主就是嘴硬,皇上那么宠爱你,只要您肯服个软,哪会挨这么重?”
“我也不知怎地,当时就是生气,口不择言顶撞了父皇。”
“你也知道是口不择言?”六皇子洛荫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殿内,斜斜的倚在屏风旁边。
“啊!”某女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洛荫照,你不知道避嫌吗?男女授受不亲!”卿尘囧的都快吐血了,自己伤在屁股上,就这样被看去了。
谁知人家丝毫没有愧意,大摇大摆的走到内殿,悠闲的坐在软榻上。“我们是兄妹,你小时候,我还经常到贤妃娘娘那里帮你洗澡,有什么可避嫌的?”
“那是我小时候好不好?”卿尘一时无语,恨恨的瞪着他却无可奈何。
说起这六皇子,还真是大印远近皆知的逍遥王爷,自十四岁离开宫殿封了自己的王府后,身边就是美姬不断。他的母妃是当今薄太后的侄女,封为德妃,自先皇后逝后,为六宫之首;六皇子自幼聪慧,深得太后和德妃的宠爱,就连皇帝也对他的行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六哥来此有何贵干?”卿尘咬牙切齿道。
“看风景呗。”
“风景?你府上的景致不知道比我这里好千百倍。”
“这点我不否认,可是我府上缺了一个挨打卧榻的病美人,为兄我甚是懊恼啊。”那人一脸愁容像是真的遇到什么绝世难题,旁人若不知还真要被他这苦大仇深的神情给骗了去。
只听“砰”的一下,一只花瓶飞了出去,接着就是茶盏、枕头之类的…身边再没有什么可丢的东西,而那人还是笑若春风,不动若松。
“七妹,早就让你练武,你怕苦,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六皇子半开玩笑的说着,眸中闪过什么却又瞬间不见。
卿尘吃了亏,也闷闷的不理他,依旧趴在榻上。
“好了,别恼了,我可是诚心诚意来看你的。”
“您老看过了,好走不送。”
“唉,真是伤心啊,亏我还给你带来了上好的雪莲。”
“谁稀罕!”某卿哼哼几声,身上是疼痛难耐,若是有了雪莲,身体倒是可以好的更快了。
六皇子吩咐漪美去煮药,又把其它几个小宫女打发了出去。这人不会是…卿尘心中大惊,又紧了紧腰上的锦被。
“我的好妹妹呀,为兄和你说件事。”
“说事就说事,走那么近干嘛!”某卿想撑起身子,可是腰背痛的好似要断掉一般,挣扎了几下却是被那人按住了。
“别紧张,你六哥我对你开花的臀部没兴趣。要说是涂药这事吧,估摸着四哥会做。”
“切,四哥才不像你这么无聊。”嘴上逞能,心里刚才却是紧张的要死。“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秘?”
洛荫照突然俯下身来,静静的打量着床榻上的人儿,半晌才叹道:“卿尘,难怪他那么宠你。你果然是我大印国的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是尚书家的南宫婉晴。”
“是么?呵呵,那是世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知为何,今日六哥的话有点莫名其妙,那个“他”又是谁?卿尘不知道这人又在思虑什么,刚要开口问,却又听到:“父皇有意将你许配给夙离垢。”
“什么?!”卿尘只觉得脑子被雷劈了,只剩下一片焦黑,什么思绪都组织不起来。
洛荫照也不意外她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父皇前日教训你就是想让你收敛一下脾气,毕竟嫁人后,凡事都不如在宫中这般。夙离垢年方二十,已是我大印只手撑天的丞相,心智谋略可见一斑,你若依旧我行我素,怕是要吃大亏的。”
根本听不进去那人在说什么,只是记住了一个名字:夙离垢。
六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离开,漪美端着药进来时正看见自家主子无精打采的趴在那里。
“公主。”怕她因伤势而突然起了高烧,漪美正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想却被卿尘拦住了。
“我没事。”
“那就好。六皇子给的雪莲已经煎好了,公主还是趁热喝了吧。”
心不在焉的应了下来,勉强喝了两口,却是再不愿意碰了。“太苦。”
“良药苦口,您就忍着点。”微微摇了摇头,漪美看她有心事,也就不再勉强,替她揶好被角便退了出去。
六哥的消息素来灵通,此时父皇还没有降旨,那这事还有转机。
夙离垢?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的,不也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凡人么?你夸他是喇叭花,我嫌他是豆腐渣。不嫁!
有时候姻缘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要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却偏偏迎面错过,白白给生命添了许多苦楚。卿尘日后常想,若六哥那日没有来,若自己没有接下来的举动,或许身边有些人的命运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