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义气之甲
凯里在失去了第三批货后,停止了对油井的开采,他要弄清楚对手是从哪里来的,下一步又会怎么样。于是,凯里来俱乐部的时间几乎到了每天光顾。他假装沮丧地坐在桌子边喝闷酒,暗中却观察着来往的人流。贝蒂告诉他,有几个人经常来这里,经查实,他们曾是西蒙手下派到山寨干活儿的人。凯里似乎看到了追查出真相的方向。这一天,那几个人又来了。其中一人还换了一身标致的衣服,听他们的言语中,不会再作以前的苦力活了,凯里走了上去搭讪。
“那油井没法干活儿了,我们都在另找事情作,凯里!”一个戴帽子的木灵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啊。唉!我实在是没有能力。都怪我不好!”凯里继续伪装自己的处境。
“诶,这个不好说。凯里族长,木灵人能作的事多着呢。他们几个都要去跟着上次留在山寨的人学手工艺。我的兴趣不在这儿!”穿新衣服的人这么说。
“你的兴趣在哪里呢?”凯里试探地问。
“我还听说,船工们也失去了工作。嗨!生灵人没有人类活得那么自由啊!”
“自由?!”凯里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旁边几个人从吧台上站了起来,“是啊,我们也想喝美酒,玩女人,跟人类一样的生活。”
“你们?那我呢?”凯里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人,双方的关系紧张起来,一股火药味在往上冒。
“大家有话好说,凯里。”克芮斯走了过来,劝道。
“哼!”穿新衣服的木灵人鄙夷地发了一声,“难道生灵人就只能为了这片森林而活着吗?”
“是的。生灵人就是为了保护森林而活着的,我们得听从神的意诣。”莫哈伊从里屋端着酒杯,走出来说道。她的声音柔慈中带有威严。“如果有一天,我们只听从内心的需要,会受到神的责罚。”
她的话饱含了沧桑,几个木灵人撇了一眼莫哈伊,停止了刚才的争议,向门口走去。只有那个穿新衣服的木灵人回过头来咕噜道,“那是你们要作的事,不等于我们必须服从。”
这时候,凯里实在忍不住了,一拳挥了过去,打在那个说话人的嘴巴上。“我们是灵族,你想要毁了灵族的骄傲和责任吗?”
克芮斯忙上前拉住愤怒的凯里,几个木灵人见事态越发大了,怕自己作的坏事被人看穿,连忙拉开门跑了。
乐池里,音乐仍在响着,这里白天来的人少,要到了晚上才人头济济,俱乐部有好几个娱乐的房间,吧台是最靠近大门的地方。
“就算你知道是他们干的坏事,可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之前,还是要忍耐一下。”克芮斯说。
“他们想过人类的那种生活,根本不配作生灵人!”凯里气得不行。
“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别着急!”
“还有山灵族也少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也不明去向,我估计他们就是混进来的内奸,等事情作完了就走人。”
“看来我们的对手真的是厉害了。你能让他停止发起攻击吗?”克芮斯问。
“我已经停了油井的工作,暂时不作了。”凯里说完,征询地看着克芮斯和一旁站着的莫哈伊。
“我想,就是这样的情况,那人也不会罢手的,偷走了油罐再转手倒卖出去,他的势力更为强大了。”
“父亲,除了墨汉多要这么干,再没有旁人了。我就是挖地再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还是小心为好。他在利用生灵人作事,也会利用人类的弱点。我们千万不要和人类起了争端,那样的话,就等于是腹中受敌,太危险了。”
“父亲,你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把油井看好,我会令人把它守住的,至于墨汉多的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你们都帮我看着点,有了消息尽快地告诉我。”
“孩子,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莫哈伊心疼地说。
凯里点点头,把椅子上搭着的外衣往肩上一甩,扭转身出了俱乐部的大门。
海巫得知阿尔必解决了神秘山庄的事后,为了防止黑色郁金香再一次借助魔力逃脱,她忍痛把郁金香花园给烧毁了。从此以后,郁金香就只在每年的3,4月份才开花,花期3个多月,过后就凋谢了。
“喔喔,这些花在秋天来临时就没了。”海巫说。
她带着铁环回了大海,这一次有铁环收魂,黑色郁金香再没有机会跑出来。海巫也为意外地找回失落的铁环而开心,那毕竟是她的心爱之物。可惜丽娜只能在水里当一条美人鱼了,她再也变不回生灵人的模样。海巫便让丽娜看护着周围的珊瑚礁,始终在她的眼睛所及的范围之内活动。
“你不能擅自离开我,就像当年的水泽仙女一样,要牢记住这点!”
海上飞起了一层迷蒙的雾水,搅乱蓝色的海洋心,海巫还替阿尔必去海神那里问候了一下,海神对阿尔必当上森林王后所作的事情嗤之以鼻。
“他不再像一个神的孩子了,唉!真是让我失望啊!”
“他现在是生灵人眼中的神,有什么不同呢?”海巫不满地说道。
“不,他作的事情都是神不屑于去作的琐事,阿尔必作这些事越多,他的神力就会越减弱,最后,他只能成为上帝的仆人,而不是神殿主人中的一个,你懂什么啊!”
海巫听了,吃惊地瞪大了眼。她开始担心起来,担心阿尔必会有一天灵性全失,被人类和魔怪欺负。
“他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他没有什么未来,那是神的选择。他只能作神的仆人。我也没办法!”海神说完,独自离去。
浪花在雾气的周围一圈一圈地散开,荡起的波纹如琴弦上的丝线,半弯着美丽的弧形。
其实对于神力的减弱,阿尔必在山庄收拾弗提尔和黑色郁金香的时候就感受得非常深刻,他的浪剑不再发出像从前那样的蓝光,他甚至没有把握能制服两个魔怪,好在这一次他还作到了,事后,阿尔必也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真要是没能作到制服魔怪,外面那些亡灵兽一定会把他生吞活吃了去。
沃特夫老爷子又想他去山上了,他走在山路上,想着那些甘甜的玫瑰花酒,心潮起伏。这些酒喝下去,倒不是什么大碍,他有些后悔不听海神的话,父亲告诫他不要吃鱼,可他为了在船上蒙混过去,一吃就上瘾了,从此,非得吃鱼不可。
脚下走得更快了,阿尔必跟贝蒂说,他上山看看老爷子,晚上就去山寨过夜,跟凯里秉烛夜谈一番。贝蒂知道,他是要去跟凯里商量对付墨汉多的事,她也巴不得此事尽快了结,好去了一场心病。等阿尔必走后,贝蒂把花房外的黑色花瓣都收拾掉了,它们被埋在泥土的深处,最终化为泥淖。彻底地洗取生灵族的耻辱,消除他们的怨恨和不安,是贝蒂最期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