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赴大漠和亲的那个早上,南云给我药时的情景。
“这点心里,有川乌。”
“川乌?”
我重复着。
“何为川乌?”
“川乌乃是巨毒之物。”
“什么?”
我大吃一惊!握着袋子的手,禁不住抖了一抖。
“不过这甘露酥里,只有极少量的川乌,所以暂且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你明知道这点心有毒,为何还要吃下去?”
“一块点心的剂量微弱,我吃下去,并无大碍,况且有些毒并非可以轻易尝出,只有吃到胃里,才知深浅。”
我听了,心中甚是感激,却又怪他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你怎可为了我,以身试毒!”
“放心,本王最擅长的,便是解毒之术。”
见男子一副自信的模样,我在稍稍踏实些。
“这一点川乌,对我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倒是你——”
他看着我,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这毒虽不会立刻置你于死地,但时间久了,你的身子会越来越弱,最重要的是,这会使你再也没办法怀上孩子。”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脊背发冷。
南云她,竟要对我下如此狠手!
只是,我与南云,并无仇怨,她为何屡屡想要害我?
她曾是易初桓的丫头,难道,是他授意的?
可自我回宫,他并未与我做出任何亲昵的事来,甚至连碰都不怎么碰我,又怎会给我吃下这些东西。
难道,另有其人?
想起南云曾故意引我到姝媛阁,我的心,不由一怔。
“难道是她?”
我不禁脱口而出。
“谁?”
见易佑轩追问,我并未回答,而是对他道:“这件事,还请王爷先不要声张。”
我略带恳求的望着他,却见他蹙了蹙眉。
“锦贵妃确定?”
“是。”
男子点点头,却征求道:“可若不禀明皇上,只怕锦贵妃还会遭人算计。”
“若是现在告诉皇上,必然打草惊蛇,我虽无欲无求,却也不容别人害我性命,这个人,我势必要揪她出来。所以目前这段日子,我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再说,我并不确定,这件事并非易初桓所为。
“也好。”
易佑轩也只好依了我的意思。
“据本王所知,锦贵妃在宫里,并无亲信。”
我望着他,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贵妃可相信本王?”
“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不信!”
他从不曾欺瞒于我,如今又为我以身犯险,我在这里无依无靠,除了他,还能信谁?
“如此,那锦贵妃先请回吧,等本王的消息便好。”
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无心再去看元琛,便听他的话,回了溶月阁。
从古至今,后宫之中若有这种事发生,不过是因后妃争宠。
还好,易初桓的妃子不多,若非他所为,便也仅剩两人可疑。
“启禀娘娘,听闻娘娘喜欢抚琴,内侍局特别送来两名懂得琴技的侍女来伺候娘娘。”
我正读着手里的书,听见通报声,不由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