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溶月阁的这一路,都是他在问,我在答,忽见他有些许严肃,我连忙低下头道:“是,玄卿知道了。”
司马元玘还要说什么,却没有再开口,独自微微笑了笑,只道:“走吧。”
“到了。”
我随着司马元玘的目光,望向眼前这座小园。
院门外“溶月阁”三个字极不起眼,一如周围幽幽之境。
“进去吧。”
我跟着司马元玘,进到溶月阁内,但见这院子里的花草,显然全是新栽种的。
“这里的摆设,依旧全是按照当年长公主的意思摆放的。”
站在屋内,我一面环视着房间,一面点头。
淡青的床帏床帐钩挂在床边,除了梳妆台,就只有一张古桌上,摆放着一张七弦琴,其余的看起来,大多像是新添置的。
这便是娘当年在宫中的住处么?
堂堂晋国公主,竟还不及失了宠的妃子。
“我只安排了彩玉陪你住在这里,若是你觉得过于清静,我明个再叫人送几个侍女过来。”
“不用了。”我忙拉了彩玉的手,道:“有彩玉陪我便好。”
“也罢,你先住下,有事再说与我就是了。”司马元玘看了看我,“你二人一路辛劳,时候不早,你们先收拾一下,我还要去父皇那里。”
我忙躬身:“玄卿多谢五皇子。”
我站在屋中央,看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此时彩玉已麻利的将我们带来的东西收拾妥当,对我道:“郡主,我去烧些热水,赶了好几天的路,洗个澡解解乏。”
深秋的建康城,已是初显凉意。
我坐在硕大的浴盆里,彩玉站在我旁边帮我蓄着热水。
“彩玉,你也累了,外面又凉,进来泡泡吧。”
自从六岁那年我娘故去,就只有彩玉与我做伴,如今十年过去了,我俩名为主仆,实则早已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也只有在彩玉面前,我才愿意敞开心扉。
“郡主,这里是皇宫,不比在府里,还是让彩玉伺候郡主吧。”
“难道进了宫,我便和从前不一样了么?再说这溶月阁就咱们两个,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我正伸手去拉彩玉,忽闻一阵箫声,隐隐传入耳中。
水气弥漫了整个内室,我闭上眼聆听,那曲调悠扬,似在诉说一个故事。
“这是哪里来的箫声?曲调倒是好听。”
彩玉边说边帮我披上衣服。
“确是好听,只是过于忧伤,不知吹箫的是何人?”
“我不懂音律。”彩玉摇摇头,“不过这附近这么偏僻,大概是哪个失了宠的妃子。”
第二日,我早早来到崇华宫外。
“你是谁?”
一道清亮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抬头,但见一个女子微扬着头,小巧的鼻尖冲着我,稍有几分凌人之势。
“我是——”
“郡主!”
我刚要答,只见彩玉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呼。
“郡主,找到了!”
我连忙接过彩玉手里的金簪,握在手里。
“太好了,彩玉!”
早上崇华宫的人来接我时,我竟一时找不到娘留给我的金簪,真令我好生焦急。
“这簪子轻小,被裹在衣服里,我就说么,不会弄丢的!”
“嗯。”
我将玉簪收好,这才想起刚刚问我姓名的女子,忙转身轻点头朝她道:“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