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怎么样,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云鸣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就骆小安脑子里正在偷偷做的美梦一下子泼醒。乖乖,这人在她的肚子里安插了奸细啊,怎么她在想什么都被他知道了?“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听话。”
与云鸣达成协议的骆小安,第二天只身偷偷地从太子府的后门溜了出来。
“自由万岁。”站在街道中央的骆小安大喊一声。
不顾周围的人投来怪异的目光,骆小安蹦蹦跳跳地在街上玩了起来。自从和师傅两个人到京城来,还没逛过街呢,就被云鸣给绑进了太子府。
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的骆小安,每一摊都流连,看中的东西也好多,可是摸摸口袋,骆小安嘴一瘪,“算了,没钱。”
兜比脸还干净的骆小安深深地感觉到,天要亡一个人的时候,连和她打个商量都不用。这不,冷不丁从旁边的巷子里跑出一个卖鸡蛋的中年妇女,直接往骆小安的身上一挂。骆小安瞬间祸害了许多的小生命。
“你个天杀的,怎么走路的,我一家的生计都在这里面了,你赔我。”中年妇女边哭,边用黄黄稠稠的蛋液往骆小安的身上招呼。
“大娘,明明是你撞的我……”
骆小安的演技这些年也算磨练得非常精了,可是现在她觉得她的火候还是不够,起码比起躺在地上的中年妇人就略输一筹。
显然骆小安的解释不能引起围观群众的共鸣。悲剧一发生的时候,人们往往只同情显得比较弱势的一方。中年妇人一身粗布衣裳,面黄肌瘦的,与楚楚动人衣着光鲜的骆小安一比,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当然是同情起地上的大娘。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骆小安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地上的中年夫人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越发地撒起泼来了,“今天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把你抓去官府。”
妇人撕牙咧嘴的模样,让骆小安越发的心慌了,小心翼翼地蹲在妇人的跟前,诚恳地说:“大娘,刚才真的不是我故意的。而且、而且我身上也没有钱。”
妇人一听,大笑了起来,身手伶俐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骆小安的衣袖就往围观的人们走去。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干瘪的褶子越发的明显,“大家评评理,这位小姐穿的是绫罗绸缎,而我呢?”妇人指着自己的衣裳,接着说:“这样的人,居然说身上没带钱。父老乡亲们说说,信吗?”
骆小安哑口无言,都怪那个云鸣,没事给她做这么漂亮的衣服干嘛?
见骆小安不言不语,中年妇人闹得更欢了,扯着骆小安的衣襟,就要将她往地上那摊蛋液按下去。骆小安已经认命,要是在蛋液上滚上一滚就能抵消上官府的事,那她倒愿意回家洗洗衣服。
“等等,这是在做什么?”如玉置地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让闹哄哄的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声音里蕴含的威慑力可想而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太阳的照耀让骆小安迷着眼睛也无法看清向她走来的人是谁,只能从声音判断,这人她见过。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伸在骆小安的面前,骆小安顺着手将眼神慢慢移到主人的脸。依旧像在笑的嘴角,却因此时骆小安的狼狈模样,眼神看起来有些不悦。一旁围着的少女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这人是谁啊?好帅啊!”
白衣如云,风轻淡漠。阳光炙热,目光暖人。骆小安无助地将手放在了那人的手上。
云平顺势将骆小安往身后一拉,示意身旁的小厮上前。
“这个是我家少主给你的。”小厮将一个钱袋扔给还在发愣的中年妇人,接着补充道:“我家少主说了,以后要是再干讹人的勾当,定要把你扒皮抽筋。”
中年妇人见自己的诡计被拆穿,跪在云平的面前,不住地磕头,喊道:“谢谢大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平面无表情,只是牵着骆小安的手,往人群之外的地方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骆小安就这么被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走在他的身后。身长玉立,墨发半披,手心传来的是他的温度以及骆小安越跳越快的心。
春日的太阳,暖人的目光,骆小安要栽的心!
“怎么照顾自己的,连这样骗钱的手段也看不出来。”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是云平的脸上是如春日般暖人的笑容。
骆小安突然觉得的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老实地说:“与世隔绝太久,没太瞧得出来。”
云平没有多想她话里的意思,抬起手,揉了揉骆小安头顶的发,笑着说:“迷糊蛋。”
骆小安此时眼前只剩下白衣男子满含春意的笑,耳边也只剩下他的声音。完了,心要栽在这人的身上了。
“咳咳。”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骆小安被自己骇个半死,不住地咳嗽起来。
“怎的了,突然就这样了?”云平抬起手,帮像是得了肺痨的骆小安,轻轻地拍着背。
骆小安的脸更红了,云平见不是办法,牵起她的手就往最近的一间茶馆走去。
喝了三杯茶,骆小安总算是止住咳嗽。抬起头,偷偷看了云平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她,又赶紧将眼睛转向别的地方。
带着笑的声音,云平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到骆小安的碗里,问道:“我不吃人吧?你怎么这么怕我?”
他祖母的,难道要说自己对他动了歪心思?骆小安摸摸鼻子,一口咬住桂花糕,才敢抬起眼睛看云平,小声地说:“公子,今天谢谢你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太子府的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嗯,对,也就是这个原因了。刚才听那小厮称呼他为少主,大概又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哥,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关注一个小丫头?虽然一样都是人,但是人和人之间又是不一样的,骆小安试着找回自己栽倒的心。
“总之,谢谢公子了。”骆小安站了起来,又捏了一块桂花糕,向云平摆摆手,转身出了茶馆。道不同不相为谋,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怎么让云鸣心甘情愿地放她走,不是考虑风花雪夜的时候,骆小安的心里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