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幛山下,山水楼,祠堂内。苏慈忽然感受到一种不祥的压抑,望着高高的青幛山,苏慈将目光停在最高峰仙人台的方向。深邃的目光中,却仿佛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山水楼外,旅馆房间里,孟轻云忽然抬头望向慢慢开始阴沉的天空。虽然白长海,赵志清是普通人,但也感觉到一丝不安。天色阴沉,旅馆外已经没有人在游荡,远处的山水楼,大门也黑洞洞的,没有人影晃动。青幛山,一片死寂,大战前的平静异常压抑。
布下九星杀魂阵,试图阵杀孟轻云三人的九个三阴坛弟子被孟轻云施展定身术定住了身形,很快就被山水楼的人抓回山水楼。而将孟轻云等引入杀魂阵的那人,正是可以幻化外型的鸦影。看到孟轻云等三人陷入杀魂阵后,鸦影隐藏在不远处,暗暗观察。四十分钟后,鸦影看见山下来了十余人,心道不好。果然,小屋的门打开,孟轻云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几个人抬着白长海和赵致清,另外的人,却四下搜寻起来,看众人搜寻的方向,正是布阵的九个同门所在。鸦影一叹,看来计划已经失败,只得通过高超的化形术一路跟踪潜伏,刺探情报。
山水楼是环形建筑,中间的空地上建有一个戏台,青石为基,挑高四米,飞檐雕梁,气势不俗。台基两米高,背面有一小门,门内可做后台用,穿过后台,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扇破败的木门。门虽破,门上却布下了十二道禁制。每天不同的时辰,开启的方法也不相同。打开木门,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似普普通通的房间,却隐藏着一个极其厉害的迷魂阵。如果不慎初动阵内禁制,会连续引发箭雨、爆焰、刀影、狂雷、罡风、音爆六道厉刑,六刑循环往复,魂不灭,刑不绝。换句话说,如果不小心触动禁制,那么只有魂飞魄散一个结果。只有顺利穿过迷魂阵,才能到达房间另一边。
另一边的墙上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油灯中也设了一个小阵,只有将自己的一根头发作为路引在灯中燃烧,不同的人配合不同的咒语,经过阵法确认是具有资格的人后,墙壁上才会打开一个石门,石门大约有五十公分厚,非人力所能打开。否则,仍将引发迷魂阵,经受六刑。如此重重设防,可见下面必定是山水楼最隐秘的所在。
穿过石门,却是一道百级石阶,而石阶的尽头则是一个能容纳数百人的巨大石室。
石室中有十根石柱,石柱上绑着九个黑衣人,正是布阵袭击孟轻云的九名三阴坛弟子。个个表情漠然,面无惧色。
幽暗的石室里,苏慈疲惫不堪,刚刚对九个三阴坛弟子逐一施展搜魂法。奇怪的是,九个三阴坛弟子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甚至也连魂魄都察觉不到,九个人,难道是九具行尸?可是,九个人有心跳,有呼吸,有感觉,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苏慈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方法能够将人的思想、记忆和灵魂封闭起来,却又有布阵施法的行动能力,苏慈大惑不解。原本想从这九个人的身上获得些三阴坛的情报,可是这个想法落空了,苏慈无奈地回到了练功房。
旅馆房间里,心事重重的白长海和赵致清看着孟轻云的身体逐渐模糊起来,数秒之后,孟轻云已经从房间里消失。赵致清看着白长海:“小白,你说这个计划能成功吗?”
“能!”白长海坚定地回答,语气不容置疑。
“哦?为什么?”赵致清心中依旧忐忑。
“我相信轻云。”白长海淡淡的道,嘴角似乎带着笑意。说真的,这个计划有着很大的风险,赵致清无法像白长海一样如此坚定。
苏慈的练功房内,盘膝而坐地孟轻云缓缓睁开眼睛,看看旁边四位仍然盘坐的四位九公、陈显、霍彩等人,苏慈眉头紧锁。“入夜时分,各位前辈就会醒来。”孟轻云淡淡地道。
“你这分神化形之术,果然神奇,连我都看不出一丝破绽,想必那些暗藏之人也看不出。”苏慈打心里佩服孟轻云。
“希望能瞒地过去。”孟轻云站起来,看着苏慈道。
“此次孟先生鼎力相助,让我律山一脉香火永承,如果成功,别的事情或许有所挽回。”苏慈恳切地道。
孟轻云点了点头,虽然苏慈没有明说,但孟轻云知道这个老人也希望苏俏能够完整地回来。而自己决心参与这个计划,一方面是帮白长海破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在苏俏的事情上有所转机。
孟轻云与苏慈再次回到密室,苏慈没有办法从九个俘虏身上取得突破,孟轻云毛遂自荐,虽然把握不大,但却可以试试。孟轻云在密室中间布下了一个六丁遁甲阵的同时,苏慈默念咒语,绑在石柱上的九个人竟闭上眼昏昏睡去,解开捆在九人身上的绳索,九个人没有瘫倒在地,而是直直地站立着,还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苏慈站在遁甲阵中,右手五指伸开,又快速地攥成拳头,没想到,沉睡中的九人缓步走向了遁甲阵的中心。
孟轻云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咒语,遁甲阵动,苏慈发现密室消失不见,四周荡漾着层层白色的光晕。而九道金光射入阵中九个人的身体中,九人身体同时不停颤抖起来,脸上也开始浮现出各种表情。孟轻云一刻没有放松,继续不停地念动咒语。片刻,九道金光从九个人身体里射出,汇聚成一片金色的光幕,九个人又恢复了昏睡状态。光幕金光流转,一番抖动后,竟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而此刻,蛇岭秘窟里,神秘女子身前一个奇怪的小鼎发出了一阵颤动,一声低鸣嗡嗡作响。鼎中绽发出一道幽蓝色的光。神秘女子一震,略一查看,随即不断冷哼,“无知,我的锁魂术岂是凡夫俗子可破的!”
屈指弹向石门,石门发出一阵蜂鸣。秘窟中另一个角落里的莫愁闻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跪伏门外。
“你派去的九个弟子,差点露了我们的底,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女子冷冷道。
九个弟子这下犯了禁忌,不但丢了性命,还要连累家人。虽然心有不忍,可是想想,大事成功在即,即便牺牲几十条人命,又有何妨,这百余年来,坛众弟子牺牲无数,可换来了今天的大好局势,也是值得的。“是。”莫愁遵命。出了石室,马上吩咐手下将那九名弟子的家人迅速押来,听候仙主处置。
奉命行事的手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目睹了无数同门进了石门,除了传来数声惨号之后,再也见不到踪迹,想必已粉身碎骨了。想想自己每日守在门外,说不定哪天一个疏忽,也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不禁悲苦莫名。
金光消失,遁甲阵恢复平静,幽暗的密室中,点点萤光悬浮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又是萤光,上次莫愁被救后,孟轻云也看到了点点萤光。苏慈看着面露疑惑地孟轻云,刚要开口相问。孟轻云却淡淡的苦笑,指着空气中的萤光道:“我失败了,不过却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话音刚落,怀中一阵跳动。取出查看,竟是刘秀妹五人藏身的玉佩。
白光闪过,刘秀妹等五人躬身施礼,却是面带惶恐。苏慈不解地看着五人。“他们是我救下的五个冤魂,现在玉佩里灵修。”孟轻云心知有异,转身向刘秀妹五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上师,我们刚才灵修时,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和我们在村子里被拘为冤魂时的感觉一样,就是这些萤光。”刘秀妹声音似乎还有些颤抖。孟轻云忽然想起,在洪村长家借宿时,曾经跟着刘秀妹到村外的河边,而河对岸的对手就是无数萤光形成的一个女人。事后,苏俏失踪,而自己元气未复,也没有再去探查。被抛在脑后。此刻刘秀妹提起,孟轻云马上就想起来。
“我疏忽了,也一直没问过你们,你们当时到底被谁拘押?和这萤光有什么关系?”孟轻云问道。
“只知道是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每次出现时都是一片在萤光中出现的。”刘秀妹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被她控制的?”孟轻云似乎感觉到什么。
“我那时刚死,心中怀念丈夫,便到生前我们经常去的树林,被她抓到,要我替她作那些恶事,她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如果不答应,便要我魂飞魄散。不知道她施了什么法,我们除了树林和村子,别的地方根本去不了。”刘秀妹因为回忆勾起的恐惧浮现眼中,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将五人收回玉佩,孟轻云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苏慈摇了摇头:“这一带甚至全省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女人,难道是从外地来的?”
“借萤火之力施法,我也从未听说过,而且也从无记载,这个女人的来历相当神秘?我跟她交过手,法力似乎并不强,现在看来她和三阴坛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许这百余年来,三阴坛发生的变化就是因她而起的。”孟轻云大胆地推测道。
苏慈点了点头,就在这几日,所有的秘都将揭开。只是,为了要揭开这百余年来的秘密,却不知要牺牲多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