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灯了。”我握紧手中的光明之源,第一次觉得不愿意点燃这样的光亮,因为光亮之下,我还是我,他还是他。光亮之下,我们看到的只有我们的光明,还有就是光明之下黑暗的影子。
灯火一亮,我找到了地上的烛台。
烛台蜡烛完好,可见商羽即使住在这里,也少见回来。
烛火光焰温暖。
我的神智回来了,我的人生回来了,我的嬉皮笑脸也回来了。
“商羽,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商羽满身都是血,地板上都是血迹,血还从前襟渗出,居然流血那么严重都不死。
“让我看看你。”
商羽推开我的手,沾着粘稠的血,开始找干净的衣服:“不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帮你吧。”
商羽痛得俊脸煞白透明,还隐隐带着痛苦的青黑色,连平静的瞳孔都衍生一丝沉淀如夕阳的暗红。
商羽散发了可怕的血腥味。
“不用!”他突然大吼一声,推到我,我摔到在地上,商羽也没有扶持,同样摔倒在我的身边。
他如同触电一样躲开。
我深深皱了眉头。
我又不吃他,他什么臭神态!
我不狰狞一点都不行:“不用?你再说不用就不要怪我大喊,等一下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秘密。商羽,不要冷了一双帮助你的手。有些时候,做人不能太要强,要学着依赖一下别人。而且,平常我依赖你已经够多了,算是我还你一点利息吧,我可不想你死了,还要留着下辈子偿还。******,下辈子不想再遇到你。”
商羽不说话。
我扶着他坐起来,他已经不抗拒我为他做一些事情。他胸前的刀伤刺得很深,但是已经结疤愈合,红肿疼痛,我都感觉痛上脸。地上的血都不曾干,但是他身上的大条伤痕已经愈合了,简直就是神啊!
即使是神,也会痛吧!
商羽低头,怔怔看着我。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言诺,你是——好人。”
商羽大哥,你真惜话如金,你指的是什么?之前的侵犯?还是现在包扎?
我脸上布满黑线:“大哥,你真幽默,我是好人都不是第一天的啦。还有,商羽小朋友,不要人家给个糖你,你就说人家是好人,这个世上有很多坏叔叔的。”我发现我的冷笑话,对商羽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小妖子现在完全免疫了。
“你老是将自己装成坏人。”
“没办法,这个世上坏人比较吃香。”我哀了一口气,突然心中涌现一股奇怪的潮水的湿润,我连忙转过脸,掩盖着那一种惊动更加猛烈的潮涌。
商羽突然脸色一变,就说:“快,走!”
“啊?”
“言诺,快!”
我傻傻的。
打完斋不要和尚?
“来不及了!”商羽还是自说自话,担心就此天空不再亮,他拉住我的手,用力将我按着藏到床底下。
“干嘛?”我恼火,害得我好像奸夫一样。
“不要说话!”商羽还不放心,出手点了我的胸前一下,痛入骨头,我才发现这个武林高手的点穴功夫是真的。
我不能说话,只好传给他一个怨恨的眼神。
“言诺,很快的,好好呆着。”
我眼前的床单拉了下来,只能看到地板上的一条缝隙,有点光线传过来。不久,我就听见商羽的声音:“主公!”
主公?
我耳边是一种闷闷的哼声,似乎是商羽发出来的。
“商羽,你的伤没事吧?”那个主公有着一把深沉、冷傲的嗓音,听起来就是高傲的嘲笑多于关心。
商羽的声音却带着强忍的痛楚:“主公,商羽没事。”
“没事?”主公深沉沙哑、快而且尖锐刺骨,霸道非常,“商羽,你要记住,没有本王就没有今天的你,你的生命是本王的,你的剑是本王的,你的身体也是本王的!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无权去让它受伤!”
身体也是本王的?
奸夫,果然是奸夫!
商羽,没想到你——我发现我已经在yy了。
我眯着眼睛,才看到外面地板上,灯火的红色,露出一尖尖的红靴子,池水小嫩荷,粉嫩的红色,而且靴子的边上还有一圈红绣花,女孩子的绣花鞋还不如这个主公的红靴子漂亮、秀气。
商羽不是红靴子。
那么,奸夫是红鞋子。
“本王足足让你跟了两年,商羽,你这两年都在干什么事情?”
“商羽无能。”
“太平县豆腐丁点小,本王一脚就能踏平,要你找一个人就那么难吗?”
“商羽——”商羽居然如此低声下气。
那个主公不耐烦打断:“行了,本王不想听你的解释,本王只要人!就算是死人,也要给本王挖出来!”
“商羽晚上再去。”
“不,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王。”
“主公小心,清了了很厉害。”
“商羽,你好好休息几天。十天后,再来接本王。”红靴子一转一蹬,两步就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商羽是山贼,原本在外面就有路。
难道这个主公就是某个山寨所谓的山大王,红靴子控,自称为“本王”?我除了瞄到他的那双花俏红靴子,就一无所知。不过我历来不多事,追求贪生怕死,人家的秘密,知道越少越长命。
商羽的目的原来不过是在太平县找人,找人可以登寻人启事啊!
我曾经偷偷查过衙门的人事资料,唯有商羽这个家伙的档案非常含糊。商羽能在衙门一手遮天,必定可以动手脚。
我深感这个太平县实在太不太平了。
商羽果然伤得很严重。因为叫我起床的是小宝,不是商羽,可见格林威治时间也有误差。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哗啦哗啦刺眼的光线,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小宝的高八度声音穿透我的耳膜。
小宝找了半天才知道我搬家落户到衙门后面的房间。
谁叫蒋随风霸占我的房间。
当天,我就要在衙门的事务厅打坐。
我屁股一直挪来挪去。
四大名捕带着衙门的小捕快一字排开,黑压压的三十号大男人,等着我安排工作。
“该干嘛就干嘛,你们不要阻挡光线,老子眼睛都模糊,看不见这些字。”我翘着那些所谓的公文,我呻吟,怎么商羽每天都可以对着这些催命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