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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别哭 (1)

当晚苏熙带着蔚然来到家里。幸福正躺在床上上网,却听见了敲门声。按理说刚才王嫂已经送过饭来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那个变态苏烨吧。现在可没有力气对付他。那家伙保不准趁虚而入。所以幸福决定装睡。

蔚然见苏熙敲门不成功脸色就变了。“不会晕倒了吧?”苏熙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他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幸福当场石化。此刻的她正穿着长T恤坐在床上上网。头发乱七八糟的扎着。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进来的人居然是那个蔚然还有苏熙。

蔚然见到这种状况,第一反应就是很没头脑的冒出来一句:“我以为你晕倒了呢!”然后作势往幸福跟前走去:“没事儿了吧?还痛不痛?”其实除去他那大条的神经,蔚然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关心,真诚的让幸福没法讨厌他了。所以她并没有对他表现出厌恶,而是瞥了一眼仍旧站在门口的苏熙。那意思大概是“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苏熙无形中碰了霉头,转身离开了。

苏熙一走,蔚然倒突然觉得尴尬起来。以前大声嚷嚷告白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样过。这下子的无所适从,或许是因为以前的喜欢都只是肤浅的感兴趣吧。那时候,自己是带着玩笑的逗乐。

幸福注意到他尴尬的找不到话题。也不说话,但也不赶他走。他要待多久就待多久吧。似乎酝酿了很久很久,蔚然突然很严肃的叫了幸福的名字。幸福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看着站在那里的蔚然。

“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说完便后悔这台词老土了。

幸福有些发愣,这样的戏码,她不是第一次见。但这次,蔚然表现的十分不自然。

“挺好的。”幸福的回答,让蔚然整个人纠结在那里。他在心里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到了幸福的身边,用手抓着幸福的肩膀。这举动,倒是把幸福吓了一跳。接下来,就比较戏剧化了。蔚然把幸福一把揽进怀里。一直坐着的幸福根本没力气推开他。

然后随着他那句:“现在我是很认真的,不是之前的开玩笑,你当我女朋友吧!”

话音刚落,苏烨便自己推开门进来了。看见的便是幸福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满脸通红。本来在单位就天天受气,苏云翔是玩真的了,让他去接受锻炼。回来了刑玉便马上对他说幸福受伤了,让他来看看。若是平常,他定然不会来的。不过今天,可以来看看笑话,顺便发泄下糟糕的心情。结果,倒是真的看见了好戏。

感觉到声音,蔚然仍旧抱着幸福转过头去。看见了一脸玩味的苏烨。和苏烨,已经好多年没有见了。苏烨一见是蔚然,便突然大笑起来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呀,海归就是不一样,果然慧眼识英雄。”他的话里带着的讽刺,只有幸福听得懂。

蔚然自然听不出话外音,不好意思的笑着。

幸福看见他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很不爽。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真让人恶心。她不在试图从蔚然的怀里挣脱,而是静静看着苏烨还会做什么。

苏烨看幸福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极不舒服。果然是那样的女人调教出来的孩子。“那你慢慢享受,我就不打扰了。”苏烨笑着准备离开。听说苏烨到幸福房间来了,苏熙连忙上来了,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苏烨和幸福之间有隔阂,这时候的幸福……即使蔚然在,他也觉得不放心。这是他的理由。然而,还有一个理由是什么呢?他一个人坐在楼下,任凭幸福和蔚然单独相处,如果,蔚然继续告白,如果成功了呢?那么凌乱的想法,就这样牵引着他上楼来。

然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一瞬间,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苏醒了。似乎失去了什么,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吧。

当苏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幸福看着他那玩味的表情。便用手扳过蔚然的头,亲了不明所以的蔚然。

除了幸福,其余人的表情,都很难揣测。蔚然陷在激动中难以自拔,苏烨一脸嘲笑,而苏熙,在看见那个场面后便离开了。苏烨关上门离开。

蔚然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看着幸福。

“这个吻什么都不能证明。对不起,拿你当了工具。”受不了苏烨的那种嘲笑。苏家的人,没有资格嘲笑她。因为苏烨的嘲笑,针对的是她妈妈。所以,就让他去误会吧。认为她放荡也好,只要内心坦荡。就让他认为她的作为是给苏家抹黑好了。让他心里不好过。让他觉得跟她有关系是件耻辱。挺好的。

蔚然愣在那里,幸福从才床上起来,拿着拐杖走出房门。

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没有人看见。苏家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她就那样扶着拐杖走着。每当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就习惯逃开。刚才,应该很伤蔚然的心吧。不应该那样对他说的吧。但是,却无形中把对苏家的怨恨强加到他的身上。对无辜的人的伤害,让她觉得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苏熙独自坐在窗边,看见了独自行走的幸福。脑海中回忆起刚才她和蔚然的亲密。她的脚受伤应该很重吧。所以扶着拐杖走的时候那么吃力。从苏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似乎都要倒了。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心疼她的孤单和逞强,即使蔚然天天嚷嚷着要追她,心里也没有过波澜的。为什么,会在她晕倒的刹那那么慌神,为什么会在她和蔚然独处的时候那么着急,为什么会在她亲蔚然的时候那么害怕?……

她已经走到大门外了,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呢?有时候,牵动行动的并不是思维,而是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外套都没有穿苏熙便冲了出去。慢慢的跟在幸福身后。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郊区的别墅,这时候就是有好处。没有耀眼炫耀明亮的霓虹,没有滴滴答答的嘈杂汽笛,没有喧闹不息的人群……宁静,可以让混乱的人变平静,但,也会让混乱的人更混乱。

幸福一步一步的走着。夜晚的空气,如此的清新。斑驳的树影,小时候,是那么怕黑的。不敢一个人睡觉,那时候,想要求妈妈一起睡的。却被拒绝了。“无法独自一人生活的话,怎么保护自己!”后来,小阿姨有说过要一起睡,却被自己拒绝了。不敢享受那种温暖,害怕如果失去的话,独自一人的自己该怎么办呢?所以,慢慢的变得独立,变得坚强,变得懂事,变得可以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变得不再需要朋友……其实,都是锻炼出来的吧。在那样的环境中,一点点长大,最后学会了被动的坚强。

想让别人看的起自己,想得到别人的承认。想要闪亮的活在别人的眼里。想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么努力的自己。在苏家人的眼中,不过是耻辱的象征吧。知道自己身世的苏云翔不敢认自己,知道自己身世的苏烨,一脸鄙夷的看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刑玉,到时候会做什么表情呢?那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苏熙,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像苏烨一样去调查她的身世呢?

妈妈的决定,把自己变成一个报复的工具。那么疼痛的活过来的她,有没有想过,或许苏云翔根本就不会因此而愧疚呢?被爱情蒙蔽了的妈妈,傻傻的相信着人的负罪感的吧。看上去那么理智的妈妈,其实就是个傻瓜。但是,身为她的女儿,却无法责怪,因为即使她会痛苦,却仍旧把她养大了。即使她不懂得什么叫妈妈的温柔,可是,她做的很好。

她喜欢生病的时候,妈妈会偷偷到医院看她。但是会在她醒来之前走掉。她会偷偷装睡,妈妈会摸着她的脸,一个人流泪;她跟在妈妈身后去酒吧,她看见妈妈毫不掩饰的从事着她的职业,游走在男人之中,那时候她那么不理解,那时候她也曾经鄙夷,她跑开,藏起来,在出来,看见妈妈一个人坐在角落流泪;她跑去找酒吧的人教她拳脚功夫,身上全是伤,一次偶然,她听见妈妈对师傅说,麻烦您好好教她,我怕她被人欺负……

所以,她告诉自己,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不起妈妈,只有她不可以。妈妈对她的爱,只是没有按照一般人的方式来表现而已。

就这样一路走着,走着,夜越来越凉。幸福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走了多远。好久没有这样放空自己,想想过去。前所未有的轻松。哼着妈妈唱过的歌,在这样的夜里,一下子就划破了宁静。苏熙跟在她身后,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精神。有些后悔没有穿外套了。夜里的山路很凉,尽管一直强忍着,但还是打了个喷嚏。

哼着小曲的幸福被这声喷嚏吓着了。猛然间才觉得天真的好黑,而自己也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间想到了那个故事,如果夜里有人喊你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但是转瞬间觉得奇怪的是,故事里好像没有讲过有鬼打喷嚏不要回头的。这样的夜里,会是什么人呢?她用手摸着拐杖,心里想着该怎么摆脱困境。

苏熙眼看着自己瞒不住了,便快速走上前去。幸福不敢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还加快了速度。在感觉到马上就要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啊!”然后挥起了手中的拐杖,脚尖点地。苏熙根本没有料到她有这么一出,伸出的胳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拐杖。

“嘶!”直接疼的他抱着胳膊吸气。幸福定睛一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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