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脱下衣服,变成原来模样,慌忙抱起睡莲,把她放在椅子里,下楼寻找八脚怪和四个仆人。
它们在慌乱之中打不开门闩,听到野菊下楼的声音,八脚怪按到利多:“快,柠檬鲨不吃死动物,大家一起装死。”八脚怪说完首先瘫软在地上,八只脚散乱瘫软在地,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口眼歪斜真像已经死去。利多翻身肚皮朝上,两只大鳌像是被折断的树枝,天使侧卧倒地,小百合和傻瓜手拉手躺在地上,小百合猛然觉得不妥,一个翻身把自己的身体盖在傻瓜身上。
野菊喊着它们的名字下楼,楼下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天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四周静静的,感觉像在深海,背后一阵发凉,古老的石屋也太充满别样的滋味了,这里究竟发生了多少往事?
野菊在挨个喊它们的名字。
小百合昂起头刚想答应,八脚怪伸出一只长脚把它按到在地,又闪电般地缩回去。野菊摸到墙壁里的火柴,划了几下这才点起灯,看到地上装死的它们,吓得放下油灯抱起小百合和傻瓜喊:“小百合、傻瓜你们怎么死了啊?都是我不好,变成柠檬鲨把你们吓死了,利多、天使、八脚怪,呜呜!”
八脚怪迅速睁开一只眼睛,看泪流满面的野菊,又迅速闭上。心想最后一个才叫到我的名字,我们就装死,让你多哭一会儿。
没想到小百合忍不住哭起来:“野菊小姐您别哭了,我们是装死的,傻瓜起来吧,利多、天使你们都起来吧。”
四个仆人已经站起来,八脚怪还是瘫软在地上,野菊把它抱在怀里,八脚怪浑身冰冷,脉息全无。小百合突然想乘机治一治八脚怪,它说:“野菊小姐,既然管家已经死了,叫它一万遍也不能醒来,我们挖个洞把它葬掉吧。”
利多也素来对八脚怪的狡猾虚伪看不惯,它站起来说:“我去拿铲子,给它挖个大点的坑,也好不薄管家对我们的一片深情。”
傻瓜慢腾腾地:“最好,再给它操办个体面的葬礼。”
八脚怪心里那个气啊,我叫你们装死是为了救你们的命也,没想到你们不但背叛我,而且还要诅咒我死,真是章鱼不爽,喝水塞牙,前世不修,讨得这么一堆王八蛋下属,你们以为就没办法了吗?我八脚怪的智慧永远是你们这帮平庸之辈估计不到的。八脚怪越想越得意,它假装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啊呀,睡得真香啊,自从当上管家,还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觉呢。”八脚怪像不知道任何事情发生一样,问野菊小姐:“呓,小姐,您怎么哭啦?”又看着四个仆人:“你们几个呆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侍侯睡莲小姐。”
小百合顿时泄气,本想好好修理八脚怪,没想到反被它占了上风,让它们四个处于不利,这个回合又输给了八脚怪。
它们来到楼上,睡莲还在昏睡,野菊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睡莲,起床啦,我是野菊。”
睡莲果真醒来:“刚才那吓人的柠檬鲨呢?”
野菊假装莫名其妙:“柠檬鲨?什么柠檬鲨?”回头对着八脚怪它们:“你们有见过吗?”
八脚怪会意,立刻回答:“没有啊,大概是小姐您这几天太累,精神有点恍惚,休息一下就好啦。”
睡莲半信半疑地极力回忆,野菊拿起信看第一件事情:“八脚怪,关于黑色钢琴见还要等到下个月圆之夜,现在紧要的是把脑状珊瑚送回大海。今天你们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在太阳未升起之前来海边接我们,我们一起去珊瑚礁。”
八脚怪又想到有利可图的利益,最好赶紧把小百合和傻瓜还有利多铲除,以报刚才被戏弄的不悦:“好吧,不过小姐有所不知,在海中可不比陆地,目标不能太大,一来行动不便,而来容易招来掠食者。小百合和傻瓜身薄力单,利多举着两个大鳌行动缓慢,天使倒是机智灵活,而且神经敏锐,能帮我们预测潜在危险。”
利多举起大鳌挺身而出:“我能利用地球磁场在海中定位,不会使二位小姐迷失方向,大海之行不能缺少我。”
小百合站前一步:“我是厨娘,小姐们吃饭少不了我,当然更少不了傻瓜,它是世界上最称职的清洁工。”
八脚怪有意吓唬它们:“如果有谁愿意先被吃掉跟着也无妨,可以作为鲨鱼们的开胃餐哪。”
小百合不服:“还不定谁先被吃掉呢。”
傻瓜说:“你们都别争啦,有野菊小姐变成的柠檬鲨和我们在一起,谁还敢吃掉我们。”
八脚怪不得不佩服傻瓜,人说世界上最聪明最能把世界参透的是瞎子,这话一点不假。利多和小百合同时拍下脑门,小百合嚷道:“要是没有傻瓜,我们被八脚怪卖掉还不知道呢。“
八脚怪没能赶走对头,希望睡莲能给它一线希望,它假作为难地对睡莲耸耸肩膀:“主人,您看……。”
睡莲想想:“那就一起跟着吧,我们人类讲究人多力量大,大海是我们陌生的地方,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定谁就能派上用场。”
小百合高兴的跳起来:“也,好也!我一直要照顾傻瓜,从来没有做过一次长途旅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看看大海,这下可以实现啦!”
八脚怪抬着眼皮阴阳怪气地:“假公济私!”
它们五个回到海里睡觉,来到珊瑚礁,八脚怪累的散了架子:“今天是我有史以来最累的一天。”
今晚月光不是很亮,很多珊瑚海葵都已经睡去,只有一两个海葵女孩还没有睡,它们见到八脚怪回来,甜甜地跟它打招呼:“嗨,帅哥,回来啦。“
八脚怪立刻来了精神,慌忙拿几只脚纠正累态整理衣服,精神十足地回答:“嗨,我的心肝宝贝们,在家乖不乖?哥哥想你们啦。”
一直伪装着的老鬼跳出来,直接拿脚挠八脚怪地腹部:“快把好吃地拿出来。”
八脚怪立刻丧气地怨怪:“今天差点丢了性命,你还跟我要好吃的。”
老鬼不相信地:“什么事能难得倒八脚怪你呀?”
八脚怪摇头显得沮丧:“嗨,如今这个世界不是我八脚怪一个说了算的喽。”
老鬼意外:“哟,我们珊瑚礁大名鼎鼎的八脚怪居然有了失落感,真是奇闻啊奇闻!”
小百合:“我们珊瑚礁明天早晨要来两位客人啦。“
珊瑚礁的生灵们在顷刻间舒醒,纷纷问道:“谁啊,谁啊?”
八脚怪气得直抱怨,小声责怪小百合:“真是小喇叭,什么时候能把嘴闭上就天下太平啦。”
无声无息地游弋在珊瑚礁隐蔽处的冷面杀手,听到这句话后满意地离开。
夜深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利多把自己藏进石缝里的家,露出两只雷达天线一样的触角给自己站岗,想多睡会儿,口水都流出好长,可是还不知道。
小百合哪里睡得着啊,明天就要旅行,也许这是今生最初的旅行也是最后的旅行,有可能在半途丧命,永远也回不来。不过,即使那样,小百合也在所不惜,一条虾虎鱼可以没有生命,但不能没有梦想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