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来这里呢,这里很危险的。”被一个小女孩叫住,女子的身形却没有见停顿。淡淡看着那个金发褐眸的女孩,白希夜淡淡,却不见有什么太意外的神情,在这里,只有这个女孩最清楚,也只有在这里,她需要这个女孩的帮忙的,只看到,那个女孩偏着头,轻轻一笑,“姐姐来猜谜吧,猜对了我就和你去散步哦。”
白希夜不动声色,一个小时以前,这个女孩将他们带到了她的住所,薛牧丹不知道是因为后遗症还是什么的,至今没有恢复神志,估计是和辔媛有关,但是辔媛只是笑了笑,不打算回答,这个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很友善的,但是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彩,仿若她在下一秒会有什么很可怕的决定,加之,白守夜现在和薛牧丹的情况差不了多少,而其他的人则都是不说话,因此,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看戏的,如果浪费时间,她就没戏了。因此,她不会浪费时间。她来这里,并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因为辔媛,不过她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因为莫风的关系,他曾经受过辔媛的救命之恩,记得当然清楚,而且,她知道,这个小木屋后,就是落花大森林最中心的正确方向。森林内的道路很难走,不但是因为树木长的毫无规律,只能从树根和树根间的夹缝行进,因此来这里的冒险者都是很被动的。
落花大森林的深处,据很多人说,是森林之神的神殿,这里的树木都不允许别人去打扰森林之神的休息,所以,只有一条路是可以正确的通向那里的,林中人的住处——火渍纹章出现的地方的,而要去那里,也需要引路人,她不需要再找了,虽然她不是真的害怕这些对自己有图谋的人的力量,但是她还是不能透露什么的,能躲一下也是好的。
因此便有了以上的,辔媛的笑容下的话,白希夜不动声色,等待着她的问题,辔媛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但是她的心不是,和莉莉娜一样,她也深藏不露,但是比莉莉娜还要神秘,她一直遵循着不使用力量的原则,在她的小木屋里面,什么东西都是要动手做的,一般在普通的平民居里,最起码也有一样暮器,最低级的暮器,但是她这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她,是根本不使用暮力的,这是每个人都有所察觉的,但是在白希夜的眼里,没有使用暮力不是没有暮力的表现。
“那么听好了咯。就猜一样动物吧,它们会发光,会飞,然后和灯一样。”辔媛笑着说道,很低级的谜题,只要是五岁以上的孩子都不会不知道的,辔媛似乎是异常的开心,拍着手眼睛内充满了期待,这个样子,和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她也希望自己永远这样,永远的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知道的东西,知道这些来自各地的人会给自己带来永远无法弥补的毁灭……
“……萤火虫。”白希夜淡淡吐出三个字,她也差点忘记了,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只看到,在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四面八方,从小木屋的周围一些小小的青色的光,微小的光,凑在了一起,组合成各种图案,就像是烟火,环绕在了这两个人的周围,辔媛笑得更开心了,纤细的手指玩弄着这一些可爱的萤火虫,咯咯的笑着,白希夜也伸出手,接住了一只,小小的光芒。
“你猜对了呢,你知道么姐姐,我问过几个人,这个问题,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呢。太渺小了,它们都太渺小了,谁会在意如此渺小的东西呢,只要轻轻一扬手,就会让它们死去,只能散发着光芒,有什么值得人们珍惜的?我们要的,是很有价值的,可以增加暮力的东西吧。”辔媛的眼神忽明忽暗,青色的光下,她的样子,忽隐忽现,但是她的话,是的的确确传到了白希夜的耳中的,白希夜的黑发轻轻在身后飞扬着……只要轻轻扬一扬手,就会死去的,卑微渺小的东西。
“是很渺小,但是,渺小,在一个人的眼中,就像是楼梯一样,它们在最低的一层,它们的需要不一样,已经足够了,就行了,简单就足够了,但是越往上走,你要顾的东西就太多,然后,对最底层的东西,遗忘。”白希夜轻轻挑起手指,那一只萤火虫飞了。她是顾及了太多了吗,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强者,强者,不是讽刺,很现实的,是他们比萤火虫站得太高太高了,因此,忘记,是肯定的。她知道,这个辔媛想说什么的,也很清楚,有的时候,她也不能忘记。
“嗯,是啊,是不是我太渺小了,然后我一直看着它们,才会记得呢?”辔媛似笑非笑,往前走去,她的身边围绕了一圈的萤火虫,在为她照明,不拘小节,是因为大度,还是因为……不屑呢。
“你不是渺小,只是,留恋了太多。”白希夜也跟着往前走,两个身影淡淡消倪在了小木屋后面,原来闪亮的绿色光芒也消失了,和她们一起,隐入了森林内,该去做什么,就该做什么,留恋太多,是会记得很多很多的,但是也注定了该失去了前进的方向,这些事情,没有好坏的说法,都是一样的,要么你渺小,要么你忘记了太多,不懂得珍惜了。事情的两面性,让人迷茫的可怕。
辔媛不再说话,这里是一条很长的林道,也很窄,不然会容易被发现,辔媛和白希夜,一前一后的走着,辔媛走在前面,白希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悲哀,这个大陆的英雄太少,躲藏的人太多,每一个都是带着太多悲哀的人了,谁叫这里是一个动荡的大陆,一切,都显得太乱了,自身难保,还管得了什么,自然,有时造就了一个悲哀,而且,悲哀会追随着,你最关心的人。
“姐姐,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呢,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辔媛走在这里,她突然问了一句,每个人都有悲哀,白希夜的,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甚至远远超过,辔媛是一个敏感的人,不过是外表不明显罢了,不过,这一个外表是女孩的人,是承受着一个绝对没人明白的命运,别人都在想着要怎么看到自己的命运,但是她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了,算不算是一个幸运,但更多的,是不能说出去的苦闷和要按照这么做的必须。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白希夜不想说和她有关的事情,这些事情,她不希望告诉任何人知道,而且,是一个根本不算是了解的人,她也不想让多少人牵挂她,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也不屑别人的可怜。她是个高傲的人,谁也不能知道自己最软弱的地方,因此她不希望别人去安慰她。即使,她有时候的做法已经改变了这一点,那个人,现在还在沉睡着,她,在等待着他的醒来。
“……很久了,我看到过,这里近乎每一次的变化,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的成长,但是我不能离开,不过我喜欢这里呢。”辔媛的回答显得很活跃,她似乎是不介意说什么,即使这个让人觉得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谎话,但是她的表情中,在眼底的不舍,却被那双赤瞳抓住了,她的回答,意外的,让白希夜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她也不清楚,这一个直觉,告诉了自己什么。直觉即使准确,当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也不值得记得。
“如果姐姐有钥匙圈的话,我可以和你离开呢,嗯……我真的很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想看看那个叔叔说的,外面的世界,是到底多美丽的。”辔媛笑了笑,是一个微微的苦笑,不过眼神内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她希望白希夜能够“帮助”她,她想看到,这一个森林外的东西,走出外面,自己就能完成那件事情了,就可以真正的解脱了,逃跑算什么,这么多年了,有多少人因为自己而死,自己还不清楚吗?她知道氏族,是因为二十九年前,那个来到这里的男人。
“……叔叔?”二十九年前,白希夜的脑子里没有这个数的概念,她只知道,这个叔叔不简单,来到这里的,说了那么多,到底是想要辔媛出去吗,加上有人也说过要找到她……林蔚来到这里,和九首神乌脱不了干系,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清楚。或许在这个女孩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知道的。
“嗯……一个很好的人,他也猜中了这个谜语呢。真是难得,只是,我在想,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星阶呢。”辔媛的话,让白希夜一挑眉,她无害的脸上,这个女孩笑了笑,不当回事,只是指着前面,萤火虫飞走了,手上,那一盏灯,再次放出了黄色的光芒,“姐姐,要到了,前面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啊,但是,这里已经是危险的地方了,不对,是星阶以下的人来到会是最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