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漓一脸冷然,哗的打开折扇,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出来只是探到沈书吏的下落,不成想会遇到冷月尘。他也不想多留,只是目的还没达到。
旁边的庆公公见冷月漓没说话,便上前答道:“清面公子,我家公子想念一品笑的美味了,只不过,这雅间似乎是少了些。”
说完又退了回去。
清面笑笑的打着圆场:“公子不要见怪,这也实在没办法。”
然后回身看了我一眼道:“刚好,沈小姐也来了,大家就凑凑,清面可是把最心爱的都让公子享用了呢!”
清面又朝厅内说“大家继续,用膳愉快!”其他雅间的人都各自关上门用膳了。
我看了一眼右边静静的雅间,看来是在静静地看戏呢。
清面看着其他雅间回复了正常,引着我们开了密室一样的雅间,关上门,从外面看还以为几个人就消失了呢。
冷月漓和庆公公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坐吧,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我随意的坐下,对着冷月漓道。
他一撩衣摆潇洒的坐了下来。
冷月漓听清面说是沈小姐就知道是沈含笑,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然后就朝着她身边的丫鬟看去,但是很令冷月漓失望的是,那明显就不是自己脑海里的那张脸。
虽然冷月漓不知道那么美的眼和唇组合在一个人脸上是何等的美艳模样。
我今日本来就没睡好,估计眼睛还没恢复过来,脸色不大好,看来是没被认出来。
幸好没睡好!
冷月漓见一个沈小姐都出来酒楼了,那么沈含卿在这里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他也就是想看看他是否受伤,伤的如何。
看着对面一个劲吃的沈含笑,当今天子面前也就她这么敢吃。
皱了皱眉,不过,似乎还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泰然自若。
脑海里出现的是一张粉色的面具,诱人的肌肤,一双美丽的水眸和水润的朱唇。
拿沈含笑跟她比较,冷月漓有些不痛快。
自若的仰头喝掉杯里的酒,冷着声问道“沈小姐也喜欢这里的酒菜吗?”
这时我抬起头,看着他,既然他来了这里肯定是知道大哥出事了,我再隐瞒显得欲盖弥彰了。
我拿青梅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嘴道:“太子不是应该比民女更清楚吗?大哥可是替你办的事!”
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一句陈述语。
冷月漓看沈含笑吃完擦了嘴,嘴唇沾了荤腥加上刚擦过,呈现很迷人的樱红。
与白皙的皮肤相衬,显出漂亮的唇线,居然会让自己有心动的感觉?
冷月漓自己的性格自己很了解,对女人没什么兴趣,除了那个神秘而经验的女人。
但是怎么沈含笑会有这么一双吸引自己的唇?
就好像自己心里的人不可冒犯似的,突然对着这样的沈含笑有些无端的恼怒。
一下子就冷了很多“哼!本太子的事也是你一个女儿之辈能论的么?”
我看着冷月漓突然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只是面上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清面在一旁和解着气氛道:“太子殿下莫怪,沈小姐只是担心令兄的安危,清面这就带您去沈公子屋里。”
我郁闷的跟着到了大哥房里,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大哥一见太子来了,也不顾身体上的伤就要起来,我快步走过去,按下他的身子:“大哥,身体不舒服就不用弄这些虚礼了。”
说的好像自己是太子一样。
冷月漓走到床边看着我们兄妹,算是同意了。
“沈书吏的伤没有大碍了?”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一点也听不出语气。
沈含卿恭敬的道:“臣的身体没事,劳太子挂心了。”
“没事就好,等大好了再与本太子谈谈吧。”
说完看了我一眼,扇着折扇,冷着没有表情的脸出去了。
过了一会大哥带着宠溺的笑对我说道:“笑儿以后可不能这么对太子殿下无礼!”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是看不了他一张冷脸。
那双眼睛深邃的让人觉得慌,看来是好胜心作的怪了。
“是,笑儿明白的!大哥,你这样也不行,还是回府里吧,总归安全些”
清面现在也还没有挑出小队的成员,一品笑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哥受的都是皮外伤,回府里也就是觉得累一些,一到府里就回了院子。
爹爹一回府里立刻赶了过来,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把空间留给他们了,肯定又要谈朝廷的事了!反正也不过是冷月漓的事,自己也不感兴趣。
我乖巧的说了一句“爹,笑儿先回院子了!”就退了出去。
我从来不行礼,爹爹早就见怪不怪了。
楼上雅间,冷月尘阴着脸,旁边的侍卫一副谦恭的样子候着。
过会儿才听冷月尘质问:“这么说,沈含卿的确在一品笑?”
旁边的侍卫恭敬的回道“殿下,依他们的样子,确实如此。”
冷月尘眯着眼睛,一脸沉思。为什么会是在一品笑?而不是在尚书府或者是某个医馆?
沈含卿一个书吏背后到底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几十个苦心训练的卫士居然一夜被悉数灭口,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线索?
看来事情有些复杂呢。
以尸体的死因看来,他只能想到最近偶尔见首不见尾的银面具!
刚刚追查到与兰苑有关联的,怎么又出来个清面,还有一品笑?
冷月尘眯着的眼睛显着狠厉,冷月漓到底有多少是外界不为所知的力量?
冷月漓刚回了太子宫,脑子里也一片乱。
按影子的说法,救走沈含卿的应该是那些银面具,为何他会在一品笑?
难道清面也是和她有关联?
兰苑和一品笑?真是好能耐,居然把京城新晋的好地方都占全了!
只是他很好奇,到底何时才能知道她的真面目?
清冷的俊脸,脑海里却是每一次相遇的画面:
在洞屋转身的片刻惊艳,在马车中的娇态,在兰苑的飒爽身姿。时刻不离的粉色面具。嵌着那双琉璃一样的美眸。
庆公公的声音拉回了冷月漓沉浸的思绪:“殿下,关副将来报,已与沈二公子联系,北骑军符已经到手。”
陈将军是倔脾气的老将,誓死效忠皇家,不过却是偏于大皇子冷月尘。
陈皇后挥退所有婢女,只留母子两人在殿内说话。
女人凤眸微眯,瞥了眼冷月尘,“尘儿怎么是越来越不懂势头了?”
冷月尘在女人面前的姿态不像母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君臣。
只见他恭敬的躬身“孩儿知错!”
女人翘着美指自如品茶,这几天光景发生的事情没能逃过身处深宫的她。
尘儿的几十个护卫居然轻而易举的被人灭口,连个沈含卿都对付不了?
“做大事者,必须定住心神,就是失了几十护卫,值不得与他冷月漓正面冲突!”
这无异于自曝身份,告诉他们杀手就出自于他的手,即使冷月漓再怀疑也只是空的,证据是主要的。
两人即使争得再厉害,也不能坏了表面的礼节,虽然上次陈皇后在太子受伤之时送了补品,也心中有数,谁会安心吃下她的东西?
那都是为了表面的宁静。
女人放下茶盏,起身,摇曳一地的裙摆,“千万不可乱了心绪,抓紧查清冷月漓身后的莫名势力。”
每次都可以让他侥幸脱离是不可能的。
“母后,孩儿已经有些头绪,只是还不十分明朗,孩儿会加紧查探!”
雍容的女人慵懒的闭起眼,轻轻挥了挥手,冷月尘悄无声息的退下。
朗步走在皇宫中的冷月尘,眉宇间的冷硬阴险与璀璨的皇宫丽色鲜成对比。
现如今朝廷不少官员已经明里暗里表现出对冷月尘的支持。
只是光有文员还成不了气候,幸好陈将军已在自己掌握之内。
只是冷月漓身后的力量还不清楚,不能妄动,同时也还差一招。
要想自己登基,必须让冷月漓犯下引起朝廷注意的失误。
那他冷月尘才能名正言顺的掀起反潮,带领囊中部属拉下冷月漓。
只要弄清他冷月漓的背后力量,想要摧毁就不是难事。
但是冷月尘不知道的是,他连冷月漓的力量都没办法真正知晓,更不用说是摧毁了它。
或者说也没办法了解冷月漓自身的能力,两人虽是一起成长,但在太子之位昭告之前,冷月漓的行踪几乎很少有人知晓。
也许因为无人问津,或是的确神秘,都只传其静待院中,闲逸度日。
沈尚书自然明白沈含卿有伤在身,不过有些事情的确急切想要了解清楚。
他双手背后,严肃的站在桌边,眼里略带急切的星火道“知道是谁救的你吗?”
沈含卿当时再怎么气血不足,但是还是没有虚弱到看不清自己妹妹的地步。
不过看笑儿如此谨慎,府中,酒楼以及救自己的时候完全不同状态,必定是有自己的主张的。
沈含卿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脸上恭敬的神色,“孩儿当时几近晕厥,只是醒来就在酒楼,所以不知。”
以父亲办事严谨的性格必定不会因自己几句话就糊弄了,为了更有说服力,沈含卿顿了顿,又道:
“不过,依孩儿看来,此路人应该并无恶意,否则怎可能还救了孩儿?”
沈尚书皱着眉,轻轻捋着胡须,如今能和太子殿下共同进退的还能有谁?
“笑儿昨日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