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克思靠在被打开的缺口边朝着屋子里扔了颗手榴弹,一声爆炸之后他端着冲锋枪就冲了进去。他没有看见任何目标,可他还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胡乱的射了一通子弹。
“快,快进去!”福佩尔军士长倚在墙边,一只手将弗兰克和霍特推进了屋子中。
福佩尔看了一眼对面的楼上,也麻利的钻到了屋子里。
这间屋子左右都有一个门,福佩尔军士长看了一眼,随即就靠向了左边的那扇。他朝着弗兰克使了一个眼色,当弗兰克准备好手榴弹后,军士长就一脚踢开了那扇门。弗兰克也不失时机的将拉开引线的手榴弹丢了进去。
爆炸过后福佩尔军士长就压着MP40进去了,和外面的这间屋子一样里面空无一人。但这间屋子显然是一间卧室,里面只有乱糟糟的被褥和被炸塌的木床。被褥已经被爆炸的火焰给引燃,正向上撺掇着火苗。
“安全!”军士长回过头看向了另一扇门。
魏克思朝着军士长点了点头,他重新更换了一个弹夹。
“准备好了吗?”魏克思看向霍特。
“好了!”霍特把枪背在肩头,右手抓着手榴弹的木柄,左手拉着引信。
魏克思对着木门先是一阵扫射,然后一脚就踢开了摇摇欲坠的这扇门。霍特拉下引信,将“哧哧”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塞进了门后。
惊恐的叫声从隔壁传了过来,福佩尔和弗兰克立即向魏克思这边靠了过来。
“这次总算逮到他们了。”福佩尔军士长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相反竟有着一抹兴奋。爆炸的巨响之后,他就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
一名法国士兵正躺在地上哀嚎,而另一名正打算离开这间屋子朝着门口逃窜。福佩尔军士长对着他的后背扣动了扳机,那个想要逃跑的家伙被打倒在了门口。
霍特冲进了屋子,他把步枪对准了那个正在地上打滚的法国人。清脆的枪声过后他才停止了这一切。
魏克思准备好了另一枚手榴弹冲进了屋子中,他拔下引线精准的把它进了那扇被法国人打开的门后。
楼梯上响着军靴踢打在台阶上的声音,法国人正向楼上撤退着。
军士长冲到了门口小心的伸头过去查看,一发来自法国人的子弹却打在了门框边,福佩尔军士长伸出的头马上就缩了回来。平复了几秒之后,他猛地站到了门口用冲锋枪对着楼梯上疯狂的扫射了一个弹夹。他再次缩了回来靠在了墙上,“快上!”
魏克思冲到了屋外,紧张的查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全!”
弗兰克来到了楼梯口,举着手中的步枪对着上面。霍特守在下面,枪口对着外面的街道。军士长站在门口看了看楼梯直通着楼上。“我们上!”
福佩尔打起了头阵,向上缓慢而警惕的走着。弗兰克跟在他的身后紧接着是霍特,魏克思殿着后。
“德国人!”
二楼上的法国士兵已经看见了正从楼梯上冒出来的M35头盔,在发出了这么一声警报之后,法国人的一挺查特勒尔特轻机枪对着头盔的方向就打了过来。
福佩尔军士长立刻就趴在了楼梯上,在他身后的人也立刻蹲下了身子。
“手榴弹!”福佩尔军士长死死的盯着上面,他的左手却伸向了身后。
弗兰克将一枚手榴弹的木柄递到了军士长伸出的左手上,军士长在接住手榴弹后依然没有缩回的意思。弗兰克明白他的想法,他拧下了保险盖拉出了引线并把它攥在了手心。福佩尔军士长向后看了一眼便用力的把这枚手榴弹给扔了上去。
楼上充斥着爆炸后的硝烟,整栋房子都晃了一下。福佩尔军士长一股脑就冲了上去,手里的冲锋枪对准了任何移动的物体,弗兰克和霍特也第一时间的冲到了二楼用手中的步枪射击着可疑的目标。他们已经打倒了三名法国士兵,楼上的地板上已经映出了一摊鲜红的血迹。
军士长的军靴踩在法国人流淌着的鲜血上向前亦步亦趋的走着,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带着鲜血的脚印,可站着的人没有一个去看自己的脚下,他们都在紧张的看着向上的楼梯,还有不远处的那扇半开的房门。
“我们还有多少手榴弹?”福佩尔军士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半掩着的门。
“我只剩下两颗了。”魏克思回答。
“我这里还有一颗。”福佩尔军士长颠了下左脚,他在感受那枚别在鞋帮上的硬硬的那个东西。
“我们要进去吗?”弗兰克跑到了楼梯口,半蹲在地上枪口直指上面。
“我们上楼!”福佩尔军士长仍旧没有回头。“魏克思,这次你打头阵!”
魏克思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向楼梯上走去,弗兰克和霍特依然在中间。军士长把枪仍旧对准那个门口,他向后小步退着然后慢慢上了楼梯,直到那扇门被挡住在了视线外。
楼顶上的机枪声越来越清晰的传进了四个人的耳中,每走一步魏克思都幻想着法国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样子,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似乎都快承受不了这种重量而变的僵硬住了。“要是能活动一下该多好。”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些好笑,总不能为了活动一下而送了小命吧!
现在就连法国人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清楚了许多。福佩尔军士长越过弗兰克和霍特来到了魏克思的旁边,他在支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他小声的说道,“弗兰克,你听的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弗兰克上前一步也学着军士长的样子支起了耳朵,“他们好像在说,射击!”
军士长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他卸下了冲锋枪上的那个只剩下半匣的弹夹,从武装带上拿下了一个满的重新按了上去。他拉开枪机为冲锋枪再次上了膛。
福佩尔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他端着枪就向上冲了过去。楼顶上的门是打开的,他刚冲上楼顶就看见了三名正在操纵哈奇开斯终重机枪的法国士兵,他们的左翼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福佩尔军士长的枪口下。军士长把枪抵在肩头,猛地扣下了扳机。枪响过后,副射手中弹跌落到了楼下,机枪手和机枪的指挥官都倒在了机枪旁。
当魏克思他们来到楼顶上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他们只看见那挺机枪的枪管还向上冒着一缕青烟,还有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
正当几个人想松口气的时候,对面楼上却又想起了重机枪的声音,并且它所指的目标正是这边的楼顶。四个人随即趴在了地上,并向着任何可以提供掩护的凸起的东西爬去。
“我们该怎么办?”霍特大声的喊道。
“不要乱动,呆在你的位置。”福佩尔军士长回道,他也在思虑着解决的办法,可他们手中的冲锋枪根本就提供不了压制的火力。
正在不知所措的之际,对面的楼上却想起了MP40的枪声,随即那挺法国人的重机枪便哑了下去。
军士长福佩尔仰面看着天空,他大声的喊叫道,“我是福佩尔。”
“我是路德维希。”对面的楼顶上传来了这么一声回应。
福佩尔他们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彼此朝着对面的楼顶上与自己穿着相同制服的士兵笑了起来。
枪声停下了,瓦特曼少尉他们都从坦克边站起了身。
卡雷尔打开了坦克炮塔左边的侧门,从那里伸出了自己的脑袋,“我的上帝啊!总算结束了!”
瓦特曼少尉用手拍了拍卡雷尔的肩头,“走,我们退出去。”
卡雷尔重新钻回了炮塔,他对着驾驶员说道,“好了,我们退出去。”
“火炮!”炮手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一根炮管正从一百四十多码的墙角边露了出来。
这个消息让原本站直身子的瓦特曼少尉他们都又向下压低了身子。
卡雷尔对着装填手和炮手命令道,“一点钟方向,距离一百五十码,穿甲弹。射击!”
“一点钟方向。”炮手用手飞快的转动着方向机与高低机,嘴巴里重复着车长的指示的位置,“一百五十码!”
“穿甲弹准备完毕。”装填手回答。
“高爆弹准备!”卡雷尔盯着潜望镜,平静的就像是在进行打靶训练一样。
“高爆弹准备!”装填手重复说。
炮手在炮管指向目标之后稳重的踩下了发射踏板,火炮的后坐力将坦克微微向后推动了一点距离。一阵硝烟过后炮手从瞄准镜里看到炮弹击中了那里的墙角,墙壁上已经被打穿了一个大洞。
“高爆弹,快!”卡雷尔催促说。
高爆弹应声钻出了炮膛,炮手紧张的在瞄准镜里看着弹着点的位置。这枚高爆弹穿过了之前那枚穿甲弹打出来的缺口落到了那门火炮的旁边。之前在穿甲弹落下之后炮手还从瞄准镜里看到了攒动的人影,而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瓦特曼少尉顿时改变了主意,他从望眼镜中直勾勾的看着那门从墙角只伸出炮管就被打哑的火炮。他知道如果这支法军部队有指挥官的话他一定就在那门火炮的附近。
“我们上!”瓦特曼少尉拍了拍坦克的装甲板,对着看向他的卡雷尔说。
卡雷尔向着驾驶员指示道,声音中有着不安,“我们上!”
坦克缓缓的向前开动,瓦特曼少尉和剩下的几名步兵紧跟着它缓慢向前压了上去。
高迪特少尉苦恼的往墙上砸着拳头,现在的情形完全不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布尔热内上士的肩膀在抖动着,动作的幅度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带着顾虑朝着高迪特少尉开口说道,“少尉先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击毁德国人的坦克了。”
高迪特少尉的脸上渐渐聚集着怒气,布尔热内上士以为少尉马上就要对他发作脾,可最终他还是没有等到少尉的咆哮。高迪特少尉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巨大的伤感随之向他猝然袭来,他缓慢的开了口,“你们投降吧!”
布尔热内上士举着一面白旗从建筑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仅剩下的法国士兵。
“少尉呢?”走在投降队伍里的一名法军下士环顾着四周的人群,他在这里并没有发现高迪特少尉的身影。
“他还在后面。”颓废的布尔热内上士扭过了头回答了他。
高迪特少尉目送着投降的士兵离开了这栋屋子,他心如死灰的掏出了枪套里的一把左轮手枪。这把枪还是他父亲在他参军时送给他的,只是未曾想到自己的生命现在却要用它来终结,可就算是他的父亲可能也没有想到高迪特现在会这样去使用它。
清脆的枪声从这群法国降兵的身后传了过来。
无论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下意识的向下压下了身子。法国兵向后看了看,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昏暗的眸子继续盯着越来越近的德国士兵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