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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陷入公司政治 (3)

说真话很难

一天, 老板吩咐秘书通知中层经理开会,并特地嘱咐不要迟到。结果,经理们从城市

的四面八方准时赶到,老板偏偏迟到50分钟,害得大家一顿恶等。一肚子火气不免向秘书发射,埋怨她至少不该再强调“准时”。

哪知道秘书——一个21岁的女孩竟理直气壮地反击:“他只是让我通知你们‘准时’赶来,并没有让我通知‘他要迟到。’”搞得大家一阵错愕。

错愕的原因是,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说出来。

职场中类似的事真是俯拾皆是。常看“宫廷”电视连续剧的人一定明白臣子的苦楚,有些事情,比如主子失误造成的损失,比如派系间明争暗斗产生的恶果,是不便说出来的。所谓枪打出头鸟,即使大家想得都是一样的,谁先说出来谁倒霉。这种规律,放在现代职场中也一样。

记得有一次我的老板顶风作案,把已经被他的直接上司否定了的项目拿回来,让我们暗箱操作。大老板来督查业务时,窥出蛛丝蚂迹,却苦无证据。于是把我们叫过来一个个询问。在没有沉默权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昧着良心说了“没有”。大老板只好悻悻而归。

好在这个项目最终获得了胜利。被蒙昧的良心终于换来了些许价值,虽然廉价,就算值吧。

反过来想想,那位直言老板“迟到”的秘书为何偏偏不遵守这种职场规则呢?

想来原因有二:一是她无畏于直言的损失,大不了丢了这份工作,又怎么样呢?二是她的良心比较昂贵,和蒙昧良心的预期价值交换,不值得。

自己的良心比别人的贫贱,这总是件让人不快的事。不过我突然想起孔乙己的逻辑“窃书不能算偷”,以此类推,职场中的良心,也不算是良心吧。然后就又重新获取了心理平衡。

“政治”来了

现在就连在校的大学生都懂得深沉地说一句:“就算是外企里也总有公司政治啦!”然后做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好像倍受公司政治折磨的样子。

公司里几乎没有人喜欢这样一惊一乍的员工。因为公司政治就像空气,无处不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大叫:这个公司里有政治,并不能像《皇帝的新衣》里的孩子一样,取得令人喜爱的效果。

有政治又怎么样?有政治就意味着傍上一根高枝从此就不需要干活了吗?有政治就意味着如果上面没人罩着,你就算作牛作马也没人会赏识吗?有政治就意味着你的所有劳动成果总会被无情的剥夺,因此索性悲观厌世吧,从此袖手旁观,自暴自弃吗?

曾经有两个实习生一起来我们公司实习。一个懂政治,一个不懂。于是“懂政治”小姐每天忙于和经理沟通,并且把容易出成绩又轻松的活先挑了,急急地去邀功,剩下一些粗活累活全扔给不懂政治那位。只是“不懂政治”小姐虽然对政治一窍不通,也并非傻子。她任劳任怨把粗活儿干完后,又加班加点做一点自己想做的细活儿。有句很“政治”的话叫什么来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们的实习结束后,当经理征询所有人的意见时,没人喜欢那位“懂政治”小姐,而是把“不懂政治”小姐留了下来。

所以“懂政治”小姐并非真的懂政治。她的所作所为其实是犯了政治的大忌,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群众基础”。而以后的事情表明,“不懂政治”小姐其实并非真的不懂政治。只是她不愿意显得很懂政治,并且不愿意让自己意愿和行为被“政治”左右。

其实在很多领域里,生存的道理是一样的。武林高手所谓的“无招胜有招”,在职场里也同样是一条金律。管它什么政治不政治,踏踏实实做事,真真诚诚做人,有时反而是致胜法宝。

最近又遇到一个实习生,聪明卖力并且毫无怨言。有意思的是,她竟然是政治系的。我很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会读这个系科呢?”她笑道:“我喜欢政治。政治是一种力量,运用得好,比其它任何一种力量都要大。”

她才刚刚20岁。尽管不是很了解她,但她已经是所有“懂政治”的人中,比较让人刮目相看的一位了。

向利葵

曾经位高权重的女朋友回忆起一位男下属前来求职的情景,显得有些惆怅。那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穿得整齐干净。他们坐在初夏傍晚餐厅的外院里。聊着聊着,男孩突然说了一句:你闻见空气里的槐花味道吗?女强人顿时被击中:多久没有男人这么对我说话了?于是平时比男人还要理性的女强人瞬间被麻醉,招聘了这位男可人。几年不到,男孩已爬到和她差不多的位置。当然,再也不跟她探讨槐花的气味了,而是改成和他们共同的女上司探讨了。现在这位女朋友回忆起那天的槐花香时,有点黯然。原来人家不是因为爱慕她才爱屋及乌爱上这槐花的,人家分明是有求于她,才借槐花贿赂给她一个心灵SPA的。

对某些呼风唤雨的中年女人,还有什么武器比初夏傍晚空气里的槐花香更有杀伤力呢?只可惜这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槐花香,承载了太多的动机和目的。用这位女朋友的话说就是:真让人心有余悸,差一点成了《红与黑》里面可怜的市长夫人,被小白脸害了。

利益当前,有多少人会像这位当代于连一样,对着一位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讴歌槐花香呢?

对于此类事件,在私人老板手下做事的丁先生称之为“牺牲”。他的老板酷爱交响乐,不仅每场必到,更喜欢跟人谈论。丁先生在上班没多久就洞察到老板的这个嗜好,立刻投入到对交响乐的研究中。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不经意地提及自己的这一“爱好”。结果呢,结果就像小说中的情节一样,丁先生一路顺利。只是不知道丁先生的老板会不会像那位曾被槐花迷昏了头的女强人一样清醒过来,恨恨地说,真让人心有余悸,差点被这个伪交响乐爱好者害了。

最近听到一则耸人听闻的八卦。一位业界精英,在退休一年后被人诬告。诬告他的,是跟随他数十年,被他引为最可靠的老实人的副手。这位精英一直以为副手什么都好,就是缺乏想法。因为在他俩共事的时候,他的副手向来只会说:我没什么意见,按您的意思办。而且执行得很得体。没想到,这位副手不仅不是没想法,而且想法还多得很。数十年他都在压制自己的想法。如今多年媳妇熬成婆,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就是教训一下这个曾让自己如此压抑的恶魔。

为了利益,一些人适时适地作出“牺牲”,进入表演状态。我很怀疑他们在投入地表演时,到底会不会真的爱上交响乐、真的没想法或者真的陶醉在槐花香中。毕竟,这个世界,除了利益是真金白银一般分明之外,那个“自己”简直亦梦亦真,又有多少人能够认清楚呢?

电脑是间谍?

随着外资公司在中国的茁壮发展,令人好奇又肃然起敬的商业侦探行业也开始蓬勃兴起——主要任务是为了揪出公司内部吃里扒外、或者大搞腐败活动的坏蛋。

据一位刚进入中国市场不久的商业侦探介绍,他们的工作方式通常是这样的:装成专业人士被雇主雇佣,成为公司里普通的一员。然后迅速锁定嫌疑人,搜集证据。而证据的来源?90%来自工作用的电脑。

E-mail、MSN、QQ、浏览过的网页、搜索过的关键词、甚至已经被删除的文件,统统可以被找出来细细研究。有位电脑技术人员说:除非你把硬盘拆下来放微波炉里转转,然后砸烂、熔化,否则就算把电脑格式化了也照样找得出原来的文档。这让我想起那部美国的恐怖片《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让人有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恐惧。

如今办公室里的格子间里,几乎每台电脑上都开着MSN窗口。虽然这个免费聊天软件已经被越来越多的精英开发成业务联络工具,但它的本来面目——闲聊解闷的作用仍然常常被使用,而且是在办公时间、公司的电脑上。这很不幸,因为已经有一部分人习惯把上面的聊天记录在电脑里存档;更为不幸的是,已经有一些公司在监视公司所有职员的MSN聊天窗口。

最近听到一则让人毛骨悚然的八卦:一对恋人在公司电脑上的MSN上说私房话,两人议定今后用“炒米粉”代替闺房秘事。悲剧在第二天发生了,突然间女孩的同事们个个都在她耳边大叫“今天我想吃炒米粉”。原来负责监视所有同事MSN的IT人员按捺不住传播八卦的欲望,把这则炙手可热的娱乐新闻透露了出去。

尽管女孩向管理层表示了不满,但据说管理层表示:公司IT部门有权在工作时间监视公司的电脑,以确保公司的机密信息没有被泄露。

这个故事足以让一众热爱MSN的人感到伤心,这个能带来愉快的闲暇时光的东西,一变脸就可以成为宪警手中的警犬。

我认识的一个经理人在电脑这个问题上显示出极富眼光的远见。上班的第一天,他就以公司配备的电脑不够规格为由谢绝了公司提供的电脑,坚持使用自己的私人电脑。但据说这样做充其量只能躲避商业侦探的搜查,MSN还是照样能够被监视。可见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但可以想见的是,原本枯燥的IT支持这一行当,将变得生动有趣。能够打着“维护公司利益”的旗号窥视近在咫尺的同事的隐私,将是多么过瘾的工作。

防身秘笈

凡在职场上混成了个角儿的,总有个一招半式的绝招,就像武俠小说中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哪怕是出场没多久就成了大侠们的刀下鬼的,也不能小觑。

有个新头儿在执政的第35天被大老板开了。后来同事们闲聊时发现,这人不仅不会做事,而且公司里上上下下竟没一个人说他好话的。只是,当初他是怎么骗取了老板的信任,刚进公司即就高位呢?原来那天大老板在读一份台湾小报,很多繁体字都不认识,这厮刚好都认识,从而博得了老板的欢心,再加上几句花言巧语,当即被老板认作千里马。靠认识几个繁体字,得意了35天,并白拿了2个月的高薪跑路费,也算是超值回报了。

以前的经理,一个新加坡中年男人,可以连续保持端正坐姿达8小时之久,而且竟然可以不去洗手间。那是公司最忙乱的一天,先是大客户来开项目会议,接着是大老板来视察,害得新加坡人竟没时间离开办公室。不过自那天起,我发现他如厕的频率的确低于常人,并且在那间玻璃屋里,可以端正得坐很久。直到外面年轻的秘书小姐都恨不得趴在桌子上时,他依然活蹦乱跳。虽然他在位时并没做出什么政绩,但公司上下没一个人怀疑过他的能力。能够坐得如此挺拔而且持久,也是本事吧。

朋友的朋友,一个混混,被众多股民奉为股评大家。他是怎样从众多的股评家当中独树一帜的呢?一个重要法宝是每每被他挂在嘴边的“中美大势指标”,这是个在证券辞典的附录里才查得到的技术指标,很少有人研究过,但听上去高深莫测,神圣而不容怀疑。后来朋友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含糊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所有的指标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听上去像江湖郎中给病人开维生素片,总有点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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