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阳的话一出口。
在场的几位太医勃然色变。
看似为首的那名太医当即冷声道:“叶青阳,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别以为你身为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庞院长因为滥用职权,你杀他也便杀了。”
“但华夏太医院,始终代表着华夏医学的最高水平,我们治不了的病,除非你能请动混天宗的灵丹,否则当世也必然无人可救。”
“而这吊脚痧,最是凶险,发现病患,立刻掩埋,是经过千百年验证的最有效方法,所谓壮士断腕,你怎能认定这是草菅人命?”
叶青阳心中火气渐起。
事实上,柳思明的拒绝,叶青阳虽然不满,却能够理解。
毕竟在柳思明的心中,小丫鬟锦儿,肯定比不了他叶青阳。
所以怎样衡量。
他宁可让锦儿去死,也不愿意让叶青阳涉险。
这样的心态,叶青阳因为理解,所以还能忍让。
可这几名太医的态度,就让叶青阳有些不能忍了。
于是他暴怒道:“身为医生,没有刻苦钻研的心思,永远成不了大器是小,但害人却是真!那小姑娘锦儿病了。”
“你们发现了之后,直接绞杀掩埋。其他人病了,肯定也是同样的手段。那么长此以往,医者还需要作为吗?”
“是不是觉得不好治,治不好,就直接把人杀了?”
“那这样的话,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
“把太医院里的人都换成刽子手,岂不是更简单?你们杀人还要找别人出手,他们自己动手就行了。”
一听这话,那几名太医反而火了。
为首的那名太医怒道:“放肆!叶青阳,这里不是镇妖王城,更不是你的一言堂,这吊脚痧,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治疗的!”
“你敢质疑先贤,是为大逆不道!”
叶青阳冷声道:“亏你一把年纪,破而后立的道理你不懂?不思进取,守着前人的无能,还觉得那是本事?”
“就拿这吊脚痧来说,若发现一个就埋一个,要你们这些太医何用?”
柳思明也听得火起,符合道:“不错,若直接就埋掉,我何须请你们来。”
那几名太医立刻拉下了脸来。
为首那人道:“柳御史这话什么意思?难到你真的认为,柳府除了吊脚痧,就什么病都不得了吗?”
另外两人冷笑。
“是啊,要是光得吊脚痧,那倒是省事,得一个埋一个,根本用不到太医院啊。”
柳思明大怒:“几位这是在咒柳府吗?”
为首那名太医寒声道:“我们没那么说,但柳御史怎么想,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现在柳御史,我们只想问一句,你是否要遵循古训,将那小丫鬟掩埋?”
话锋一转,为首那人将目光转向了面色不善的叶青阳,厉声道:“还是由着这外行人胡闹,置柳府上下众人于危局之中?”
柳思明咬牙,眼神莫名地狠戾了几分。
说起来,这柳思明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面对平溪候,他也敢打闷棍,就别提其他人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
若依着这些太医,虽然颜面上有些不好看。
但可保柳府无恙。
而若是让叶青阳接手,不但有可能置柳府上下于险境,更有可能令叶青阳搭上一条命。
所以即便柳思明的心中同样恼怒,但选择忍气吞声,似乎是他最佳的不二选择。
而此时。
似乎已经看出他心意的叶青阳,向前一步,站到了柳思明的身前,看着眼前的几位太医,冷声道:“吊脚痧又名瘪螺痧、伏阴、时疫霍乱,并非不治顽疾。”
柳思明眼睛一亮。
那几名太医则满脸的冷笑。
为首那人道:“笑话,吊脚痧就是吊脚痧,不是你叶青阳胡捏几个名字就能改变得了的。”
说罢了,他眼神傲然地看向柳思明,道:“柳御史,我们其实都知道,在太医院院长的候选人一事上,你希望这叶青阳上任。”
“论身份,他是王上的女婿,坐在这个并不显要的位置上,似乎没有什么。”
“只是,医道者,首重资历,没有几十年的历练,是根本出不了名医的。”
“这叶青阳,的确有才华,立刻山文杰,成就华夏第一才子,但是,他对医道却并没敬畏之心。”
“轻出一言,便将先贤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抛在脑后。”
“这是何等的狂妄!”为首的太医怒道:“莫非这叶青阳认为,千百年来的所有名医加在一起,都不如他?”
“单凭这份目中无人,这叶青阳就没有资格进太医院,就更不用妄想做太医院的院长。”
柳思明面色尴尬。
而此时的叶青阳却有些火大。
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医学不发达,国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
但经过上下一心的努力后,现在就连退休都要到六十五岁,平均寿命更已经达到七十多。
如果新中国的医生,也像这些太医这样。
怎么可能会有现代医学的普及?
怎么可能会有那耀眼的繁华?
所以叶青阳眼神一寒,厉声道:“我叶青阳有没有资格进太医院,不是你个人说得算,放在以前,这太医院的院长,我可做,可不做,但现在听了你的这些话,这太医院的院长,我坐定了。”
为首那名太医哈哈大笑:“你坐定了?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你在街上救活了柳左辅,你就是神医,其实太医院的人早就分析过了。”
“你救活柳左辅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你的医术高超,而是因为,柳左辅福大命大造化大,避开了要害,所以即便没有你叶青阳,他也会平安无事。”
这话说得叶青阳心头火起。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这是因为柳左相是外伤,恰好叶青阳是一个强悍的外科医生,这样的话,他活下来,自然是叶青阳的功劳。
可这些太医们,因为根本不懂外科。
又根本不相信叶青阳有强悍的医术。
所以几个人坐在一起一商量,就给这事定了个左相福大命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叶青阳不但没有功劳,反而沽名钓誉。
这让叶青阳的语气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三人行,必有我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活下来了是运气好,活不下来是天命,太医院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也真是华夏之殇。”
“废话我不想多说,我说吊脚痧不是必死之病,它就不是必死之病。”
扭过头,叶青阳眼神阴厉地看着柳思明道:“柳兄,来秀水之后,青阳对你一直持之以礼,所以青阳也盼柳兄,能真正的支持青阳。”
“你推举青阳做太医院的院长,家中有人患病,却不肯让青阳诊治,若此事传扬出去,那你之前的提议不过就是个笑话。”
“青阳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剑眉一挑,叶青阳道:“若到时,青阳救不了这锦儿,你再将她埋了不迟。”
见柳思明有些意动。
为首的那名太医冷声嘲讽道:“几个时辰?医书上记载的清清楚楚,伺候病人的人,都会被传染而亡,到那时,只怕要为你多挖一个坑。”
叶青阳冷冷地挑眉,道:“青阳如何,就不用你费心了。”
那名身材瘦削的太医则冷哼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谓,即便是我等医术精湛的太医,都不敢上前,七公子去治,必定就是肉包子打狗。”
另一名太医则笑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千百年来,无数名医都治不了这吊脚痧,你仗着懂诗词,会射箭就敢上?”
“放弃吧,七公子,我与你无深仇大怨,不忍心看你白白送命,所以好言相劝,你得明白,你叶青阳要是能治得好这吊脚痧,那母猪都会上树。”
叶青阳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我要是能治疗好这吊脚痧,就是母猪上树?”
为首的太医笑道:“他的意思是告诉你别做梦。”
叶青阳强压怒气,道:“好,可以,酒囊饭袋的眼中果然只有酒囊饭袋,你们怎么说,我不管,现在我只问一句,若我叶青阳治得好这吊脚痧,你们该如何?”
柳思明一听叶青阳火了,连忙道:“七公子,请你冷静些。你是王子,你是华夏第一才子,可终究不是华夏第一名医。”
叶青阳剑眉倒竖,寒声道:“你也要阻我?”
柳思明见叶青阳暴怒,不由得深吸了口气,道:“思明不敢。”
“那就退开。”叶青阳挑眉,威势无匹。
即便见惯了大员与王上的柳思明,也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那名为首的太医,同样火气很旺地冷哼道:“自作虐不可活,你叶青阳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活该遭报应!”
“你想自寻死路,我当然不会阻止,你若是有本事,治好那必死的吊脚痧,我不但奉你为尊,更跪请你叶青阳入太医院!”
一听他这话,另外两名太医也不示弱,纷纷说道。
“不错,若你真治得好,我也拜你为师,跪请你入太医院。”
“别说是根治,你叶青阳只要让那小丫鬟活下来,老夫都认你当干爹!”
叶青阳挑眉冷笑,迈步走向侧院:“好,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