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成语叫得意忘形,有一句话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无论何种说发都生动形象地描述了现在的罗文心。
而罗文心想着点穴这么帅的功夫怎么能放过!试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别人动弹不得,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写的一个牛字。
“我也要学!”
风隐背离她而向桌前走去,且先晾着她。“先站一个时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罗文心这下可怂了。变脸堪比魔术,装作一副可怜样。
“我的脖子好僵,胳膊也好难受,给我解开好不好……”
风隐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悠哉悠哉说道:“不好。”
罗文心使出浑身解数,全凭一张嘴,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什么不解开我就哭给你看,什么解开了我就当你一天跟班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什么再不解开我就在你的床上放臭屁虫,什么不解今晚我偷你的剑……
结果说了这么多,罗文心也没让他点头答应。只换来了他沉稳的一句“你该好好长长记性。”
而风隐听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权当一笑。人生难得几回与君剑傲嬉笑,没什么不好。
正当独酌两盏,倾心听闻。
风隐听到说什么好疼,他抬头见罗文心面目皱在了一起,痛苦的样子。怕她出了什么症状,他杯子一扔,跑过去解开了她的穴道。
他扶着罗文心,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罗文心捂着肚子弯着腰,嘴里哼唧着难受。
突然她大笑起来,跳开十尺外。
“哈哈,上当了吧!”
风隐脸色一变,他突然变得很生气。不是那种狂风暴雨,但却让人能感觉一种来自冰山的寒压。
他说:“胡闹!你怎么能这么开玩笑。”
“嘿嘿,不然怎么让你这么快就解穴啦。”罗文心听他的话来知道他无非是担心自己真有什么问题,刚才也算利用了别人的好心,这么想想她也有点小内疚。
她笑说着:“我不会出什么事啦,我好得很,别紧张。”
罗文心觉得自己可不是好着呢,她在小圣贤庄暂且相安,面对宇掣自己也不会任人摆布,况且还有子房这个智囊护着。现在能每天开心地笑,很好。
往好的地方去想,人就会轻松许多。
可事实上,总有一些事情不期而至。又或者说,最不敢想、最不想思考的事情,总会好巧不巧地,在放松的那一刻悄然袭来!
罗文心真的感觉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环绕四周,随风而动的树叶散出阵阵昏黄。
是蝉鸣?还是莺啼?
猛然她感到脑中一弦似有崩裂,脑袋像一个突然炸开的葫芦生烈地疼。额角青筋似乎也凸出,不仅疼还有些晕,她不禁扶着脑袋。
旋即,摇摇欲坠的身体在风隐眼前慢慢倒下!
那一刻,风隐再没有疑虑冰冷的目光,心中的某处正在发芽,破土而出的力量敲打得有些心悸。他无暇余顾奔向罗文心的身旁,从地上捞起她的身体。
“文心!”
罗文心捂着脑袋,脸上全是痛苦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疼。她只感觉的边有乱哄哄的声音叫嚣,她听到有人的轻微的声音。嘴里的呢喃,碎不成句。
“头……别吵……头疼……”声音微弱得像翅膀震颤的声音。
风隐见她脸色苍白,血色全无。唇上点紫,刺入了他的眼。他知道此症必是她所中之毒而发,心中急躁万分。他把罗文心放在床上后,立即就要出去找肖露来!
风隐跑出门外,不料想正看见张良迎面走来。
“风隐兄,好久不见。”
风隐无暇旁顾,他只点了个头,就慌张地向后院药房跑去。肖露若没有出去就一定在药房捣鼓东西。
而张良见风隐脸色不对,他突然想到什么!
他快步向屋子里走去。
张良飞速扫了一眼屋子,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罗文心!他着急的上前查看症状。他见罗文心挣扎呻吟着,好像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哪里不舒服?”张良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问着。
罗文心皱眉闭眼,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受,生个大病最多最多也就上吐下泻在医院躺了几天。她以前不知道头疼欲裂是哪种感受,如今却是尝到了滋味,疼得流出了一颗泪珠。
她说不出话。
张良坐在床边,心中虽急,却束手无策。刚才风隐定是去找人来了。很快,风隐和肖露就出现在门口。
有救了!
肖露走上前望她脸色,镇定地从药箱中拿出银针,作简单急救。数秒后,她的脸色看起来稍稍好些。
而此时床上的人脑中一片模糊。罗文心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可自己的嘴里却无法说出一个字。她双眼紧闭。好似昏了过去。
汗水浸湿头发,脸色青白得惊心动魄。
脉象之乱,也使肖露感到棘手。面对病人,肖露只有倾尽所能。医者不乱,方使他人镇定。
“她中毒了。”显而易见,他们都看得出来。张良带过来的人,又是风隐的朋友,如此症状如何不令两人惊诧。肖露唤来两人,吩咐准备药汤,而肖露则先下针医治。
风隐的眼中露出慌张,张良的眸里存有担忧,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意外的发生。
张良几乎肯定是她被宇掣下毒所致。他思前想后,此前平常无可疑之处。况且今日并非得解药的日子,缘何如此?风隐心想则是,莫非她已经十日未得解药所以毒发!
他们都沉默着。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都能听见细细的银针落地的声。
直到肖露站起来,开始收银针,这才松了一口气,肖露仔细诊断。
“今日并非取解药的日子。”张良的这句话,是说给风隐听的。
肖露听了则问道:“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在此间没人比风隐更了解这个症状。往昔,他见过几个死于此毒的杀手,那时可怜死去的人也不过被他人棋子之用。
风隐向肖露解释罗文心被帝国组织用毒所控制,不得不暂持现状。
这样说来,更奇怪的事情,就在于分明不到时限,却提前毒发。
张良问:“既然未到毒发时刻,她却有了毒发之症。肖姑娘,你可有看出什么?”
“孔雀胆其实是一种剧毒的虫,只要人体沾染,不出盏茶时间便会身亡,浑身溃烂。若制成药,此种毒素需要提炼,保持毒性。据我观察,罗姑娘所确有中孔雀胆毒之脉象,但毒素没有蔓延,必然有别的药物相抑制。”
风隐清楚此毒之厉害,若无解药,怕是凶多吉少,他还是抱着希望一问。“肖姑娘可有医治之法?”
正好有个墨家弟子端了药进来。“肖姑娘,药熬好了。”
肖露喂罗文心服下汤药后,罗文心的气色好了许多,她也思忖着有没有解毒之法。
“她脉象复杂。依我看,若想解此毒,不能错任何一步。肖露学艺不精,看不出所用药法,只能暂时平稳病情。”她抱歉地说着,这种毒原本难解,且罗文心的脉象除了她所述之脉,还有一股纤弱的涩脉游离之外,她不确定。
肖露叹了口气,不能完全治愈病人是作为医者最大的遗憾,医道无穷尽啊。
随即肖露想到了一个人。
“若是端木姑娘在,她一定有办法!”
风隐也听闻过。“墨家医仙端木蓉。”
“可惜端木姑娘受伤昏迷至今未醒。”墨家的人无不为此扼腕。
张良沉默,他如何不知端木蓉医术妙手回春,堪称医仙。眼下却只能暂且稳住罗文心的病情,只要还有一天时间,他就能想出解决之法!
张良问道:“文心她何时能醒过来?”
肖露只有一个模糊答案。“应该很快。”
风隐一旁追问:“很快是多久?”
“可能一个时辰后,可能一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