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郑茜把安赫买来的东西轻轻放到了床边的桌上,躺下身子把被子蒙过了头顶。安赫坐在一边支吾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来,见她那样,叹了口气起身出了病房。
听到安赫从门外把门关上的声音之后,郑茜才把被子掀开,脸上早就挂满了泪珠,哭的很厉害。
安赫离开医院之后走在街上,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住一样不舒服。于是就顺着路一直朝前走,漫无目的的。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边上的一家小酒吧上。可能因为是下午,客人并不是很多。他本不是会喝酒的人,此时却不停的往喉咙里灌着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黄汤,没一会脸上就已经变的通红了。讽刺的是,不管他喝多少,意识都是清醒的,烈酒入喉那一刻的快感换来的只是一阵阵更强烈的反胃。
就这样从天明一直灌到天黑,酒保见他这样,不肯再卖酒给他。没有办法安赫只好付钱起身出了酒吧的门。
安赫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没走多远,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吹的安赫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跑到前面的一个垃圾桶便弯下腰就开始往外吐。这一天他本来就没吃什么,开始的时候吐出来的还都是刚刚灌进去的酒,到后来就只剩下了干呕,胃里撕扯般的疼。
就在安赫吐的难受的时候,一双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背上,轻柔的拍了几下。安赫吐了半天,感觉到好受些的时候回过头朦胧的瞪着身后那人,想要做出感激的表情,可是那样子看着却有些吓人。
“先生你没事吧?”身后女孩的声音很好听,见他那样,伸手想去扶,却被安赫一把推了开。他晃悠着身体往前跨了一步,咧开嘴巴笑的像弱智一样,对着女孩挥挥手:“躲我远点。滚蛋,小心我揍你。”
女孩却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个醉鬼,上前一步双手挎住安赫,在外人看了就像是情侣那样,可实际上安赫却被她给擒住怎么用力都挣不开了。
女孩挎着安赫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等到了一个小胡同的时候强扭着他拐了进去。“我认识你!嘿嘿嘿。你是环儿。”安赫还是那副弱智一样的笑,看着女孩说道。
“何必呢。哼哼。”环儿冷哼一声,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之后,停下来脚步没再往前走:“托您的福,我杀了不少人,如今血祭已经完成,我这身体跟你们活人也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开开眼呢?”说完,她一把把扶着的安赫甩在了地上。
因为酒精,虽然安赫被甩在了地上,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疼,还是那副欠扁的醉脸,指着环儿:“恭喜你啊,那你不是跟活人一样了?”环儿没说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却没想到安赫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她又气死一次。
“你都又变人了,我还怕你干什么?整天杀这个杀那个,你累不累啊?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
环儿一听,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一伸手,手指立刻像是利刃一般嗖的一声暴涨几寸朝安赫插了过来,就在即将碰到安赫的时候,她手腕一翻,擦着安赫的脸偏过去,咚的一声戳进了旁边的水泥地里。
安赫看着插进地里的爪子,突然哈哈笑个不停,笑的环儿一阵莫名其妙。“你笑什么?”环儿不解的问道。
安赫却并没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在那笑个不停,然后突然他停止了笑声,跟着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开始打起来呼噜。
环儿见状,突然觉得天空中有乌鸦飞过。“就这样弄死你,好像有点太便宜了。”说完环儿缩回了插在地上的爪子恢复了原状,扶起安赫朝着胡同外走了出去。
走出胡同,环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安赫塞了进去,又在他口袋里放进一个信封之后对司机说了地址之后又道:“钱在他口袋里的信封里,到了之后找他拿。”等出租车开走之后,环儿也跟着一下子不见了。
等安赫被出租车司机拍醒的时候,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付钱给了司机之后便回家了。
第二天安赫醒过来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疼的要命,就像要裂开一样那种。他以为灌点冰水给自己可能会好一些,可是谁知喝下去之后不仅头仍然疼,胃也跟着一起难受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安赫瞟了一眼钟表,七点半了。“那笨蛋估计已经醒了吧?我不管她,估计也没谁想的起她了。”想到这,安赫穿上衣服出了家门,在路上买了早餐就坐上了到医院的公车。
在车上,安赫脑补了好几种见面之后的说话方式,可推开病房的门之后才发现自己多虑了。病房里吴琪正一边聊天一边给郑茜喂着东西。
三个人的气氛明显没有两个人那么尴尬,安赫与郑茜的交流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往后的日子,安赫隔三差五的就会到医院去,渐渐的也就和郑茜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感觉,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至于那晚警察局里发生的事,那就谁都说不清了,郑茜自己记不起来,而且就在郑茜住院之后的第三天,那些本来全都消失了的警察又都一下子全部出现了,一个两个的来探病,安赫虽然觉得诡异,可是也不敢说出来,怕把郑茜又刺激到。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并没再出什么岔子,郑茜可以出院了,时间也到了夏天。
2005年7月5日
安赫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不停的喘着大气。郑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了一听可乐递给他,关心的看着安赫说道:“怎么样?”
安赫接过饮料用力的握着并没有打开,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还,还好,追的不紧。”说完摆摆手,示意郑茜开车离开这地方。
郑茜看他那样子有趣,扬了扬嘴角:“想不到你现在竟然有胆子去单独面对那个叫环儿的了。”说着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缓缓的发动了。
“没办法,我不这么做,王小柔就有危险了,你的功劳也不小,你要不每天跟着她,我都不知道她跟人家跑外滩玩来了。”见车开了起来,安赫松了口气,打开了可乐慢悠悠的说道。
“王小柔,呵。”郑茜听了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细声的嘟囔着。安赫见了,连忙岔开话题:“颜亮这老鬼又摆了我一道,给我的东西都不灵,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过话说回来,按这些日子来看,环儿都不再找咱们茬子了,这突然怎么会又跟王小柔来劲了?幸亏跟来了。”
见他说道最后,嘴里又是王小柔,郑茜扭过头白了安赫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说完便没再出声。
车子并没有走多远,安赫他们找的住处离王小柔和叶婷订的旅馆距离并没有太远。把郑茜送回房,安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怎么样?顺利么?”房间里程岩见他回来了,抬起头开口问道。
安赫挠挠头,把T恤脱了之后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说道:“嗯,簪子送到了,剩下的就静观其变吧。”二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关上灯都睡了下去。
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安赫三人轮流监视着王小柔这几个人,虽然没发生任何不妥的事情,可是看着那俩男生不断的和王套近乎时,安赫的脸总是一副铁青。
本以为可以这样安静的回去,可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郑茜接到了吴琪的电话。电话里吴琪哭哭啼啼的,说了半天郑茜也没弄懂到底是怎么了,只大概知道是豆豆在精神病院里有事了。最后放下电话的时候也扔是一头雾水,只是答应先回去看看。
程岩一听说吴琪家出事了,离开就要往外冲,可还没走到门口就一把被郑茜给拽了回来。“我和他去,你,留下看着。”郑茜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凭什么?”程岩很是不满。可是他的情绪却被郑茜直接无视了,指着安赫说道:“因为你比他有用,保持电话联系。”说完拽着不停朝她白眼的安赫就往外走。
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郑茜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吴琪守在已经睡下的豆豆。问明了情况才知道原来孩子在疯人院不知道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停的吐啊吐,虽然已经去医院输过液了,吴琪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把豆豆接出来之后打电话给郑茜了。
这事情与郑茜原本预期的什么恐怖事件相差万里,不过她的心也可以放下了。看了看表,招呼着安赫在他家就乎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郑茜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吵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对面是程岩打过来的。
“喂喂,小警察,她们收拾东西呢,看样子要走了。”程岩像郑茜汇报道。
“那你就跟着她们,送回学校不就好了,这点事也要打过来啊,我要睡觉。”郑茜听了迷迷糊糊的就要挂电话。
“喂喂,不行啊。环儿好像跟着她们呢。”程岩急道。
“你看到了?”
“没有,感觉。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对这家伙的感觉很强烈,它一靠近,我就能感觉出来。”程岩好像很紧张的样子。